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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定江山在線閱讀 - 第227頁

第227頁

    懷瑾。寧衍啞著嗓子打斷他,輕聲問道:你也離不開我,是不是。

    寧懷瑾幾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有所停頓,很快就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從信陽府連夜趕回來,先前又挑燈夜戰(zhàn)了好幾個晚上,現(xiàn)在渾身放松下來,已經(jīng)困倦得很厲害了,說話也不免有些含糊。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答案,其實對寧衍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他自認(rèn)為自己畢生的最大所求已經(jīng)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再沒有比這更滿足的時候了。

    他坐在榻邊,望著寧懷瑾光裸的脊背,忍了片刻,終究還是忍無可忍。

    寧衍就著一片沉沉的藥草香氣俯下身去,輕而又輕地在寧懷瑾肩頭那處尚未愈合的傷處上吻了吻。

    我向上天的唯一祈愿已經(jīng)得到。寧衍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再沒有別的遺憾了。

    第125章 我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可怎么是好。

    而寧懷瑾已經(jīng)睡著了。

    他合著眼,還維持著方才說話的姿勢,只將將占了半只枕頭。他的呼吸均勻而清淺,短短幾息之間便睡得很熟,可見是累得狠了。

    寧衍沒吵醒他,他輕手輕腳地將榻腳上的薄被抖落開,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寧懷瑾身上,坐在榻邊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寧懷瑾不說,寧衍也能大概算到。他們攻下信陽城還沒多少天,寧懷瑾必定是日夜加緊地忙著政務(wù),又連夜快馬加鞭地趕回來,才能趕得及在今天到達(dá)南陽府。

    他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右手隨意地垂在榻邊,手指上的紗布不知道什么時候蹭歪了。

    寧衍湊近了些,將他手上的紗布一圈圈扯開,仔細(xì)地將他手上那些細(xì)小的傷口也一點點地擦好了藥。

    做完這一切,他才放下手里的藥瓶,略略彎下腰,伸手將寧懷瑾散落的長發(fā)往旁邊撥了撥。

    皇叔。寧衍無奈地輕笑一聲,低聲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可怎么是好。

    睡夢中的寧懷瑾對他這句表白毫無所覺,他正沉在久違的熟睡中無法脫身。

    寧懷瑾前一兩個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外行軍打仗的日子,枕戈待旦時,連睡也不能睡得太死,要隨時防備突發(fā)的軍情和敵襲。

    這樣算下來,寧懷瑾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

    哪怕是回到南陽府,他在戰(zhàn)場之上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時間也沒法完全摒棄,經(jīng)常會下意識地從熟睡中轉(zhuǎn)作淺眠,模模糊糊地聽一聽身邊的動靜。

    寧衍這一整個下午一直都沒出過房門,就坐在屏風(fēng)對面的書案后頭批折子。寧懷瑾有兩次從熟睡中轉(zhuǎn)醒,還聽見了寧衍刻意壓低的吩咐聲,說是寧懷瑾在榻上睡著,叫他們有什么不打緊的事兒都延后再報。

    這青天白日的,堂堂親王睡在龍榻上總不是什么合規(guī)矩的事情。寧懷瑾有過那么一瞬間的清醒,可無論理智上怎么想要趕緊起身,他的四肢都依然沉甸甸地墜在榻上,連挪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恭親王向來自信的自制力在寧衍這里一步后退則步步后退,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只剩下個花架子,一點用都不頂了。

    直到后來,他干脆也不跟自己較勁了,自暴自棄地放任自己的困意上涌,終于徹底睡熟了過去。

    十里手里那封未曾派上用場的家書之后被寧衍要了回來,但不知為何,他捏著那封信想了一會兒,沒扔進(jìn)炭盆里燒毀,而是被他收了起來。

    寧懷瑾再睜開眼睛時,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

    約莫是怕他睡得不好,屋里點燃的燭臺都扣上了紗制的燈罩,明亮的燭火被薄如蟬翼的紗網(wǎng)罩在里頭,光線都變得柔和許多。

    寧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爬上了榻,半靠在軟榻里側(cè)的床頭上看著書。他沒有跟寧懷瑾搶那一張薄被,而是披了件略厚的披風(fēng)。

    寧懷瑾甚少會從這樣近的角度端詳寧衍畢竟他倆之前也很少有同床共枕的機(jī)會。

    相比于在外頭見人時,寧衍私下里其實是個有些懶散的人。

    他坐沒個坐相,半歪半倚在略高的靠枕上,蜷起一條腿抵著書脊,只用一只手松松地扯著半本書,時不時地捻著書頁翻動一下。

    寧衍手上還殘留著柑橘味的藥膏香氣,寧懷瑾大約是離他太近了,一時間竟分辨不出這味道是來自寧衍的手上,還是他自己的身上。

    月余積攢的辛苦終于在一場好眠后盡數(shù)找了上來,寧懷瑾只覺得自己睡得渾身發(fā)酥,手腳酸得厲害,腰背上的淤青也開始后知后覺地泛上疼來,鬧得他身子發(fā)僵。

    屋里安安靜靜的,寧懷瑾還未完全從睡夢中醒過神來,人也有些犯懶。他維持這睡時的姿勢,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外頭已經(jīng)黑得厲害了,也聽不見屋外有什么禁軍走動的聲音,寧懷瑾皺了皺眉,心說自己莫不是一覺睡得太厲害,已經(jīng)將寧衍的生辰給睡過去了吧。

    他心里這么猜測著,人也有些著急。寧衍似乎看書之余也時時關(guān)注著他,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便發(fā)現(xiàn)寧懷瑾醒了。他將手里的書合上放到枕邊,順手給寧懷瑾掖了下被子。

    什么時辰了?寧懷瑾啞著嗓子問。

    他這樣一開口,寧衍便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也跟著看了看外頭,笑著說:離子時還早著呢,才剛?cè)胍共痪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