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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還在跳著,曼妙的身體跳出美好而又絢麗的舞,可她的雙眼中,卻溢出了淚水。 那樣的折磨還沒有停止,那雙堅硬而粗暴的手,不斷地從四周的黑暗中,毫無預兆地深出,攻擊著嫣兒的身體,狠厲一次次或掐或打,將她折磨得遍體鱗傷…… 就在嫣兒搖搖欲墜,即將倒下時,那雙手卻突然扶住了她的身體。 盡管黑暗,可她卻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雙極美的手,白皙如雪的手腕上,帶著金絲與寶石鑲嵌而成的手鐲,穩(wěn)穩(wěn)地將嫣兒扶住了。 “走開,走開--!”可嫣兒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放松,反而恐懼到了極點,她口中喃喃著,想要大力將雙手甩開,可身體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懼,卻讓她狼狽地跌坐在地。 嫣兒終于快要崩潰了,而那只手,卻也陰魂不散地又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先是手指,又有手掌、手腕,而后便出現(xiàn)了一截小臂……一個完整的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嫣兒顫抖著,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頭,在滿目的金色中,絕望地睜大了眼睛。 第19章 金銀怨偶(五) 鐘棠這邊,仍在饒有興致地看著法壇上的比試。 那位“玉面千郎”的不支已經顯在臉上了,眼看著就要出個高下了,鐘棠身邊的六折屏風中,突然傳出幾聲小丫頭的驚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br> 鐘棠眼角一跳,立刻發(fā)覺周遭氣氛不對,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恍然而過,但卻無法捉摸其蹤跡。 而屏風中的sao亂,也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鐘棠剛想與身邊的蔣玉風商量,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沒了蹤跡,只得壓下心中的疑惑,自己繞到了屏風后。 “嫣兒,嫣兒,你別嚇母親!” 中年的美婦人緊緊抱著嬌小的女兒,焦急地呼喊著,而她周邊的小丫頭卻抑制不住地往后退去,神色卻像是害怕。 圍上來查看的人也越來越多,就連法壇之上的李避之也收起了木劍,縱身飛躍而下,直落到了鐘棠身邊。 “王夫人,出什么事了?”李避之淡淡地看了鐘棠一眼,似乎在確認他無事后,才又上前幾步,走到那婦人身邊,想要俯身去查看小姐的情況,卻不想被王夫人死死地扣住了手,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道長,李道長,快救救嫣兒?。 ?/br> 李避之微微皺眉,可很快手上的掐痛便消失了,卻是鐘棠按住了王夫人的手,望著她的雙眼,勾唇說道:“夫人總該讓李道長先瞧瞧令愛的情況。” “是,是……”王夫人眼神迷茫地點點頭,然后遲鈍地,松開了抱著女兒的手。 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當真正看到,剛剛被王夫人衣袖遮擋著的少女時,鐘棠還是吃了一驚。 只見那少女的衣衫頭發(fā)并無異樣,只是一張原本應嬌嫩的臉,此刻卻變成了粗劣的木頭,原本的眼耳口鼻處,也只剩下被扣出的黑窟窿。 難怪那些丫頭們會露出那樣恐懼的神情,周遭圍觀的人見狀,也忍不住驚呼后退。 李避之自然沒有退,他反而伸手去探王小姐的手,那輕紗衣袖下的肢體,也變成了木條,但手腕處竟還能探到微微地跳動。 “如何?”鐘棠蹲在李避之身邊,低聲問道。 李避之轉過頭來看著他,神色凝重地搖搖頭:“三魄全無?!?/br> 王夫人這會剛有些回神,乍一聽到李避之說三魄全無,雖不知那是什么,但還是險些暈過去。 這時太淵觀的幾位道長也趕過來了,“玉面千郎”剛想俯身,如李避之那般去探查王小姐的情況,王夫人卻發(fā)瘋似的,死死扯住了他:“是你,嫣兒就是把黃符扔給你后,才變成這樣的!” “是不是你把嫣兒的三魄吸走了!” “王夫人,您冷靜些,切莫亂說?!?/br> 太淵觀的小道士們見師兄被扯住了,忙上前勸和著,可如今的王夫人哪里聽得下去這些,抱著變成木人的女兒,哭喊道:“必是你咒法不精,吸了我嫣兒的三魄,你還我女兒來!” “此事確與貧道無關,如今追查真正下手之人,才是要緊事啊。”“玉面千郎”不住地與王夫人解釋著,可王夫人此刻心神早已被魘住了,只非抓著讓他將女兒的三魄還來。 眼看著,便又要一場鬧劇,已退至旁側的李避之,卻忽得淡然卻又肯定地開口說道:“此事恐為妖邪所為,王小姐的身上,并無司道友氣息,應非其所為?!?/br> 司道長……鐘棠這才知道,原來那位“玉面千郎”是姓司的。 在場的人大多都知道金烏與太淵之爭,眼下金烏觀的李道長都站出來說不是了,那旁人自然也就沒有質疑的意思了。 王夫人聞言愣了片刻,她雖然仍信不過,但卻又重新求到了李避之這里:“既是妖邪,那李道長,你可能救嫣兒?” 李避之雖一向淡漠,但面對如此情景,終究還是應了句:“自當盡力?!?/br> “盡力,盡力……”王夫人口中不斷喃喃著,還未等她再有什么反應,身穿重甲的城防兵衛(wèi)便從幾個巷口,魚貫而入。 太淵與金烏的小道士們急忙去攔,但到底沒攔住,不一會便被沖散了。 鐘棠轉頭看去,為首之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披金甲頭戴龍盔,手中執(zhí)一柄金銅色重劍,氣勢洶洶地便率兵大步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