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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鏡不是沖喬峰來得,他死死盯著那道姑,伸手去扯道姑的面紗。奇怪的是,那道姑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白世鏡扯下面紗,露出美麗的容顏。 “白長(zhǎng)老。”道姑丹唇微啟,笑眼迷人,“好久不見?!?/br> 第108章 我不脫 余蔓在睡午覺, 她今年三歲, 一天能睡十個(gè)時(shí)辰。其實(shí),用不著睡那么久,可是在睜眼討人嫌和閉眼睡大覺之間, 只有三歲的她自然更愿意選擇后者。 睡夢(mèng)中, 有一陣很不安穩(wěn), 感覺外面亂糟糟的, 等她醒來,家里靜悄悄的。 余蔓從床上坐起來, 試探著叫了一聲“娘”,沒有回音,也不打算叫第二聲。 這段時(shí)間, 父親被外公派去洞庭解決盟會(huì)內(nèi)部的小摩擦, 母親在家常和師弟鬼混。余蔓可不想叫嚷多了, 壞了母親的好事, 招來一頓臭罵。 母親和她那油頭粉面的師弟偷情,不是什么新鮮事, 還被父親撞見過。父親忍氣, 好言相勸,誰知母親不但不收斂, 反倒變本加厲。 這個(gè)家,早晚得散。 余蔓嘆了口氣, 兩條小腿垂到床沿下, 以一攤軟泥的方式著陸。她跑到院子里, 和夾著尾巴的大黃狗縮在墻根下的大黃狗玩耍,大黃狗今天很不在狀態(tài),蔫巴巴的。余蔓覺得無趣,又跑進(jìn)堂屋,她以為堂屋無人,是個(gè)庇蔭納涼的去處,沒想到一進(jìn)門,便被里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堂屋滿地狼藉,跟剛打過仗似的,余蔓記得西邊有一張竹屏,后面擺著招待親朋用餐的桌椅,現(xiàn)在那里空蕩蕩,地上架著一口大鍋,鍋下柴火正旺。 鍋旁,一個(gè)穿長(zhǎng)衫的精瘦男人坐在地上,捧碗大嚼。 余蔓眼睛一亮,心生歡喜,“爹,你回來了?!?/br> 他爹叫李嘉樹,不僅長(zhǎng)得一表人才,還是個(gè)文武全才,否則三湘盟主鐵無雙也不會(huì)將他招作東床快婿,還要將家業(yè)交付給他。 李嘉樹扭身,從碗沿上抬起頭,沖余蔓咧嘴一笑。 余蔓走了兩步,感覺不對(duì)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味,她沒穿鞋,腳上是一雙布襪,腳底黏糊糊濕淋淋的,襪子已經(jīng)洇透了。低頭一瞅,地上淌得像河一樣的液體,是血。 “爹,怎么回事?”余蔓小臉一皺。 李嘉樹放下碗,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爹剛才殺了兩條狗?!?/br> 原來如此,難怪大黃夾著尾巴躲起來,狗耳朵都趴下了,余蔓張開短胳膊,小跑過去,輕車熟路鉆進(jìn)李嘉樹懷里坐下。 李嘉樹一下子僵住了,他們父女相處,常常這樣互動(dòng),可是這一次,他不知所措,茫然中還帶著一絲絲恐懼。 余蔓憂心忡忡,小聲嘀咕,“娘看到,又該發(fā)脾氣了。” 李嘉樹自幼父母雙亡,家境清貧,吃過很多苦,雖然少年發(fā)跡,前途無量,可生來便是盟主獨(dú)女,千金小姐的妻子百般看不上他。新婚時(shí)期妻子還能裝裝樣子,后來裝不下去了,就變成人前恩愛夫妻,人后翻臉無情,動(dòng)輒奚落辱罵。 余蔓看著鍋底燃燒的柴火,竹屏和桌椅的殘片依稀可辨,心道,說不定爹娘已經(jīng)吵過了,明天這個(gè)家就正式散伙了,好像......也不錯(cuò)。 李嘉樹仿佛沒聽到一般,摟住女兒,親昵問道:“萍兒,想爹沒有?” “想?!庇嗦嗌鷳?yīng)道。 濕襪子貼在腳上很不舒服,余蔓笨拙地想把襪子脫掉。李嘉樹見狀,托起女兒的小腳唰唰兩下,揪下血里撈出來的似的小襪子,扔進(jìn)火里,然后用衣擺把小腳丫擦干凈,擦到最后,還親了兩口。 “爹,你還走嗎?”余蔓問。 “萍兒想爹走嗎?” “不想?!庇嗦\(chéng)實(shí)地說。 父親在家,母親看他不順眼,家庭關(guān)系緊張,壓抑;父親不在家,她眼看著母親整日和jian夫鬼混,還要裝懵懂無知,更壓抑。 李嘉樹大笑,從咕嘟嘟沸騰的大鍋里撈出一塊rou,吹了吹,送到女兒嘴邊。 “來,吃rou?!?/br> 湯勺里的rou塊很大,余蔓歪頭咬了一口。 “好吃嗎?”李嘉樹眼不眨地看著女兒,充滿期待。 余蔓的臉皺成一團(tuán)草紙,她嚼了兩下,便將嘴里的rou囫圇咽下,沖父親猛搖頭。 李嘉樹滿面紅光,連勺帶rou往鍋里一丟。油湯飛濺,濺了他一臉,余蔓一頭。 “不愧是我女兒,哈哈。”他捧起女兒的小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余蔓凝神片刻,恍然想起一件事,頓時(shí)表情崩裂,對(duì)父親怒目而視。 “怎么,爹親疼你了?”李嘉樹笑問。 余蔓撅嘴,用衣袖使勁蹭了蹭臉上父親親過的地方,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親完腳,再親臉,過分。 .................... 李嘉樹一腳踢翻大鍋,骨rou滾成一堆,湯灑了一地,和地上凝結(jié)的血混在一起,撒發(fā)出奇怪的氣味。余蔓下意識(shí)想往地上看,卻什么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父親抱走了。 隨手拿了些細(xì)軟,李嘉樹帶著女兒離家,馬不停蹄地趕路。余蔓不記得走了多久,也不清楚經(jīng)過哪些地方,只知道,他們要去拜訪父親的一位摯友。 李嘉樹將女兒托負(fù)給摯友夏辭照顧,夏辭夫婦非常愿意撫養(yǎng)余蔓,他們膝下一雙兒女,小女兒和余蔓年紀(jì)相仿,正好可以做伴。 女兒有了著落,李嘉樹很是欣慰,卻也十分不舍。他蹲在余蔓面前,一遍遍撫摸余蔓的發(f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