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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陛下夸我了。寧懷瑾哭笑不得地說:我是問陛下覺得怎么樣? 寧衍也發(fā)覺自己鬧了個笑話,連忙笑了笑,說道:很好,比我想象得容易許多。有機括牽動著,弓弦并不難拉,比平日里要省勁一倍有余。 那就好。寧懷瑾從他手里取過弓,轉(zhuǎn)而遞給何文庭,又去低頭解他手上護腕。 今日讓陛下過過癮就算了,但在明年夏天之前,這兩樣東西臣還是要接著沒收。寧懷瑾說:而且之后陛下養(yǎng)好了,也不能肆意玩耍,仔細手疼。 什么?寧衍大為意外,不可置信地道:合著皇叔居然只是拿出來勾我的癮的? 這是為了陛下好。恭親王用以往無數(shù)次看著寧衍吃藥一樣冷酷無情的語氣說。 寧衍: 寧懷瑾將兩樣東西仔細收好,然后一一交給何文庭,轉(zhuǎn)過頭見寧衍還是那副表情,不免笑了笑。 陛下生氣了?寧懷瑾笑著說:可不能生氣,今天過年。 我不生氣。寧衍瞇著眼睛,借著燭火的陰影親了親寧懷瑾的側(cè)臉,小聲說道:反正若是我想要,皇叔總不會不給我。 那倒確實。 恭親王已然被陛下吃得透透的,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了。 寧衍偷到了個香,又收到了年禮,自然是心滿意足,不由得饜足地舔了舔唇。 其實皇叔猜得沒錯。寧衍忽而說:我有志在四方,三哥和九江府的事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 臣大概明白陛下的意思。寧懷瑾說:陛下先前叫謝將軍問過幾次邊疆的事情,那時候我就大概猜到了。 其實說來都俗,歷朝歷代以來,天下的帝王大約沒有一個愿意庸庸碌碌一生,只做個無功無過的守成之君。寧衍說:除了庸碌無能和沉迷酒色的昏君,剩下的大多數(shù)心懷壯志,想著治國平天下,恨不得將一天掰成兩半用,開疆擴土,踏平異族其實朕也不例外。 陛下此言,好像后面還有個但是似的?寧懷瑾笑著問。 但是因為有你在,皇叔。寧衍說:所以朕愿意停下來看看這風景。 第231章 皇陵 除夕之后,過了十五之后休沐結(jié)束,朝堂也重新復朝,年前積壓的一應事務重新擺上案頭,算是讓寧衍和寧懷瑾好生地忙亂了一陣子。 寧衍忙著接見朝臣,議事批折子,寧懷瑾那頭也沒閑著,除了禁軍之外,還有吏部的百官考績等著他過目。 這些日子兵荒馬亂,朝中諸事忙得不可開交。 安慶府和九江府兩處封地重新收回朝廷,所要調(diào)度的官員就不知幾何,更別提還有進駐的府軍、以及其他一應瑣碎事務。 安慶府倒還好些,當初寧衍離開時便已經(jīng)整肅了大半??删沤畾v來是在永安王手里把持著,寧衍將九江府收回來時,簡直像是剜去了寧宗澤的一塊rou。 九江府的調(diào)令前腳剛發(fā)下去,寧宗澤后腳就病了,在家哼哼唧唧地起不來床,叫了十幾個太醫(yī)去輪番伺候。 太醫(yī)院人來來回回,跟寧衍回稟時都是一個說辭。 九王爺年歲大了,心情郁結(jié),肝火上揚,這才病倒了。 有一次恰巧寧懷瑾也在書房整理兵籍錄,聞言撲哧笑出了聲,直等著太醫(yī)走了,才跟寧衍說:人都說命里缺富貴的才求富貴,可見這話有偏頗,永安王這潑天的富貴享了一輩子,怎么還這么鐵公雞一只。 就是因為享了一輩子福,所以才撒不開手呢。寧衍幸災樂禍地說道:永安王府一年的大半開銷都是從封地來,現(xiàn)下我把九江府收回來,還不知得不得節(jié)衣縮食地過日子呢。永安王一輩子花錢大手大腳,現(xiàn)在驟然拮據(jù)了,當然受不了。 總歸能習慣的。寧懷瑾說:親王俸祿原也夠他吃了。 哎,這就是懷瑾站著說話不腰疼。寧衍略直起腰,舉著筆端詳了一下紙面,接著說道:懷瑾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有我時時接濟著,所以手頭才寬裕。旁的王府家中誰不是烏泱泱一大家子,后宅女人每年每季的衣料首飾,下人的月錢衣裳,或者少爺小姐們有個什么愛好,不都是錢么。 寧衍近來左手用筆已經(jīng)練得很純熟了,只是字不如右手剛勁好看,是以這些天來,只要是閑暇時便都會寫上幾筆。 人都說當家才知柴米貴,合著陛下不當家,也對管家之事門清兒。寧懷瑾說。 家事國事的,本也差不了多少。寧衍哼笑了一聲,說道:他打量著我不知道,圈地之事他自以為把自己摘的很干凈,實則一堆尾巴,不抓他的把柄無非是要給宗親一個面子,還真以為自己能在我面前擺什么親叔叔的譜? 寧衍此言,可見是雖不怎么與宗親們來往,但早已將他們的心思摸透了。 寧宗澤這一病,寧衍面子上做得好看,每回王府遞帖子請?zhí)t(yī)都準了,也打發(fā)人送了兩回補品。 可九王爺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面子實在下不來,在家越想越氣,足足躺了有半個多月還沒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