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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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耀這?一下?絲毫沒有留手,赫連英都睜著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就此送命。 赫連耀手里握著刀,聽見曲長負在身后閑閑稱贊道:“橫賦詩,嗯,用的不錯?!?/br> 赫連耀轉過身來,剛才為曲長負擋刀的傷口上還?流著血:“你,認出我來了?” 曲長負道:“撲上來為我?擋招,又會我?曾經教過?的招式,你的身份已經不用再做他想,不是嗎?” 他稍稍壓低聲音:“只是別人都是重生回自己的身份,偏生你還?魂到了其他人身上,要試探出來,還?真是廢了?我?好一番功夫?!?/br> 赫連耀苦笑道:“我?說你怎么都沒有躲開赫連英都的攻擊,原來是等著我?呢。多年不見,你行事還?是如此任性,這?一刀砍在我手臂上也就罷了?,若真的傷了你自己怎么辦?” 曲長負瞟了?眼他的傷口,半點也沒有動容,很無情地說道:“赫連英都還傷不了?我?。若不是因為你,我?也用不著千里迢迢跑到南戎來,挨這一刀當做算賬,不冤?!?/br> 赫連耀垂眸,片刻之后道:“你說的是。” 他輕輕地說:“……老師?!?/br> 第83章 閑臥笑高謀 隨著赫連耀喊出這兩個字,也等于已經完全承認了他離奇的真實身份,眼前這位南戎新任大君,早就不是曾經的那個左思王赫連耀了。 他是上一世前任大君的第八個兒子,也是曲長負親自栽培教養(yǎng)的徒弟,赫連蒔羅。 曲長負似笑非笑,點了點頭:“蒔羅?!?/br> 赫連耀向他解釋:“我重生醒來之后,就發(fā)現自己變成了左思王赫連耀,而我本來身份的那個人,卻成了一名?沒有靈智的傻子,大君覺得不祥,不許人向外張揚此事。” 塞外的風又冷又硬,曲長負咳嗽了幾聲,說道:“既然你不是真正的赫連耀,那么咱們之間就沒有仇怨了。你到處找我,要做什么?” 赫連耀毫不猶豫地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為他披在肩上,自己袒露出了半邊手臂,低聲道:“沒有仇怨,難道還沒有感情嗎?” 曲長負道:“感情?我是沒有。你嘛……看起來倒像是還記著一些師徒情分,真是個天真的孩子?!?/br> 他向來以不遺余力的氣人為己任,赫連耀只覺得胳膊上的傷口都仿佛加倍疼痛了起來,咬牙道:“不是誰都像你這樣冷漠!” 上一世,他是大君的第八個兒子,聽起來身份似是尊貴,可是出生的時候,上面已經有了成年的兄長,母親又每兩年就去世了,處境算不上好。 大君對這個老來子也有幾分寵愛,可是這寵愛卻相應的帶來了周圍其他人的算計與陷害,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是曲長負……那個時候還叫樂有瑕,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中。 對方不光教他武功謀略,還教會了赫連耀如何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更好地生存下去。 一聲“老師”的稱呼,他得到的應該應分。雖然在自己心中,不想只把他當成老師。 直到有一天,對方毫無征兆地告訴他,第二天就要離開,把赫連耀整個人都給說蒙了。 他本來以為,兩個人一輩子都會像如今這樣相處下去。 “你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 赫連耀急切地阻攔他:“大君已經立我為王儲,我一定會封你最大的官職,給你最高的禮遇,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會滿足你,你為什么不能留下呢?” 面對他的急切與慌亂,樂有瑕的神?情毫無波動:“因為我也有我的家鄉(xiāng)?!?/br> 赫連耀愣了愣:“我還以為,你是輾轉漂泊來到這里。” “怎么可能呢?”樂有瑕笑了笑說道,“我是專門為你而來,你以為咱們只是隨隨便便碰上的,我就留在這里這么多年?世界上哪里有這么巧的緣分?!?/br> “老師,你、你說你是為我來的?” “是啊?!?/br> 樂有瑕仿佛看?不見他眸中乍然亮起的羞澀與驚喜,不加掩飾地說道:“當年,我先讓一名?手?下將你引入了狼群中,又讓另一名?手?下救你,把你帶到了我住的地方療傷。等與你熟悉之后,我教導你中原武學、兵法、儒家哲理,告訴你如何在同兄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 樂有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蒔羅,如今你已經長成了我期待的模樣,我也沒有理由繼續(xù)在這里留下去了。” 赫連耀聽的臉色發(fā)青:“這些事你也敢說!” 樂有瑕道:“如果我從頭到尾什么都不說,只是不告而別,你才會更傷心的。忘了我或者恨我,等我離開之后便不會想念。我如此坦誠,都是為了你啊?!?/br> 估計世上只有他,算計了別人之后,還能把“我都是為了你”這句話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要不是早就磨練出來了,恐怕赫連耀能當場氣死過去。 他到底年少氣盛,冷笑道:“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給郢國培養(yǎng)出一個親近的南戎君主!哼,你說破這些,又不肯留下來,不怕我不依從你的想法辦事嗎?” “有些事情,對與錯,如何抉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強人所難?!?/br> 樂有瑕心平氣和:“王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意思?!?/br> 那是他們上輩子見過的最后一面,這人說了要走,一定會走,即使自己重兵把他的住處圍住,親自坐在他門口看著,也沒能留下人。 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樂有瑕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嗎?他更像是在殘夜里進入美夢的一抹幻影,美麗、脆弱,而又冰冷,夢醒過來,便不見了。 可是不久之后,赫連耀便重新聽到了樂有瑕在中原的消息。 畢竟他這樣的人,到了哪里都是引人矚目的。 他聽說對方協助太子,大敗西羌,聽說他查明了一宗宮廷秘案,聽說他在地震中疏散百姓,立下大功,又聽說…… 他最后被自己輔佐的人逼下山崖,尸骨無存。 