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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過半,被哄睡的薩琳娜窩在床上,手里還攥著舊書的一角,西斯打了個哈欠啃著蘋果,朦朧地眨眨眼后感覺到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出來一下。高文的表情很嚴肅。 輕手輕腳關上房門,夏季的夜晚有微風幾許,把西斯的困意都吹沒了。向?qū)У稚碓陂T外,一臉平靜地向高文看去。 我可能沒法留在這里太久了。 高文握著手里的蘋果,他的身影融在黑暗里,周圍像有無數(shù)鎖鏈一般將他牢牢套住,控制不住顫抖起來的哨兵狠狠捏著水果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怎么,準備托孤了? 西斯毫不驚訝地隨口道,這家孤兒院越來越少的孩子讓他一早就覺得事情的發(fā)展方向不對,再結(jié)合他聽到的那些流言大概就能將事情猜個七七八八:估計是院長終于為高文這個A級哨兵物色好了開價高的下家,擇日就要賣出去了。 算是吧。 高文心虛地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雙拳握緊。 你知道你要去哪么?西斯問道。 不知道。高文搖了搖頭。 恕我直言,就算你把薩琳娜托孤給我我也不一定能保護好她,她是一個B級向?qū)?,我是一個B 級向?qū)?,我們兩個都屬于等級低但稀有的人種,估計在你走后不久就會被轉(zhuǎn)手賣出去。 西斯說這話的時候冷靜而客觀,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般,他一面向高文闡述這個殘酷的事實一面又云淡風輕得撇開個人感情,不停地敲打他。 她是、她是向?qū)??你也是向?qū)В磕銈?/br> 高文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西斯,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話。 是啊,我們都是向?qū)?,不過薩琳娜還沒有覺醒。 西斯聳著肩膀點頭,笑著道。 你怎么知道?你明明就沒有 高文吞吞吐吐地說道,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西斯。他是哨兵這點無疑,可是他不知道西斯居然是向?qū)?,明明這么多天的相處他卻完全感覺不出。 沒有向?qū)У木癫▌邮前??哥哥,孤兒院里一個向?qū)Ф紱]有你哪來的機會去感受向?qū)Р▌?。換言之,就算你見過,你也探不出我的。 西斯挑眉看著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大半年的兄弟,莫名其妙笑了起來,陰郁了一天的心情總算有變好的趨勢。 他雖是從前的記憶一片空白,可那些存在腦子里的知識和道理卻日漸清晰起來,那些爛熟于心的技巧隨著時間增長開始逐漸顯現(xiàn)。不同于最開始的懵懂,他已經(jīng)開始有意識地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高文吞了口口水,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逃走吧。西斯明晃晃的笑染了高文的眼,傲慢乖張卻又信心滿滿。 十一年后,首都星地下擂臺。 圓形競技高臺被深紅色光網(wǎng)圍住下半部,上方頭頂數(shù)十盞高光鐳射燈將整個競技臺照射的像太平間一樣冰冷蒼白??磁_上觀眾震耳欲聾此起彼伏的吼叫聲傳入臺上人的耳中,勾起一絲囂張的笑意。 青年一身深黑休閑裝,脖子上掛著個擬態(tài)石改變了原本的面容。他在面前哨兵的攻勢逼迫下接連后退,姿態(tài)從容有序完全不見疲憊感。 被他那戲耍一般動作激怒的哨兵兩眼通紅,拳風橫掃對著青年攔腰截去。青年挑了挑眉,嘴角帶笑翻身跳上最外層的臺樁,在一片歡呼聲中立竿見影的開始反擊。 反擊的過程一向很短暫,幾個交鋒后,那哨兵就被踹下了競技臺。 頭頂?shù)母吖忤D射燈瘋狂閃爍,落在他身上的光束震蕩個沒完。主持人宣布勝利的聲音沒能讓他多余高興幾分,他只想著按這次的難度和賠率能獲得多少錢。 這個人就是帝國學院在讀向?qū)В魉箘P沃克。 他和高文趁著寒假出來打打零工攢學費,現(xiàn)在日子比最初來講已經(jīng)非常輕松了。日漸成熟的少年已經(jīng)在體格和經(jīng)驗上向著青年轉(zhuǎn)變,瘦削的身體下蘊藏著無窮的爆發(fā)力,使得他在明顯針對向?qū)У纳谙蚋偧寂_也能屢戰(zhàn)屢勝。 哨向混合競技臺有條規(guī)矩:向?qū)Р豢梢允褂镁窆簟_@條規(guī)矩可著實讓最初少年的西斯吃盡了苦頭,他雖比一般人強,卻怎么也沒法以少年的姿態(tài)輕松戰(zhàn)勝那些成年人。 抬腿準備下臺的西斯在心里琢磨著接下來應該去哪,突然間一個晃神,游移的視線在一片白光中落在黑暗墻角一個身影上,他眉頭一皺,又看了一眼后才離開。 驚人的記憶力使得他把那個人的身形烙印在腦海里,陰影籠罩使得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朦朧間能感覺到那是一個比他大一些的青年人。 摸不清顏色的休閑裝掩住那具精壯有形的身體,最讓他在意的,是那人身上流露出的精神波動。 盡管被隱藏得十分緊,但西斯還是一瞬便發(fā)現(xiàn)了他。 那種波動與西斯見過的任何哨兵都不同,溫潤平和潺潺若水的外表下掩藏著隨時能掀起波濤的暴虐感,讓人從頭涼到腳;而且那人灼熱的目光在人群中投射到他身上,讓西斯深感不適。 為什么要這樣盯著他呢? 西斯跟東家接了頭,今日的賠率非常高,他自己又押了些在上面,賺的錢數(shù)量非常可觀。確認了轉(zhuǎn)賬信息后便七扭八拐一邊解除面部擬態(tài)一邊從地下擂臺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