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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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西羌基本放棄了對郢國邊境的頻繁sao擾之后,便兵分兩路,一路進攻惠陽,一路進攻凌州。 原本以惠陽的實力狀況,處境是要比凌州差上許多的,因此當(dāng)時大部分人的視線都放在了惠陽上面,無論是曲長負和靖千江的前往,還是隨后謝九泉馳援,也都首選惠陽。 但沒想到,凌州兵強馬壯,竟然會因為這樣的原因和失陷。 曲長負道:“你們可有覺得十分奇怪?當(dāng)初西羌幾次突襲成功,便有人猜測朝中是否藏有jian細,只是變故突然,尚未來得及調(diào)查清楚,皇上便已經(jīng)南巡了。但眼下局勢這么混亂,他們竟然依舊能夠輕易買通徐天飛身邊近衛(wèi),可見這名jian細的來歷非比尋常?!?/br> 宋蘊道:“你心里有了人選?總不可能是魏王自己罷。” 曲長負笑了笑:“李裳。” 宋蘊沒想出來李裳是誰,倒是宋鳴風(fēng)道:“梁國質(zhì)子?” 曲長負道:“不錯,方才那些刺客就是梁國的人,我懷疑李裳正是齊瞻背后的支持者,至于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嘛……” 宋鳴風(fēng):“或許是想先支持齊瞻登位,然后再反過來要對方幫助自己回到梁國?” 曲長負道:“我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又覺得有些地方隱隱違和?!?/br> “如果李裳打的是這個主意,那么首先他不應(yīng)該太過違背齊瞻的意思,其次郢國的動亂少一些,對他以后贏得支持也是有利的。” 曲長負的臉上略帶沉思之色:“但現(xiàn)在很有可能是他背著齊瞻把郢國的情報賣給西羌了,與其說是想贏得助力,倒更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連他都不能確定,其他人自然更加難以判斷。 宋鳴風(fēng)道:“不管李裳有什么目的,現(xiàn)在豈不是京城危殆了?” 曲長負道:“太子在?!?/br> 宋鳴風(fēng)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說,太子他……” 曲長負微微頷首:“他無恙,故意放出重病的消息,正是為了蒙蔽內(nèi)jian。西羌急于趁著京城空虛而攻打進宮搶掠,沿途就不會有心思傷害其他州府的百姓。而惠陽形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有謝將軍鎮(zhèn)守,璟王可立即回援京城?!?/br> 宋繹平日里性子粗疏,但是于這等戰(zhàn)略安排上的事宜倒是一聽便明,他說道:“蘭臺,所以你來的目的就是震懾平洲,防止他們當(dāng)真與西羌配合,夾擊京城?” 曲長負道:“不錯?!?/br> 宋繹道:“但你這里不過只有萬余人?!?/br> 曲長負道:“太子已經(jīng)下令,急調(diào)晉寧府和安川府的兩處守軍北上,原本預(yù)估起來,能與我同時趕到這里??上ё罱鼊觼y,一路上山匪太多,耽擱了行程。怕是要晚到幾天。” 宋鳴風(fēng)一聽便道:“從晉寧和安川到京城,若是經(jīng)過圮山一帶的地界,當(dāng)然會遇上山匪,他們應(yīng)該繞路,取道廣陽便好了?!?/br> 曲長負并不熟悉當(dāng)?shù)氐牡匦?,這一點卻是連他也不知:“原來如此,還是二舅有經(jīng)驗?!?/br> 宋鳴風(fēng)將酒壺里最后一些酒一口氣喝干,然后道:“蘭臺,你給我二十個人,我去接應(yīng)他們?!?/br> 曲長負道:“你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現(xiàn)在局勢又亂,還是先送舅母和meimei們回老家那邊安頓好了再來幫忙罷?!?/br> 宋鳴風(fēng)不容置疑:“讓你哥去送。爹他們上戰(zhàn)場就沒帶我立功,舅舅的拳頭也癢了,你把人給我就是?!?/br> 其實對于他來說,目前這個局勢,如果為了圖踏實安心,那么最好的選擇就是帶著家眷回到?jīng)]有受戰(zhàn)火波及的老家,為宋家留下人丁。 如果是想馳騁沙場,隨著曲長負留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帶著二十個人老遠跑去接應(yīng),其中的辛苦和危險不言而喻,就算是死了都留不下來名。 