當得到最后一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轟然崩塌,赫連耀覺得眼前一黑,便再也沒有了知覺。 等到醒來之后,他發(fā)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父親的幼弟,來到了有那個人的下一世。 在這個世界里,他叫曲長負。 赫連耀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找到他,跨越兩生兩世,他們終于再次相見。 這次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哪怕是觸怒曲長負,都絕對不會放他走了。 他想到這里,說道:“我本來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因為我覺得,這樣可以在你面前心狠一點,可惜還是被你揭穿了……不過沒關系?!?/br> 赫連耀道:“你們中原的人,大都陰險狡詐,而且不夠講義氣,我想過,如果當初我真的執(zhí)意不讓你回去,你就不會出事了。所以這回,我不能再讓自己后悔?!?/br> 此時,在兩人交談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帳篷之中,整個帳篷內部,布置的十分舒適奢華。 曲長負的手?下全都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帳篷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曲長負挑眉道:“所以你的打算是?” 赫連耀道:“留下你。” “你的那些手?下我已經安置好了,左右你之前已經詐死過,也不差第二回 ,以后中原再也沒有曲長負,你就在這里安心住下吧?!?/br> 他一字一頓,用近乎虔誠的語氣重復著上輩子曾經說過的話:“我如今已經是大君了,這里的一切我說了算。老師,我一定會封你最大的官職,給你最高的禮遇,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會滿足你。” “但我不會再讓你有危險,不會再讓你出事?!?/br> 曲長負道:“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嗎?” 赫連耀道:“上一世你為了郢國鞠躬盡瘁,最后反倒因為猜忌身死,今生你還要出力嗎?” 曲長負嘆了口氣,道:“我真是白教導你了,一番苦心付之東流,沒想到你還會說出如此淺薄的話語?!?/br> 赫連耀:“……” 曲長負道:“上一世,我雖然教你中原的學問和思?想,但是所站的角度,都以你是一位南戎人為先。我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僅僅是為了培養(yǎng)你成為大君,為我所用?難道只是為了利用你?你錯了?!?/br> 赫連耀:“……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曲長負稍稍停頓。 然而他很快地咳嗽了兩聲,捏了捏眉心,這才嘆息道:“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可惜你終究還是不懂。我雖然因為你的身份,對你存了利用之心,但你也是我唯一的徒弟,難道我會真的半點都不疼愛你?” 赫連耀:“……” 沒有情分,不也是你剛剛自己說的嗎?! 但看?曲長負這樣咳嗽,他心疼對方的身體,也不敢再反駁,引得曲長負動氣。更何況…… 好聽的話,人人都喜歡聽啊。 赫連耀不知不覺地,又很沒出息地道:“真的嗎?” 曲長負道:“自然?!?/br> 他慢慢地說:“我只是希望南戎與郢國可以往來合作,但不要僅僅因為種族之間的不同,便興戰(zhàn)對立,由這種無意義的排斥而給百姓帶來苦難?!?/br> 赫連耀微怔,只聽曲長負問他:“蒔羅,我可有讓你忘記自己是個南戎人,教導你徹底站在郢國一邊?” 話是這樣講,但好像有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有哪里不對。 多年的師生情誼,讓赫連耀隱約覺得自己又要給他繞進去,便堅持地說:“只要你留在這里,我不會再攻打郢國,跟中原為敵。我是不希望你回去之后,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他話是這樣說,看?曲長負連連咳嗽,已經遠沒了方才的霸道和氣勢,又忍不住湊過去給他拍背:“你怎樣了?病還沒有好嗎?” 曲長負按了按額角,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將赫連耀推開兩步。 他簡直翻臉如翻書,冷冰冰地說:“我頭疼,你走吧。要是不想達成我的心愿,就沒必要站在這里,徒然浪費我的時間,讓我看?著心煩?!?/br> 赫連耀又挨罵了,在他身邊站著,伸手想碰又不敢碰,欲言又止。 這就是他不愿意透露真實身份的原因,因為一旦雙方相認了,他拿曲長負半點法子都沒有。 可是偏生,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反復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動搖,絕對不讓曲長負回郢國。 赫連耀想解釋,又怕引得曲長負頭疼加劇,只好連聲說道:“我不說了。你若不愿意看見我,我這就走,你歇一歇罷。我叫御醫(yī)過來給你看?診。” 他說完之后,便快步出了大賬。 等到赫連耀離開,曲長負放下按著額角的手?,看?著晃動的帳篷簾子搖了搖頭。 “白長了那么大的個子,還是嫩啊?!彼贿呎f,一邊喝了口方才赫連耀倒給他的奶茶。 看?來即使重生到了別人的身上,赫連耀的心性還是沒有改變多少,說服他并非難事,那么就可以安心留在這里,布置接下來的計劃了。 雖然赫連耀暫時沒有改變主意,放曲長負回郢國,但曲長負目前也根本沒打算走。 他來到此地,有兩件事要做,一個是協助赫連耀,讓他徹底把大君的位置坐穩(wěn),不能讓南戎被具有種族偏見的保守一派所控制。 第二嘛,自然就是說動南戎與郢國一起對付西羌了。 算算日子,靖千江應該快到了罷? 現在唯一不太清楚的,就剩下京城那邊的情況。曲長負派出去的探子尚未回報,也不知道靖千江離開之后,皇上和太子、魏王等人又是如何了。 * 這世上的人,包括曲長負在內,都無從得知當時齊徽踏入璟王府之前的心情。 親手將自己的情敵放跑,促成他與曲長負見面,這對于以前的齊徽來說,怕是就算殺了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