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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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理一番之后回到床上?,被靖千江攬著,靜聽窗外風吹樹響,身邊之人呼吸輕微,他竟不知不覺,當真連個夢都沒做,一覺到了天明。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昨夜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一場夢——無論關于曲蕭還是關于靖千江。 蘇玄還在前廳等著?,他倒是說了自己沒什么急事,不要驚動曲長負,但?小伍和小端還惦記著?曲長負昨日的異常,不知他心?情如何了。 見人遲遲不起,兩人又擔憂耽誤少爺用早膳,又不愿打擾少爺休息,隔一會就在門口轉(zhuǎn)轉(zhuǎn),十分cao心?。 曲長負在房中道?:“轉(zhuǎn)悠什么,我門外的草皮都要被你們給磨禿了,進來罷。” 曲長負的聲音語氣與平常無異,那些失態(tài)都不見了,兩人這才心?里一松,心?情也好了起來。 小端沒什么表情,揮退了要來伺候的丫鬟,蹲下身去親手給曲長負穿靴子。 小伍卻是喜形于色,小狗一樣繞著?床前轉(zhuǎn)了兩圈,說道:“少爺,您沒事了吧?昨夜休息的好嗎?” 曲長負“嗯”了一聲:“挺好?!?/br> 他說是這么說,起身時的動作卻顯得有些遲緩,眼下也隱隱有些烏青。 平素曲長負就算是身體不適,也很少表現(xiàn)的這樣明顯,兩人見狀,不免心?疼。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總之是宋彥惹的事絕對沒錯。 小伍心?里有氣,昨晚就吩咐了看守的人,不準給宋彥吃飯喝水,也不準帶他去方便,就讓他在原地自生自滅。 此時他也沒把這件事跟曲長負說,只道:“蘇大人方才來看您了?!?/br> 曲長負意外道?:“蘇玄?怎么沒人叫醒我,他走了嗎?” 小端道:“蘇大人說讓您好好休息,他并未離開,在前廳喝茶?!?/br> 曲長負便出去見他。 蘇玄正坐在位置上發(fā)呆,聽見腳步聲后,轉(zhuǎn)頭看見曲長負,便站起身來。 只見曲長負衣領上?一圈溫軟絨密的風毛,將他脖子上?的紅痕都蓋住了,愈發(fā)顯得豐神如玉,整個人看起來也比方才睡著時氣色好了幾分。 蘇玄嗓子有些喑啞,低聲道?:“你醒了?!?/br> 曲長負道?:“聽說你等了許久,下回直接把我叫起來就成?。可是發(fā)生了什么要事?” 相比于齊瞻等人,曲長負待蘇玄一向?要客氣幾分,只因?qū)Ψ狡⑿宰黠L皆與曲長負相投,談吐得宜,是個很得他欣賞的人。 蘇玄經(jīng)過方才一陣的冷靜,這時候神色已經(jīng)看不出來異常了,笑了笑說道:“我的時間倒不算緊,若是擾了你安眠才不應該?!?/br> 他又問曲長負:“可用了早膳不曾?先吃飯吧。” 小端和小伍都覺得這個蘇大人很懂事,對他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蘇玄已經(jīng)吃過早飯了,曲長負又令人給他上?了一些茶點。 兩人坐在桌邊,蘇玄這才道?:“你說赫連耀提前上?位,對你可會有什么影響?” “原來你要說這個?!?/br> 曲長負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有些疑惑。上?一世派人刺殺他的時候,我自問手腳做的還算干凈,不該被發(fā)現(xiàn)才對,就算他當真重生了,又是如何知道害死他的人是‘樂有瑕’呢?怎么想都帶著?蹊蹺。” 蘇玄道?:“最近齊瞻似乎與南戎來往很密,我只怕此事被有心?人給利用了,會傷及你。” 曲長負挑起眉梢:“嗯?你眼中的我……不濟事了?” 蘇玄失笑:“不敢?!?/br> 曲長負道?:“南戎那邊的情況尚且不分明,我還要再?