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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綠茶病美人洗白后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手下應了聲“是”,齊瞻又道:“薛國恩呢?”

    “殿下恕罪,目前還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不過這里已經(jīng)全部被圍住了,他肯定跑不了?!?/br>
    “這個老狐貍?!饼R瞻罵了一句,碩大,“他一定知道玉璽的下落,說什么也要將人活捉!”

    “是!”

    齊瞻道:“你去罷,好好地干,日后本王自當記你首功?!?/br>
    他一番安排,李裳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待那名手下歡歡喜喜離去,他才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殿下也是敬重忠良的人,竟然會對宋家手下留情?!?/br>
    齊瞻道:“目前宋太師和曲長負都征戰(zhàn)在外,若是動了宋家,將他們?nèi)羌绷?,豈不是平添麻煩?”

    其實他心中還有另外一層盤算,這念頭從聽說曲長負沒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萌生出來了。

    只要把宋家捏在手心里,就不怕曲長負能跑得掉,更加能夠掣肘太子和璟王。

    等到曲長負回來的時候,自己早已經(jīng)身登大位,到時候還不是想怎樣擺布對方都可以。

    當初曲長負對他不屑一顧,那么這回將他關在自己身邊,讓他日日都只能等待著自己的寵幸和垂憐,那份撐持的桀驁,上了床之后又能保持多久呢?

    所謂“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二者缺一不可,只要想到曲長負那副蒼白、脆弱卻又冷若冰霜的模樣,齊瞻就覺得心中guntang。

    他心里想著,臉上不動聲色,李裳卻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字,笑了笑道:“曲長負,這人我聽說過,真是個經(jīng)歷傳奇的人,若是能將他拉攏過來,確實不錯?!?/br>
    他看了一眼皇帝躺在床上的尸體,喃喃地說:“也不知道太子那邊的情況,此時又是如何了?!?/br>
    *

    方才齊瞻同隆裕帝說太子遇刺身亡,其實是蒙騙他的,目前他派出去刺殺齊徽的人還沒有送來回信。

    就在他找到皇上攤牌的時候,齊徽正在京城皇宮的東宮殿內(nèi)批閱軍情。

    其他人一走了之,目前他留在京城當中,雖然也不能對所有國事全權做主,身上的公務還是重了許多。

    當看到惠陽那邊傳來的詳細戰(zhàn)報之后,齊徽輕輕嘆了口氣。

    他沒想到,曲蕭竟然死的這樣快。

    對于曲蕭,齊徽的觀感有些復雜。

    一方面站在曲長負的立場上,他痛恨對方,但另一方面,看見曲蕭,齊徽又總是容易想到同樣做錯了事情,而再也沒有機會挽回的自己。

    其實這樣想一想,曲長負才是真的倒霉,總是碰見他們這樣的人。

    齊徽原來從未這樣想過,他只是痛苦、怨憤、不甘心,拼了命的想為自己求得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如今卻在不斷的想念中,習慣性地什么事都站在曲長負的立場上想一想,越想越是心痛。

    以他的性格,曲蕭不在了,就算嘴上說著不在乎,心里肯定也會很不好受。

    齊徽盤算著,惠陽天氣苦寒,春日又多風沙,長居在那里,更加不利于曲長負的病情。

    現(xiàn)在謝九泉已經(jīng)到了,再過幾天局勢徹底穩(wěn)定下來,他應該借機將曲長負和靖千江調(diào)返。畢竟此次有這樣的功勞,即便是隆裕帝也不好再說什么。

    至于皇上心里面會不會滿意,對于他們這些重活一世的人來說,倒不是特別值得在乎了。

    齊徽的指尖從“曲長負”三個字上面劃過,然后合上折子,放在一邊。

    殿門被推開,外面的宮女輕手輕腳進來,為他端上每日都要飲用的安神湯。

    湯盞放下的時候,她的衣袖卻正好一個不小心,將折子碰落,掉到了書案下面。

    齊徽皺眉。

    第99章 清切悔分明

    竟然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小宮女嚇得面無人色,連忙跪倒在地:“奴婢該死,請殿下恕罪!”

    齊徽有些不耐煩:“折子撿起來,你下去罷,以后不用來奉茶了?!?/br>
    小宮女怯生生地應是,低頭去拿齊徽腳邊的折子。

    而正在這時,她的袖子里突然寒光一閃,猛然躍身而起,出招又快又狠,劍刃走勢自下而上,向著齊徽的小腹猛刺過去。

    這一下變故突然,又有書案作為遮擋,齊徽猝不及防,抬手格擋,鋒刃便穿過他的手掌,刺入小腹。

    與此同時,兩邊的窗子一推,竟然又有三四個宮女身手敏捷地跳入,同時襲向齊徽,勢要將他當場斬殺。

    這樣出其不意的殺局,齊徽竟然也提前有所防范。

    他身邊看似無人伺候,然而在這一刻,大殿的屏風后面忽地沖出來數(shù)名侍衛(wèi),雙方打成一團。

    有人匆忙沖過去,將齊徽扶起來,大聲道:“殿下,殿下,您的傷勢怎么樣了?!”

    齊徽面色痛苦,緊緊按著小腹,那把刀還在插著,他的指縫間鮮血一片,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留、留下活口,給孤審問清楚他們是……何人指使……”

    這聲音竟是聽上去奄奄一息,情況十分不妙。

    他說話之間,刺客已經(jīng)快要被制伏了,手下們連忙答應著,緊急將齊徽抬往內(nèi)間,請?zhí)t(yī)診治。

    等到周圍只剩下數(shù)名心腹之后,齊徽將捂著小腹的手一松,面無表情地坐起身來。

    只見他的衣服雖然已經(jīng)被染成了紅色,傷口處卻并沒有鮮血流出,倒是手上不斷往下淌血。

    東宮衛(wèi)尉李吉剛剛趕到,原本嚇了個半死,見狀又驚又喜:“殿下,您……?”