但這是他的外甥,這是他的家國,當(dāng)宋鳴風(fēng)看見曲長負帶兵來到城下與齊瞻對答時,他既有驕傲自豪,也有心疼。 他必須得做點什么。 曲長負還要反對,宋鳴風(fēng)卻道:“你若不是像齊瞻那樣把我關(guān)起來,就算是不給人我也能去。好啦,舅舅有分寸,你聽話就是了?!?/br> 曲長負難得有拗不過的人,也難得還能被人當(dāng)成家中的小輩來這樣吩咐,他終究嘆了口氣,說道:“好罷。那我撥五十人出來,你們扮成商隊帶著信物南下,一路上不要和人起沖突,跟大軍匯合之后立刻折返。” 宋鳴風(fēng)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乖?!?/br> 第102章 東風(fēng)吹行云 宋鳴風(fēng)領(lǐng)著人前往接應(yīng)軍隊,便由宋蘊和宋繹將女眷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在曲長負剛剛給齊瞻找了一個大麻煩,讓他們暫時無暇追究宋家人逃跑的事情,宋繹等人這一路上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遇到太多困難。 曲長負也沒走遠,就在平洲城外選擇了一處合適的地方駐兵,與平洲遙相對望,恰好擋在了前往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幾日之后,宋鳴風(fēng)那邊沒傳來消息,反倒是靖千江風(fēng)塵仆仆地趕過來了。 他不讓人通稟,悄悄進了營帳,見曲長負正背對著門口,自己跟自己下棋。 聽到動靜,曲長負也沒回頭,只以為是前來通稟軍情的小卒,落了一子,簡略道:“說?!?/br> 靖千江笑著說道:“幾天不見,很想你啊?!?/br> 曲長負又欲落子的一頓,還是將另一枚白棋端端正正放在了想放的位置,這才回過頭來。 他似笑非笑地說:“我怎么不記得軍中有你這號人物?亂闖主帳,說話還這般沒規(guī)矩,拖出去打死。” 靖千江在曲長負對面坐下,笑道:“我來找我相好的,大人再容我見他一見,好上幾回,死都愿意?!?/br> 曲長負哼笑一聲,靖千江,握了握他的手,問道:“這幾天你怎么樣?” 曲長負道:“還行,你怎么來了?” 靖千江便解釋了一下,他牽掛著曲長負,將惠陽的諸般事務(wù)同謝九泉交接完畢之后,便匆匆領(lǐng)兵向這邊趕,說來也巧,半路上碰見了已經(jīng)同兩支援軍會面的宋鳴風(fēng)。 現(xiàn)在形勢緊張,處處都需要兵力,兩邊一看對方都是要來平洲,商議一番之后,便由宋鳴風(fēng)先就近收拾流寇,阻截西羌退路,靖千江則又分了一半援軍,一并前來支援曲長負。 曲長負自己落了一枚黑子,將一片被吞掉的白子撿起來扔回了盒中,說道:“既然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還在憂慮什么呢?” 靖千江失笑道:“這你都能看出來?我覺得我每回見到你的時候都很高興啊?!?/br> 他說著,也順手撿了枚棋下,道:“嗯……可能是因為瞧著這局棋下的復(fù)雜,難有解法,所以不覺猶疑吧。” 曲長負笑了笑:“復(fù)雜,是因為兩邊的對手都是我自己,否則在布局方成的時候,靜觀其變,是個好的選擇。” 靖千江道:“那么對手是否肯如你所愿?” 曲長負道:“這個恐怕就夠嗆了。要不你拿個主意,看是齊瞻死好呢?還是李裳死好呢?” 靖千江:“……不要用那么隨意的語氣說這種話??!” 他這樣說著,倒也明白曲長負的意思,如果不想讓人對外攻擊,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挑起內(nèi)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目前李裳的行為有害于郢國,而齊瞻只想把位置奪過來,肯定不愿收拾爛攤子,他們已經(jīng)有矛盾了,現(xiàn)在只是挑撥誰的問題。 靖千江道:“魏王還需要李裳的助力,只怕是就算對他不滿,也不會輕易下手的。觀李裳作風(fēng),雖然不明其意,但心狠手辣,無所顧忌,應(yīng)該更加容易鼓動……但他們兩人之間各有目的,也不好說?!?/br> 曲長負道:“如果李裳自己先對魏王動手,那么他還怎么指望著魏王登位之后,助他回到梁國呢?” 