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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 “我就是……我需要時間適應一下?!彼鍦\再次打斷姬昭,他捏著他家昭哥的手指,轉向指指自己心臟的地方,吸吸鼻子,“有點空。”低下頭,不知道是安慰給姬昭的,還是自我鼓勵,“但過些日子,習慣就好了?!?/br> 姬昭抬手扶住水清淺的額頭往自己肩上重重一按,低下頭,對他臉貼著臉,嘴貼著耳,“你有我?!彼娌涣藢幦屎罘驄D連綿巍峨的高山,但是,清淺,“我許你一片澄凈天空,俯攬九州,橫跨四海,任你自由翱翔,只要我在,窮盡一生也要護你萬事隨心,無憂無止!” 水清淺,“…………” “我記得之前,你跟我掰扯歪理,說幸福不該是‘想做就能做’,而該是‘想不做就可以不做’。所以即便有帝王之權,傾天下之財,也難買幸福到頭,所以那個位置從來跟幸福無關。嗯,就算幸福與我無緣,”太子殿下輕吻一下他的耳朵,啞著嗓子道,“但我許諾,那個位置的權力,一定能讓你幸福?!?/br> 水清淺:………… “咳咳?!?/br> 門口一聲清嗓,讓水清淺和姬昭同時轉頭,門外是石恪,老狐貍精瞇了一下眼睛。 “爺爺?!彼鍦\上前一步打招呼,離開rou墻,后背的熱源沒了,剛剛被昭哥親過的耳朵尖卻散著不太正常的熱度,但在石恪的莫名注視下,水清淺沒有用手摸。 “爺爺你怎么過來了?!?/br> 老狐貍精的語氣和臉色如常,“來叫你們,字畫拿回家慢慢欣賞吧,官家等著用膳,別讓官家久等。” 姬昭站直身體,也是神色如常,“是了,石大人,我們一起過去,請。” 石恪,“請。” 午膳很豐盛,有慶祝的意思,也順帶算接風洗塵,還有給水清淺受彈劾的壓驚(?)全在這一桌酒席上了,雖然落座的只有官家,石大人,姬昭和水清淺,但席間暗流涌動的感覺一點沒少,水清淺吃的沒滋沒味。官家全程不說話,諱莫若深的眼神不是盯住他爺爺,就是盯住他爺爺游移目光的路上。 石恪表面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水清淺有感覺,他爺爺一直在觀察他跟昭哥的一舉一動,不曾錯過任何細節(jié),包括昭哥給布菜,跟他說笑,連給他夾魚rou剔骨都有眼神飛過來——拜托!從十年前水清淺第一次跟阿昭小哥哥吃飯的時候,昭哥就在給他夾菜了,會很奇怪嗎?如果沒有姬昭的布菜,他怎么可能碰蘿卜和花菜。還有,水清淺一貫不碰魚,就是嫌魚刺煩,既然昭哥給他夾,當然要負責剔骨,不然呢,亂挖坑,管挖不管填啊。 水清淺不覺得這值得家長大驚小怪,但看老狐貍成精的爺爺這么在意,弄得他也開始心里沒底,好像這真代表了什么似的。水清淺看向姬昭,老實說,他還沒從爹媽離開的失落感里完全恢復,那幅《寒江圖》影響他失態(tài)了,那會兒在偏殿,昭哥安慰他……水清淺默默抬手摸上心臟的位置,感受指尖下的砰砰砰……很難講,若說昭哥對他的兄弟情深也沒什么不對,慣孩子兄長有時候也挺沒底線的。 “怎么了?!奔д褌阮^詢問,怎么飯吃一半就撂筷子? 水清淺盯盯兒地看著姬昭,小眼神略帶煩惱,還夾點迷茫,復雜得很。沒等姬昭看明白,只見他忽然抄起桌上的酒杯,一仰頭,咕咚咕咚——兩大口喝個底朝天。 “清淺!”姬昭站起來抓他的手,太晚了,全進肚了。 “怎么了這是,”官家也被驚動了,“不是說他不能喝酒嗎?” “也不是不能,就是不好?!笔〗硬纾吧倌耆似髋K沒有發(fā)育完全,酒精會對它們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對腦子的影響更大,所以,最好十八歲以前都要碰酒精,但喝也喝了,下不為例?!?/br> 水清淺呷呷嘴,“嗝——” “清淺?!奔议L們都看著他。 水清淺摸摸有點熱的臉頰,眨巴眨巴眼睛,“沒事兒,我就是試試,成年之后,總有什么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不試怎么知道,是吧?” 嘉佑帝沉下臉罵,“什么東西你都試,又不怕起酒疹了嗎?” “酒疹,呃,是神馬?”水清淺歪頭賣萌。 姬昭的眼角微微一跳。 嘉佑帝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熊孩子,然后向姬昭求證,“他……他這就,醉了?” “呃,”水清淺舔舔嘴巴回味,可委屈了,“不好喝!”然后,轉頭直勾勾的盯著姬昭。 姬昭深深呼出一口胸中郁氣,忍著太陽xue上的跳動,慣孩子兄長還能怎么辦呢,他也很絕望啊。 姬昭放下酒杯,著手處理突發(fā)事件,“父皇您稍后再罵吧,先叫太醫(yī)……唔!”嘴角上,溫熱柔潤的觸感混著酒香和淡淡的木蘭味道貼封了姬昭未完的話,睫毛掃在他臉上,有一種獨特的酥中帶癢,麻中有刺的柔軟,直插心底。 瞬時,廳堂內,落針可聞。 姬昭果斷出手按住水清淺的肩,半扶半摟的把人拉開,抬眼對上家長們的目光, 石?。?O_o) 嘉佑帝:(⊙o⊙)… 姬昭:“呃,我?guī)热バ菹??!痹捯袈?,手勁轉,把人攔腰抱起,直接離席。 石?。骸?/br> 嘉佑帝:………… 水清淺果然不負‘一杯倒’的名號,他唯一出息的地方大概就是這次沒有起酒疹。姬昭凝視很久羅漢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鳥,萬般情緒碾壓心頭。他的小鷺子終于要開竅了嗎,只是,一如既往的,惹事生非,不叫他有片刻的安寧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