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低啞磁性的嗓音這樣說。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死敵對對方的了解。

    于是，聽見蝙蝠俠這一聲質(zhì)問的媒體和人們，又開始懷疑他們剛剛讓自己相信的念頭，又開始懷疑是小丑在搞鬼。

    ——事情簡直陷入了死循環(huán)。

    把小丑押解回阿卡姆這件事被轉(zhuǎn)交到警察手上，當(dāng)然他們也意思意思表現(xiàn)了一下立場，要去逮捕蝙蝠俠。

    暗夜騎士直接飛身躍起，消失在遙遠(yuǎn)的夜色中，和他來時一樣。

    ……

    唯有警署的極少部分人知道并不是這樣。

    哥譚警署封鎖了整個金融銀行，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劫難的銀行顯然也需要維護(hù)和檢修——但真相是，封鎖現(xiàn)場是為了更深的調(diào)查。

    金庫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的金磚、錢幣案件，已經(jīng)困擾銀行高層多時。

    但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jù)——監(jiān)控器和紅外線仿佛只是擺著吃的一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開始，他們懷疑有人黑了監(jiān)控器，讓視頻內(nèi)出現(xiàn)不了任何一個人的身影圖像。

    他們也懷疑惡作劇的那人，或者那組織，黑了監(jiān)控器之后順帶把紅外線檢測也黑了，讓人來去自如。

    金融銀行不會泄露任何相關(guān)的信息——如果這件事讓他們的顧客知道了，最后可能導(dǎo)致的影響簡直是致命的：

    想想吧！沒有任何一個顧客愿意把他們的錢財文件讓這樣一個銀行保管。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其實第一時間、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求助……

    Batman。

    對，Batman。

    是蝙蝠俠，而不是哥譚警察局或者政府部門。

    即使連通緝令上都有“Batman”的名號，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屬于……更偏向“正義”的一方。

    而且他并不貪圖錢啊，“義警”這個詞可不是叫起來玩玩的。

    從所謂的“政府和黑幫共治”這句話，我們就可以知道，哥譚的政府究竟有多荒唐。

    誰知道要是上報了政府，最后這件事會傳到誰的耳朵里呢。

    如果不是他們沒辦法聯(lián)系上蝙蝠俠，而在金融銀行打蝙蝠燈太顯眼的話，他們甚至連戈登局長都不想聯(lián)系。

    ……

    當(dāng)然了，銀行高層也不會預(yù)料到，他們的事情陰差陽錯還是被送到了蝙蝠俠的耳朵里。

    “我們掌控了銀行的外部警戒，你有足夠的時間，但最好不要拖的太久?！备甑蔷珠L從通訊器里這樣說。

    漆黑披風(fēng)的男人走過關(guān)閉了紅外線的防護(hù)門，貓耳朵頭罩在地上打出尖尖的倒影。

    他在戒備森嚴(yán)而復(fù)雜的銀行內(nèi)部繞了幾圈，蝙蝠洞內(nèi)，阿爾弗雷德的監(jiān)控也沒有停頓。

    “阿福，你感覺到了嗎?！痹诶@到第三圈的時候，蝙蝠俠停了下來。

    “是的，少爺?！崩瞎芗业溺R片掩蓋不住眼底的睿智，他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精密的3D地圖上，走過的紅色節(jié)點連成清晰的線。

    “九點鐘方向。”

    “后方傾斜45度角?！?/br>
    蒼老和嘶啞的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高大男人沉默著繞過幾個彎，往那個方向走去，在即將走到那一面普普通通、看起來甚至有點積灰的墻面的時候，他又下意識的、很自然的往另一個方向轉(zhuǎn)動身體。

    “少爺?！?/br>
    不輕不重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

    黑色面罩下，男人藍(lán)中帶綠的銳利眼眸陡然瞇了起來。

    “我明明記得要往這個方向走的。”

    阿福盯著蝙蝠面罩傳遞過來的影像，在那一頭補(bǔ)充：“可是您剛剛在一瞬間忘記了這個目標(biāo)，要往其他地方走去?！?/br>
    “如果沒有你的提醒，我一定會忘記這件事的。”蝙蝠俠沉吟片刻，“這算什么？磁場？幻覺？……總有科學(xué)可以解釋。”

    在耳機(jī)內(nèi)持續(xù)不斷的提醒下，男人的眼神一次又一次清明、又迷茫、再次清明。

    他感受到一點涼意。

    當(dāng)蝙蝠俠真正走到這塊墻下，那地面上一層并不算薄的灰塵提醒著他，這片領(lǐng)域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年沒有人踏足過了。

    ——而這種情況，在幾乎沒有機(jī)會積灰、且有專人打掃清潔的銀行地下金庫內(nèi)部，實在是太過稀奇。

    而且站在這里，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無比確定——這里有什么東西，或者說，這片地底，有什么東西。

    ……

    黑暗。

    塵埃。

    空氣。

    在頭頂?shù)哪骋粔K磚頭被暴力砸開，一個一身漆黑的男人一躍而下之后，這里的一切平靜都被攪亂了。

    光線從破裂的地板上打到地下，時隔幾十個春秋，宛若沉寂多年的潭水被一塊石塊敲擊，漣漪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開來，很快擴(kuò)散到整個湖面。

    這塊空間是幽暗的藍(lán)色。

    寒氣積攢在地底，之前暴露在光線下的地面很快積起一層水霧。

    誰也想不到已經(jīng)建立二十年之久的金融銀行地底有這樣一片空間——而且根本不能被探測到。

    在暗夜騎士剛剛繞到隱秘處并破開地板之前，他猜測過自己會看見什么：

    一個隱秘的犯罪團(tuán)伙，悄咪咪偷運著金磚、錢幣或者寶石；或者一個類似小丑的反社會犯罪分子，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所謂的“有趣”，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