觀察一陣。也請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讓咱們靜觀其變罷。” 蘇玄聽他這樣說,顯然心中已有考量,便沒再?多提。 他一聲不吭地喝了口面前的桂花羹,這才又道?:“聽說璟王也來過了……” 蘇玄稍頓:“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我本來也有些政務上的事要與他相談,可惜竟沒碰上??!?/br> 曲長負難得將目光垂下,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啊……早走了?!?/br> 兩人各懷心?思,氣氛也有一瞬間的古怪。 “真遺憾?!苯K于還是蘇玄笑著?起身,沖曲長負點了點頭,“叨擾了一頓茶點,我也該離開了。” 出了相府別院,坐上?馬車,蘇玄臉上的笑容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陰冷。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失態(tài)。 他簡直恨不得一把將曲長負拖到身邊來,抹去他身上所有由其他人留下的可惡的痕跡與氣息。 只要稍稍一想他會如何同別人耳鬢廝磨,纏綿歡好,蘇玄就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求而不得是如此痛苦,可他目前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甚至連去爭搶的資格都沒有。 他骨子里帶著霸道、偏執(zhí)與瘋狂,卻因為對方是曲長負,才硬是將用強的念頭深深壓下。 蘇玄摸出一把嵌滿寶石的華麗匕首,端詳著?鞘上?古樸而詭異的花紋,然后鋒刃出鞘,一刀,劃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刀痕切斷掌紋,鮮血涌出來,在這種自虐的痛苦當中,心?里的難受反倒減輕許多。 他將帶血的手攥緊,閉上眼睛,后背靠在了車座上?。 曲、長、負。 真是他永生永世也掙脫不開的魔咒。 蘇玄走后,曲長負若有所思,轉(zhuǎn)頭向?著?窗外望去,只見外頭陽光明媚,雪色刺眼。 風將樹上?的殘雪吹下來,如同扯絮飛棉,因為極安靜的緣故,那簌簌的聲響都纖微可聞。 外頭伺候的丫鬟進來,曲長負道?:“將熏籠里換上紅蘿炭罷,這個嗆得慌。小伍呢?” 他令人將小伍叫進來,問他說:“今天蘇大人剛來的時候,神色如何?” 小伍想了想:“很正常?” 曲長負沉吟了一下,說道:“他那副性子,你哪里看得出來正常不正?!T了,且不管蘇玄。宋彥呢?” 小伍道?:“起初硬氣的很,您走之后又在那里大喊大叫了一通。后來我吩咐人不許給他水和吃食,他渴了餓了又開始求饒,真正不要臉面?!?/br> 小端道:“少爺,咱們應該如何處置他?子害父乃是大罪,不如把他交給刑部,或者干脆讓我提出去殺了!” 曲長負向?后靠去,閉目凝思片刻,道?:“不,他還有點用處,先留著?罷,別養(yǎng)死了就成?!?/br> 他以前就知道曲蕭不喜歡自己,或者說更多的是提防忌憚。 但?曲長負只以為是因為十一歲那年,他為了救皇子將親子拋下,等到自己活著回來之后,曲蕭怕引來他的記恨報復,才會如此。 可是如今知道了宋彥所說的事,曲長負才知道,原來那么早的時候,曲蕭便對他存了殺心?。 這樣看來,他當初將自己扔在亂軍中的舉動,很可能不光是無奈之下做出的選擇,而是刻意為之。 那么其中到底是怎樣的原因,就非常值得琢磨了。 宋彥隨時都能殺,但?他需要把心?中的疑云厘清。 曲長負既然這么說,小伍自然便應了,過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道:“少爺,那……您的腰怎么了?我看您今天一早上就扶了好幾次,要不讓人來給您按按罷?” 曲長負:“……不用?!?/br> 缺德的靖千江,以前自己居然把他給看走眼了。 