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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威難得沒有與鐘棠斗氣,看著小榻上的孩子說道:“當年……我也是私下知道了,前太子留了血脈?!?/br> “于是我便托人,輾轉(zhuǎn)將些許東西送了過去,應(yīng)當就有這么一道符咒。” “那符咒被附在一塊玉墜上,唯性命攸關(guān)之時,才會生效……想來應(yīng)當是那孩子手上的血,乍觸到了,才引得那符咒生了效?!?/br> 早知問威與皇家關(guān)系之密,這么說來,倒也能講得通,李避之向著問威略略一拜:“多謝二師兄解惑?!?/br> 鐘棠見狀也只是簡單敷衍地跟他道謝,然而問威卻又沒了好脾氣:“不必謝,我也不是因為這點閑事來的?!?/br> 鐘棠聞言,險些又要再氣氣他,卻不想那問威言語一轉(zhuǎn),又至了別處:“是大師兄讓我過來,提醒你們一句?!?/br> “之前單憑朱砂汁中的血,無法進行過多探尋?!?/br> “但如今,既已尋到朱砂汁中血的源頭,便可以此子為引,追溯而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黃貍兒:沒人能抗拒吸貓的快樂! 感謝在20200903 01:41:24~20200905 01:5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嗯. 40瓶;蝸牛慢慢爬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8章 冤玉歸魂(十二) 如此關(guān)頭,自是事不宜遲的。 在征得了那孩子的同意后,李避之便從他手腕處包裹的紗布上,取了些殘血。 暗青色的光將血滴包裹起來,掩去了三分凜冽,如淡淡的水波般暈散開去,看似已融入周遭的環(huán)境,實則在無形中掠向遠方。 之后便是等待,問威站在偏房的窗邊沉默不言,孩子低著頭緊緊抱住懷里的貓仔,而鐘棠則是始終注視著李避之的臉,想要從他的神情上洞悉到進展。 左右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只見李避之目光一凝,并于血滴之前的手指揮然一動,鐘棠立刻轉(zhuǎn)眸看去,便見一點極淡的青光,自西北方向穿窗而入,仿若墜星般沒入李避之的指尖。 “如何了?”鐘棠眨眨眼睛,拽著李避之的衣擺問道。 李避之冷眉微皺,隨即一把握住了鐘棠的手:“走,去端王府。” 此時已近半夜,端王府中的燈火也熄了大半,只余點點裹了黃紙的燈籠,綴于檐下路邊,倒是極方便他們潛入。 一路上李避之也與鐘棠解釋過了,以孩子的血追溯而得,那玉印應(yīng)是已入了這端王府中,而這次的目標是誰,自然不需言表了。 大崇之中,王府貴宅的建造都有規(guī)制,布局基本大同小異。故而兩人依著寧王府的結(jié)構(gòu),很快便找到了端王歇息的主院。 遠遠的,鐘棠便看到院中主寢處,竟還燃著燈,雖并不怎么亮,但可知房中人應(yīng)是還未睡的。 李避之按按鐘棠的手,兩人默契地輕身,只一瞬的光景,便避過了院中的守衛(wèi),匿入主寢窗邊的花草叢中。 原本關(guān)合的窗戶,無聲地開了條小縫,鐘棠悄悄靠到窗邊,向里望去。 這一看,倒讓他生出些許尷尬來。 “怎么了?”李避之見他神情不對,無聲地詢問道。 鐘棠張張嘴,指著窗戶比劃道:“阿寄也在里面?!?/br> 黑發(fā)碧眼的少年阿寄,表面上只是個普通的下人,但經(jīng)過上次端王府書房一事……鐘棠便覺得,端王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此刻這深更半夜,兩人又獨處于寢房之中,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單純的主仆睡前聊天吧? 李避之聞言也愣了一下,但還是攬著鐘棠的肩膀,與他一起往窗中看去。 好在此刻那房中,并沒有上演鐘棠擔心的情景。 端王李修乾手捧一盞濃茶,坐于桌案之側(cè),雖那繡龍的外袍已褪,但仍不減他周身的氣勢。而阿寄就侍立在他的身邊,垂著頭一動都不動。 這般氣氛,鐘棠也漸漸察覺出有些不對,還未等他多想,便聽到房中傳來端王的聲音。 “你今日卯時過后,去做什么了?” 阿寄聞言,沉默了片刻,還是回答道:“入宮了?!?/br> 端王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到了桌案上,瓷蓋碰撞間,濺出些許水花,而后便是他壓著怒氣的聲音:“不是說不準你去嗎!” 阿寄仍舊沒有抬起頭來,只是走到端王的面前,慢慢地跪了下去:“是慶妃娘娘讓小人去的?!?/br> 這一次,端王沒有在說話,他看著跪在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許久之后才又說道:“明日,你收拾好東西,我遣人送你去城外別莊?!?/br> “我不去!”出乎意料的,在端王面前一向恭敬卑微的阿寄,突然抬起了頭,雙目微紅地望著他:“主子,你答應(yīng)過,讓我留下的?!?/br> 鐘棠皺緊了眉,他之前雖然也對兩人的關(guān)系有過猜想,但卻想不到即便在人后,端王對阿寄也這般的不好。 任憑阿寄如何苦求,端王始終坐在桌案邊,為燭火的陰影擋去了他的面目神情。 直到阿寄向前幾步,跪到了他的膝側(cè),哀哀地喚道:“乾哥哥……” 端王的身體似乎乍然一怔,可他不敢垂眸,更不敢去看阿寄的眼睛,只是刻意冰冷地說道:“此事我意已決,你回去吧。” 寢房中靜了下來,阿寄依舊伏在端王膝邊,半晌后才漸漸直起身子:“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