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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彬仍是心疼的捧著羽娘的手,忙讓人去取傷藥,剛要繼續(xù)追問時,幾個打著燈籠的下人跑了過來,一路傳著話:“少爺,二少爺,小嫻找到了,就在水邊亭子里呢!” 羽娘趁機將手抽回,不住地催促道:“二少爺我真沒事,還是快看看小嫻那丫頭怎么樣了吧?!?/br> 蔣玉彬?qū)嵲谵植贿^她,只好讓下人又多打了幾個燈籠,自己親自扶著羽娘往那邊趕去。 二少爺和新夫人這么走了,其他的下人自然也都過去,鐘棠本想繼續(xù)混在人群中,可不才走出幾步去,便聽到身后傳來冷冷的聲音:“你跟著我?!?/br> 鐘棠腳下一頓,轉(zhuǎn)身看到面無表情的李避之,正站在他的身后。 莫不是……剛剛被他看到了?鐘棠心中掂量著,臉上卻絲毫不見心虛,挑眸間又對李避之露出了淺笑:“如此,那就勞煩道長繼續(xù)相護了?!?/br> 李避之淡瞥他一眼,而后徑直走了過去。 比起被嚇到瘋癲的方禧,小嫻倒要好得多了。 蔣玉彬等人趕到時,小嫻整個人都還是懵懵的,但并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還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少爺蔣玉風也在那里,正跟小嫻聊著天安慰她。 眾人趕到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嫻吸引了,不斷地問著她當時的情況,可小嫻真的幾乎什么都不知道,只記得眼前突然一黑,再次醒來就已經(jīng)在臨水的小亭子里了。 “奴婢原本也是怕的,但很快三少爺便過來了,奴婢也就不怕了。”小嫻邊向蔣玉彬與羽娘行禮,邊很是感激地說道。 “我不過是喝了酒從外面回來,恰好碰到罷了。”蔣玉風站在一側(cè),臉上帶著幾分醉意,不像是作假的樣子。 鐘棠抱著黃貍兒跟在李避之身后,抬眸間恰與那蔣玉風相對,但片刻后兩人便移開了目光,仿若從未有過交集。 自然,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反倒是蔣玉彬,聽完弟弟的話后,嘆氣規(guī)勸道:“最近山莊里頻頻出事,你也少出去幾趟吧?!?/br> 蔣玉風卻滿不在乎,敲了敲手中的折扇,口中敷衍地應道:“二哥說得是,玉風以后不會了。” 蔣玉彬也習慣了三弟的性子,且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搖搖頭,然后便走到了李避之的面前,小心地詢問道:“道長,不知今日這事,你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李避之點頭,但卻沒有直說出鳥羽的事,而是提出:“貧道望能與蔣員外,再來一敘。” “這——”蔣玉彬起先還有些猶豫,往常這個時間蔣員外應當已經(jīng)睡下了。 鐘棠攏著袖子,眼神一斜,恰看到有下人正小心又害怕地捧著,剛才從地上收拾起來的嫁衣。于是他便將懷中的黃貍兒放下,徑直走過去,把那破碎地染血的紅衣直接拿到二少爺面前:“二少爺,今晚的事雖說到現(xiàn)在還未再鬧出人命來,但再拖下去,怕是就離貴山莊第二條人命不遠了?!?/br> 蔣玉彬看著那嫁衣上的血,心底便直發(fā)憷,立刻讓人將羽娘送回住處包扎,自己親自引著李避之等人,往蔣員外歇息的主院中去了。 頗有意思的是那位三少爺蔣玉風,上次他走的干脆,這次雖然還醉著酒,卻也一并跟去了。 主院正房之中,已然重新點燈規(guī)整起來,下午被嚇暈后剛醒來沒多久的宋老管家,正站在門口,見眾人來了便迎上來說道:“員外一聽又出了事,整個人急壞了,道長快快進去吧?!?/br> 李避之略一頷首,宋管家的目光卻恰落到了鐘棠的身上,言語間有些許遲疑:“這位是五味齋的鐘掌柜吧,也要——” 他正說著,鐘棠坦然地捧著手上的血衣,歪歪頭看向李避之,顯然是沒有要自己解釋的意思。 李避之側(cè)目,淡淡地說道:“無妨,讓他進來吧?!?/br> 鐘棠滿意地瞇瞇眼睛,繼續(xù)跟在李避之身后,黃貍兒也叼著衣角跟在他身后,這么一連串進了蔣員外房中。 得了消息后,蔣員外已然披著件外衫,十分疲憊地靠在榻上,大少爺蔣玉嶸也一臉不情愿地守在旁邊。 聽到他們進門的動靜,蔣員外才顫巍巍地起身,剛想與李避之說些什么,卻正看到鐘棠手中捧得血衣,立刻越發(fā)驚駭:“不,不是說,并未出人命嗎?” 李避之并不言語,鐘棠卻會意而笑,故意捧著那血衣往他面前送送,引得蔣員外又往后避避身子。 “事到如今,蔣員外可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李避之瞥了眼他的神色,冷聲開口道。 “該說的那日已然全與道長說了,如今真的沒有了。”蔣員外又連連哀嘆,眉頭皺成了一團。 “當真沒有?”李避之審視般看著蔣員外的雙眼,頭一次那般嚴肅地問道。 鐘棠也隨他朝蔣員外望去,卻見他依舊咬牙搖頭,但端著茶盞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出乎意料的是,李避之再沒多言,直接執(zhí)劍起身,又向蔣員外行一道禮:“如此,便恕貧道學藝不精,看不出貴處有何妖異,至此告辭?!?/br> “道長,道長,”蔣員外直接慌了神,忙起身去攔,卻撲了個空,鐘棠趁機而動,側(cè)身又將血衣往他身前捧去,令蔣員外險些直接撞到那血衣上。驚得他連連后退。 蔣玉嶸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似巴不得要起來說一句:“道長好走。”唯有蔣玉彬還算中用些,將李避之死死攔住:“道長留步,留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