    齊徽道:“匕首刺過來的一瞬,被我用手指夾住了,所受的不過皮外傷而已?!?/br>
    眾人聞言全都松了口氣,幸虧齊徽身手不錯,平時又是個謹慎慣了的人,誰也不信,要不然他真出了點什么事,所有的人干脆都一起死了算了。

    雖然逃過一劫,齊徽的臉色卻并不好看,說道:“行刺孤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挑在這種時候,平洲那邊說不定出了什么事。李吉,安排人速速去打探情況,同時將孤目前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去。”

    李吉應了聲“是”,他匆匆出去傳令,布置妥當之后又回來稟告道:“殿下,方才那幾名刺客牙齒中藏有毒囊,三人自盡,兩人被攔住了,目前正在審問?!?/br>
    齊徽“嗯”了一聲,抬著手讓太醫(yī)給他包扎傷口,沉思不語。

    從剛才遇刺開始,他心中就隱隱有種怪異之感,可具體怎么回事,又說不清楚。

    他雖然讓李吉去查幕后主使者,但想也知道,最有可能對自己動手的人,非是齊瞻無疑。

    他終于按捺不住了,那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會如此。

    他想怎么對父皇交代?他手上已經(jīng)被打壓一番過后的勢力,還能夠支持他如此作為嗎?

    突然,齊徽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

    方才那名刺殺他的宮女,以當時的速度和角度,完全可以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但為什么刀刃卻是沖著小腹來的?

    這樣即使真的刺中了,人也不會立刻斃命,說不定就會還有反抗和搶救的余地。

    先來一個人行刺卻又不殺透,再來四個人圍攻,這不是多余么?

    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說這件事看似齊瞻謀劃,其實在他的背后,還隱藏著其他人?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從虛無中伸探出來,攪弄風云。

    齊瞻問道:“留下的活口,分別是哪兩個人?”

    “回稟陛下,一名是最先動手刺殺的女子,另一人則是用了縮骨功男扮女裝的宮女?!?/br>
    齊徽道:“給孤仔細審問,他們之前到底認不認識,又究竟是不是同伙!”

    他說完之后想了想,又說:“給起初那名女子單獨換一間好一點的牢房,不要用刑?!?/br>
    齊徽這樣說,是隱隱有些覺得,這女子的刺殺竟有幾分提醒示警的意味,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沒有人會瘋狂到用扎自己一刀的方式來示警,因此有些委決不下。

    其他人不明白齊徽的想法,還覺得奇怪——一名刺殺太子的刺客,若是不用刑,如何能問出結果?

    出來之后,有人拉著李吉小聲道:“李大人,你說太子殿下不會看上了那名刺殺他的女刺客罷?你可要多多勸說,這種情況下,殿下可不宜心慈手軟啊。”

    尤其是太子殿下一向潔身自好,高高在上,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這樣的人動情起來才會一發(fā)不可收拾,要是想留下這名刺客,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吉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說道:“王大人最近又看了什么話本子???”

    “呃……《多情天子俏女俠》?!?/br>
    李吉道:“……有空可以看看其他類型,比如上回倚晴樓中異國使者和中原大臣那出戲就不錯,推薦給王大人?!?/br>
    “那不是講斷袖的嗎?真那么好看嗎?”

    李吉轉身走了。

    太子殿下這輩子早就栽進去了,怎么可能還會對其他人動心心軟。

    這些刺客既然是存了必死之心,自然嘴巴很硬,他們最終也只通過套話的方式得知兩人都來自平洲。

    但很快這些刺客的供詞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因為齊徽在平洲安插的人傳回消息,隆裕帝突發(fā)急病,而后再也無人見過,目前群臣已經(jīng)都被齊瞻控制了起來。

    幕后黑手是誰已經(jīng)不言而喻,而最關鍵的是隆裕帝的生死。

    齊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意識到,皇上很有可能已經(jīng)遇害。

    因為但凡他還有一口氣在,齊瞻只需要將被控制起來的皇帝抬出來給大臣們看看,都能夠起到極大地穩(wěn)定作用。

    但看他目前軟禁群臣的舉動,已經(jīng)屬于下策,多半是手中已經(jīng)沒有了隆裕帝這個籌碼。

    為何要采取這樣極端的手段?不應該。

    齊徽晃神許久。

    重活一世,生死都已經(jīng)看淡許多,況且他和隆裕帝這對父子之間的情分從來淡薄。

    可是意識到對方身死的這一刻,還是難免心生悲涼。

    目前齊徽還在“重病”之中,他寢宮里的屏風后面另有兩處密道,一處供他跟外界聯(lián)系,另一處則只有齊徽自己知道如何開啟,是關鍵時刻逃生的出口。

    大致聽過平洲發(fā)生的事情,齊徽道:“你們都出去罷,不必慌亂,依計行事。孤要歇一會。”

    誰都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好,沒有打擾,便都退下了。

    齊徽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想,躺在床上倒頭就睡,夢中卻總是見到隆裕帝的身影朝自己走過來,每當他要接近,對方卻突然七竅流血,身影消散。

    齊徽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身來,整個大殿中空蕩蕩的,周圍一片漆黑,窗外月色昏沉。

    而隱約有“軋軋”的聲音,從他附近的一個角落處傳來。

    ——是那處密道中有人!

    齊徽立刻反應過來,當下目光一凜,一手握住放在枕畔的佩劍,同時便要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