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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底會是誰呢? “貧道待要如何,并不重要?!毙虨樽趽u搖頭,而后繼續(xù)說道:“重要的是,鐘道長要怎么來服眾?!?/br> 他看著鐘棠,鐘棠也看著他。 片刻后,回應他的,卻是李避之的劍光。 “諸位可識得此劍?”李避之青袍隨秋風揚起,寒光冷劍現與袍袖之間,引人注目而看。 “四年前五穢臨空,貧道執(zhí)此劍入宮,引九天紫雷誅之?!?/br> “圣上親言——此劍乃天道驅邪之刃?!?/br> 李避之的掃過這鏡花樓下的眾人,而后冷冷地說道:“世上百般妖邪,皆難逃此劍?!?/br> “李道長想要如何?”刑為宗面不露色地看著他,沉聲說道。 司千瑾見狀,忍不住出口說道:“這劍自然是好劍,但若要服眾,怕不能止于此吧?” 李避之聽他二人之言,面上現出冷笑,而后右手揮下,那木劍竟直直落入寧王身前。 “如司道長所言,我金烏之人諸位也是信不過的,那便勞煩寧王殿下,執(zhí)劍來試一番吧?!?/br> “若鐘棠是妖,必逃不過驅邪之刃,若不是——必毫發(fā)無損。” 劍,是皇帝親口所贊的劍。寧王,是最為正統(tǒng)的嫡系龍脈。 李避之索性將一切,都交給了絕無人可議的皇家。 寧王也沒想到,這事最后會落到他的頭上,可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退縮的道理。且既是對付金烏,便是只有萬中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會放過。 “鐘道長,那便得罪了?!睂幫跣πΓ寄块g好似還能看到幾分,往日里病弱儒雅的影子,但轉眼便盡然消失了。 他將木劍握于手中,執(zhí)于身前,一步步向兩人走近。 鐘棠依舊在李避之的懷中,靠著李避之的胸口,只要稍稍留心,就能聽到他的心跳。 “別怕?!?/br> 這句話,李避之好似跟他說過無數次,而他也信了無數次。 寧王已走至二人一丈開外,忽然他加快了腳步,身上的七龍金袍隨之揚起,而后便是那把依舊蘊著青光的木劍,向著鐘棠的胸口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爬上來晚了一天,但還是祝大家雙節(jié)快樂~ 第84章 秋煞琵琶(十三) 就在木劍即將刺入鐘棠胸口的剎那,眼前暗青色的寒光,似乎盡然變成了大漠中,夕陽的霞光。 他依舊被李避之抱在懷中,連身畔墜落的海棠花,都被落日鍍上了金紅。 鐘棠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再看再看李避之時,卻見對方已然又成了十幾歲的模樣,一手執(zhí)著柄笨重的鐵劍,一手將剛剛從樹上跳下的他,攬護在懷中。 恍然間,他后知后覺的明白了,這應當也是他的記憶。 “我不要師兄練劍了?!辩娞穆牭阶约旱穆曇簦酀囊蚕袷巧倌?,他窩在李避之的懷中,像是抱怨又像是肆意的撒嬌:“師兄今日練了三個時辰的劍,才陪了阿棠一個時辰?!?/br> 李避之無奈地放下了劍,伸手點點鐘棠的眉心,嗓音中還帶著少年時期的沙?。骸翱墒遣痪殑?,要怎么保護阿棠?” 鐘棠在李避之的懷中眨眨眼睛,而后笑著趴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那以后,師兄練劍也時時刻刻帶著我,好不好?” 李避之的臉上似乎閃過幾分疑惑,他似乎察覺到鐘棠又在做什么鬼打算,但還是順著他的心意問道:“那……如何時時刻刻都帶著阿棠?” 鐘棠又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了李避之的右手,只見朱色的光芒一現,一柄木質的長劍,便出現在李避之的手中。 “這樣師兄就能時時刻刻帶著我了?!辩娞目旎畹卣f著,滿意地看著李避之手中,那用他本體棠木做成的長劍。 李避之卻是一怔,而后素來沉靜縱容的少年,難得生出了怒氣:“胡鬧!” 他將木劍收于腰側,雙手抱著鐘棠,急切地查看著他的身體:“從哪里取得木?如何取下來的?身上可有傷口?” 鐘棠像是早就料到師兄會這樣,也絲毫不害怕李避之的生氣,而是故作委屈地又抱住對方的肩膀,難過地問:“師兄你不喜歡嗎?” 李避之探傷的手頓了一下,半晌后像是妥協(xié)般,又重新將鐘棠環(huán)進懷里:“……阿棠給的,怎么會不喜歡。” “可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本木,到底有沒有傷到哪里?” “疼不疼?” 鐘棠聽到李避之說出“喜歡”二字,眼中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了,蹭著他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師兄一定喜歡?!?/br> “一點都不疼的,師兄你忘了,每年冬天師父都會給我剪枝子,他剪那么大一捆都沒事,我就砍了這么一小根?!?/br> “又胡說,”李避之抱著鐘棠,無奈地拍拍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是誰,每次剪枝子,都要哭鼻子?!?/br> 況且……他垂眸看向腰間的木劍,這般結實這般長度,哪里是砍了一小根樹枝那么輕巧。 “師兄才說了喜歡,又來笑話我!”鐘棠此刻只窩在李避之懷中,只管閉著眼睛胡鬧。 鬧過去了才好,鬧過去了……師兄就不會發(fā)現,海棠樹上的樹枝,其實一根都沒有少。 那柄木劍,是他抽了樹干中的心材做的啊…… 夕陽的霞光散去,只是眨眼間,鐘棠便又回到了鏡花樓下,而那柄用他本體棠木所制的木劍,自然停在了他的身前,暗青色的寒光也如那日的夕陽般,于他毫發(fā)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