靖千江稍一思索,驀地笑了:“所以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就說明李裳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曲大人啊曲大人,你這步棋,可當(dāng)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李裳一個梁國送過來的質(zhì)子,這么多年一直老老實實的,現(xiàn)在折騰出這么多的事來,如果竟然不是為了回到梁國,那么他又想干什么? 靖千江探過身去,不顧曲長負“離我遠一點”的警告,強行手欠地捏了下他的鼻尖,笑問道:“快說說,你既然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一定不是今日才開始布局。小壞蛋,你到底具體謀劃了什么?” 曲長負道:“說的好像你是什么好東西一樣?!?/br> 他說完之后,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解釋說:“其實前往京城見到太子之前,我已經(jīng)同時派人通知了潛伏在平洲的細作,令他們想辦法向齊瞻的手下提供兩條消息?!?/br> 靖千江:“愿聞其詳?!?/br> “其一,將郢國機密透露給西羌之人正是李裳。” 靖千江點了點頭,其實這也并不是假話。 齊瞻就算是為了登位想要制造一些動亂,也不可能容忍西羌這樣不斷地侵略搶掠,李裳多半是瞞著他做下此事。 被捅破之后,兩人之間必定發(fā)生矛盾。 曲長負道:“第二個消息,是李裳其實正是梁國派來郢國的細作,他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搞垮郢國?!?/br> 靖千江瞬間便知道了對方的意思:“這個消息很好。” 他們猜來猜去,想不明白李裳的目的,那不如就干脆為他編造一個。 第一個消息基本是真的,也很容易驗證,齊瞻得知之后,會對李裳的自作主張產(chǎn)生不滿,但還不至于到完全翻臉的程度。 等到第二個消息則完全是曲長負編的,可是搭配第一條,便顯得合情合理,自然會引起齊瞻的懷疑。 這樣一來,他就算不沖李裳動手,也必然要防范于他,不敢再用他的人。 至于李裳會對這件事有什么反應(yīng),那就正是曲長負想觀察的了。 靖千江將目光落到棋盤上,微笑著點了點:“那么接下來,還是如此了?!?/br> 目前要做的事,曲長負在談話的最初就已經(jīng)說過——“在布局方成的時候,靜觀其變,是個好的選擇?!?/br> 曲長負道:“是啊,至于要等多久,那就要看,某個暗中幫忙放跑了宋家的人,這次會不會再恰好地配合我咯?!?/br> 他這句話說的深意無限,靖千江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怎么感覺,又要有什么我不大喜歡的人冒出來了?!?/br> 曲長負微笑道:“靖千江,你不喜歡的人怎么那么多?做人要敦厚隨和,寬宏大度,太尖刻是不符合道德的行為?!?/br> “曲長負……”靖千江差點被氣笑了,“你可真會說?!?/br> 曲長負一手撐著頭,側(cè)眸在他臉上掠過,懶懶道:“真的嗎?” “真的??!” 靖千江抓住他的手,將曲長負的下頜托起來:“所以每次見到你,我心里都不由感嘆一件事?!?/br> 曲長負:“嗯?” 兩人幾乎近在咫尺,睫毛都碰在了一起,靖千江心猿意馬,不由得一低頭親了上去:“感嘆我怎么這么喜歡你,不被你擠兌幾遍,心里當(dāng)真難受?!?/br> 廣袖交疊著拂過桌面,兩個人卻是誰也沒再理會那盤已經(jīng)徹底被拂亂了的棋局。 …… 只是棋盤上終究只是小小一方天地,只要稍加垂眼俯瞰,便可將所有局勢盡覽于眼中。 平洲眼下的情況,卻要比棋局復(fù)雜萬分。 從曲長負帶著“玉璽”來到城墻下面進行了那一番喊話之后,平洲之內(nèi)便發(fā)生了一陣sao亂。 心里覺得齊瞻的行為不對勁是一回事,但將造反這件事放在明面上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dāng)晚便有不少人試圖從城中逃出去,再加上校場旁邊的熊熊大火,場面混亂無比,齊瞻迅速下令增派守衛(wèi),嚴密封城,這才使用強硬的手段將sao亂鎮(zhèn)壓了下去。 好在雖然逃了宋家,其他大臣的家眷們依然在他手心里捏著,這些人并沒有在此刻妄動。 “殿下,目前已經(jīng)暫時無人再試圖闖出城門了,幾個帶頭鬧事的都被抓了起來。只是生怕引起更加激烈的反抗,未敢當(dāng)場誅殺?!?/br> 不能殺,就只能先關(guān)著,他關(guān)了一幫官員,關(guān)了官員們的家眷,現(xiàn)在又多了一幫在這鬧事的老百姓,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