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半招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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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大廳內(nèi)劍拔弩張,氣氛極為緊張,余仁劍和陽炎對峙著,雖未動手,兩股殺機卻已經(jīng)碰撞了千百次,稍微靠近點的人都能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殺意,是那么的冷咧而又凌厲。 人們都在注視這邊的動靜,神色卻平靜非常,他們只不過想看到這場爭斗會以何種方式落幕罷了,而無論是哪種方式,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就當(dāng)是看一場熱鬧。 只是,敢如此與余仁劍爭鋒相對的人,讓他們頗感興趣,這兩人好像都是生面孔,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身份不明,但顯然來路不小。 陽炎滿含殺意地與“賤人魚”對峙,意念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背后的火炎劍,隨時可以發(fā)動雷霆一擊,雖然荊王讓他們別惹事,但不代表別人欺上門來了也要忍氣吞聲。 你要殺我,那我就殺你,很簡單的道理,至于賤人魚身后的巨鯨幫,他相信總督府可以解決,雖然都是二流勢力,但一個是三十八名,一個是二十六名,在二流勢力中都可以排進前六,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而且看自家皇叔那漠不關(guān)心,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看來,并不如何忌憚巨鯨幫,亦即是默許了他的做法。 既然如此,他又何懼之有?余仁劍給他的感覺很強,甚至要強過五皇子陽霸天,但如今的他可不是當(dāng)初的他了,不但突破了煉氣境,其他各方面都有提升,尤其是在混亂流域的五天,讓他的實力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因此,對上余仁劍,他絲毫不虛。 而就在陽炎和余仁劍對峙之時,六皇子也對上了那位華服青年,氣氛變得極為沉重,反倒是引起這場爭斗的罪魁禍?zhǔn)钻幚淝嗄旰鸵黄疬^來的陳姓貴公子好似成為局外人了一般,冷眼旁觀。 或許是認(rèn)為有余仁劍和華服青年就夠了,用不著自己出手吧。 人們都好整以暇地看戲,大廳的喧鬧聲小了許多,氣氛更加緊張了,余仁劍開始按耐不住了,被這么多人看著,對付一個比自己年紀(jì)小,修為也弱的少年,本就夠掉份的了,拔了劍卻遲遲不出手,怕是會有人以為他心虛了,日后少不了被取笑,說他不過如此。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所以盡管眼前這小子在他看來不一般了,他還是決定出手。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如果還有下輩子,記得把眼睛擦亮來,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的?!庇嗳蕜涞?,劍芒一寒,空氣的溫度都仿佛降了下來,冷入人心。 白光閃爍,軟劍如蛇,快、準(zhǔn)、狠都達到了一個極致,一般的煉氣境武者根本連劍的影子都捕捉不到,便已斃命。 陽炎瞳孔微微一縮,眼中殺機畢露,滔天殺意如同火山爆發(fā),空氣都變得格外沉重,仿佛要在這樣的殺伐之勢中寂滅掉來。 與此同時,空間有劍光閃耀,令人如芒在背,陽炎身上爆發(fā)出凜冽劍勢,肅殺劍氣縱橫披靡,陽炎沐浴在殺伐劍勢之中,好似劍之君主。 殺! 火炎劍瞬間出鞘,殺之一劍斬出,大廳的光線都似乎為之一暗,殺意盎然。 余仁劍的軟劍快到了極致,即便是他也只是憑借超人一等的靈魂力和入微之境才能勉強捕捉到劍之軌跡,但他這一劍卻不是對著軟劍斬出的。 火炎劍恰如其分地正好避開了軟劍的軌跡,幾乎貼著軟劍斬向了余仁劍,像是同歸于盡的招式。 余仁劍瞳孔陡然緊縮,他沒有想到陽炎如此極端,根本不顧刺向他的軟劍,而是直接將劍殺向他,要將他斬于劍下。 想要同歸于盡么? 余仁劍心中一凜,對付比自己強很多的人,這的確是最好的招式,沒有人會不怕死,他也一樣,陽炎這一劍很強,如果他選擇硬抗的話絕對會受傷,但如果他此時收劍后退的話,陽炎的劍便傷不到他。 但這對驕傲的他來說是極難接受的,他寧愿受傷,也不能接受被比自己弱的人一劍逼退,這是極為丟臉的事。 “做夢吧?!庇嗳蕜ι裆欢ǎ桓某踔?,依舊殺向陽炎,只是身子稍微偏了偏企圖避開對方的劍,他并不畏懼這等程度的同歸于盡,因為他這一劍刺中能要陽炎的命,而陽炎的劍即便命中,最多也就能令他受傷而已。 