要早知道這小子是這樣的人,昨天晚上?才不會撩撥他! * 靖千江剛剛走進御書房,就覺得鼻子有點癢,連忙揉了揉,總算沒沖著皇帝把噴嚏給打出來。 隆裕帝對著靖千江一向?是和顏悅色的,聽聞通報便抬起頭來,道?:“阿靖來了?!?/br> 他調(diào)侃道?:“你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朕瞧你今日容光煥發(fā),喜上?眉梢,神色不似以往啊?!?/br> 靖千江自己都沒覺得,結果被隆裕帝一點,想起昨晚的事,頓覺一股甜意涌上?心?頭,恨不得立即就回到府里去,看見曲長負。 昨晚把他折騰的不清,也不知道曲長負的身子是不是受得住,早上起來沒看到自己,又會不會生氣。 隆裕帝輕輕一咳。 靖千江這才意識到不小心出了神,連忙低聲告罪,道?:“請陛下恕罪,臣是一時……想起心?上?人了,情難自已。” 他說的這么明白,隆裕帝反倒不好再追問什么了,搖了搖頭道:“總是這樣怎么成?話,也到了該成家立業(yè)的時候,早些找個人去你府上?幫你打理內(nèi)務了?!?/br> 靖千江心?道?,這個可不敢想。 好在隆裕帝找他也不是為了拉家常,話題很快就被轉(zhuǎn)移了,他要詢問靖千江有關西羌的地貌與作戰(zhàn)風格。 隨著西羌不斷猛攻,南戎新君態(tài)度曖昧,隆裕帝也有些急了,打算向?南戎提出雙線作戰(zhàn),夾擊西羌的策略。 靖千江道?:“敢問陛下,南戎那邊的態(tài)度如何?” 隆裕帝道?:“派出去的使者尚且沒有回話,不過既然之前已經(jīng)說定了結盟,朕也希望此事不會因為新君繼位而受阻?!?/br> “上?回他們提出希望郢國幫忙找的那個人,不正是赫連耀要的嗎?朕已經(jīng)派人加大力度搜查了?!?/br> 靖千江神色微變,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自從懷疑赫連耀這個曲長負的仇家很有可能也重生了之后,靖千江便一直關注著?南戎那邊的動靜。 于公來說,當然是仇敵越少越好,但?從私心?來講,靖千江是不希望赫連耀成?為郢國的盟友的。 這樣的話,如果他當真想報復曲長負,就會方便多了,他絕對不容隆裕帝為了所謂的兩國結盟,將曲長負給送到南戎去。 聽隆裕帝提到這個想法,他心?中一凜,說道:“陛下,西羌無法從正面突破宋家軍隊的防線,目前所大的主意,很明顯就是要先將四周蠶食,再?把宋家軍包圍在其中?!?/br> “這種情況之下,從后路襲擊西羌,以解宋家軍之圍,不失為一個良策,但?出兵的人如果是南戎,一來未必盡心,二來赫連耀剛剛上?位,態(tài)度不明,這萬一要是被策反……” 隆裕帝的眼神銳利起來。 他緩緩地道:“那么璟王的意思是什么呢?” 靖千江單膝一跪,抱拳道:“陛下,臣請戰(zhàn)!” 這樣就好了,只要他在這一戰(zhàn)當中能夠打敗西羌,那么南戎的援助對于郢國來說便不那么的重要,曲長負的處境也能安全很多。 御書房中片刻無聲,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漫溢開來。 隆裕帝看了他一會,才說道:“你從回到京城之后,一直懶散無為,并且對朕交予你的各種差事能躲便躲,如今卻要主動請戰(zhàn)領兵,可不像是璟王的作為啊?!?/br> 靖千江道?:“陛下,臣身份特殊,自幼非在京城長大,陛下對臣的榮寵已經(jīng)足夠受用一生,因此我不愿再卷入其他爭斗,只想安逸度日,這才會產(chǎn)生偷閑躲懶的念頭?!?/br> “但?如今,國家遇上?危難,那么多的將士尚在邊關受苦,等待援助,臣明明有此能力卻要避事不出,連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求陛下成?全,臣可立下軍令狀,令西羌再?不敢侵犯我國疆土!” 一番話下來,隆裕帝臉色稍霽。 靖千江情切動人,說的話入情入理,而且更重要的是,隆裕帝知道他確實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