何況想要傷到他談何容易,煉氣境與淬體境的最大不同在于經(jīng)脈貫通,靈氣能夠外放,這意味著他的劍不一定要實打?qū)嵉卮讨袑Ψ?,只要靈氣通過劍尖外放后能夠刺入對方的要害,一樣能夠致命,這就相當(dāng)于延伸了攻擊的有效距離,對于戰(zhàn)斗可是極為有利的。 當(dāng)然這要求他的武器至少是半寶器級別,才能將靈氣注入其中,再通過武器外放靈氣,造成殺敵效果。 不過這對余仁劍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手中的軟劍就是人階中品寶氣,完全能承受靈氣的灌注,靈氣外放一點問題都沒有。 雖然陽炎也是煉氣境武者,那柄劍也是實打?qū)嵉膶毱?,同樣能夠做到靈氣外放,但在偌大的修為差距下,陽炎能夠靈氣外放的距離是不及他的,也就是說,在陽炎的劍命中他之前,自己就已經(jīng)刺中對方了。 如此種種,余仁劍想不到自己有退縮的理由,而且他也不相信陽炎有和他同歸于盡的勇氣,或許只是為了以這種方式嚇退他而已,只是自己會上當(dāng)嗎? “天真。”余仁劍冷笑,軟劍長驅(qū)直入,而陽炎絲毫沒有撤劍回防的意圖,當(dāng)然就算他想回防也來不及了,因為他的劍已經(jīng)要刺中了,他甚至已經(jīng)想象到了自己刺穿陽炎的喉嚨時,綻放的鮮血和對方那不敢置信以及追悔莫及的神色。 而他,不會有半點憐憫,這就是得罪他的代價。 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是他想要討好那位被他稱為月兄的陰冷青年,主動去招惹陽炎的。 但這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去和一個死人計較沖突的原因不覺得可笑么? 然而,他想象的這一幕并沒有發(fā)生,就在他的軟劍即將刺透陽炎的剎那,陽炎的頭正好偏了一偏,恰如其分地避過了致命的軟劍,只是軟劍帶起的罡風(fēng)割裂在脖子上,火辣辣的,讓陽炎微微皺了皺眉。 “什么?” 眾人頓時一驚,而余仁劍一劍落空,根本來不及驚訝,陽炎斬出的那一劍就到了。 迎面而來的殺意,令得余仁劍心中危機大盛,關(guān)鍵時刻,他的腰猛然一扭,身子陡然一側(cè)! 咻! 火炎劍貼著他的左側(cè)斬下,余仁劍只覺左臂微微一痛,即便已經(jīng)及時躲過去了,還是被火炎劍擦到邊了,將他左肩的衣裳微微撕裂,還擦破了一點皮rou。 幾縷被劍鋒切斷的發(fā)絲飄然落下,余仁劍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他居然被傷到了,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傷,甚至連傷都不能算是,但他也不能接受,他那致命一劍被陽炎差之毫厘躲過去了,自己卻沒能完全躲過陽炎那一劍,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他輸了半招。 這半招對余仁劍來說是絕對的恥辱,哪怕這一劍并非他的全部實力,但基于對陽炎的重視也是出了很大力的,結(jié)果卻是輸了半招,他怎能甘心? 他的修為可是比陽炎高了許多,這樣的結(jié)果他怎能接受? 更不要說這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謠言傳出,說他連一個小小的煉氣境一重的小子都收拾不了,說他余仁劍名不副實云云。 “我要你死!”余仁劍一字一頓道,盯著陽炎那張萬惡的面孔,殺機四泄,渾身氣勢陡然爆發(fā)出來,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撲向陽炎,要將他壓垮掉來。 這樣的恥辱,唯有用陽炎的鮮血才能洗刷! 軟劍如蛇,氣勢如虹,余仁劍身形一動,就要再次殺向陽炎,劍光森冷,仿佛來到九幽地獄,就要他的命。 陽炎神色冰冷,不用余仁劍多說,既然已經(jīng)動手,他就沒有想過停手,更沒想過息事寧人,這是生死之戰(zhàn),一方死,才算是結(jié)束。 火炎劍再度煥發(fā)奪目光彩,殺伐劍勢爆發(fā),陽炎腦海中“殺”字變得清晰無比,殺意涌動,握劍的手猛然一緊,就要斬出七殺劍訣第二劍。 “夠了,到此為止?!币坏狸幚涞穆曇魝鞒觯畹藐栄缀陀嗳蕜Φ膭幼魑⑽⒁粶?,同時看去,只見說話的人正是和余仁劍一道而來的陰冷青年。 陽炎一臉冷漠,他早就注意到了此人,在他享用桌上的食物時,就感受到了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是此人的,而余仁劍他們之所以找他麻煩,也是此人第一開始朝他走過來,然而到了這邊卻沒有說一句話,反而是余仁劍和那名華服青年輪番挑釁,甚至包括剛才短暫的交手,陰冷青年都像是與他無關(guān)一般,冷眼旁觀。 然而,要說這件事與此人無關(guān),陽炎是一百個不相信,如今余仁劍輸了他半招,華服青年也沒從六皇子身上討得便宜,陰冷青年或許是覺得沒有面子,就想要讓他們停手罷戰(zhàn),可能么? 陽炎向來是軟硬不吃,你要殺我,我就殺你,沒有調(diào)和的余地,陰冷青年指使余仁劍等人無緣無故地挑釁,還對他生出了殺心,已經(jīng)是挑戰(zhàn)了他的底線,這口氣,必須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