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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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找到了地方,張曜卻被攔在了門外,那位婦人應該是邱先生的妻室,瞧她的樣子,絲毫沒有邀請客人進院休息的意思,說是家中只有女眷在,怕是不方便。 方不方便暫且再議,只是這態(tài)度讓人琢磨不透,別人前來拜訪,連門都不讓進去,無論如何都有點說不過去,眼看婦人如此無禮,不管是張彪張虎兄弟倆還是翠兒,臉色皆都冷了下來,主辱臣死,身為張家之仆,容不得少爺被他人輕賤侮辱! “蕓娘,有客人到了,為何不請進家里來?” 老太太從屋內走出來,拄著拐杖微微顫顫的停在屋門口,蕓娘見了急忙走上前攙扶著“阿母,外面風大,您身子骨還不好,應該躺在屋內多休息才對?!?/br> “我再不出現,人家還以為咱家不知禮數,怠慢了客人呢!”老太太小聲說道,她在屋內聽得真切,這個兒媳婦勤儉持家又是賢良淑德,旭兒不成器家中破落,她卻始終無怨無悔,能娶到這樣好的兒媳婦,還真是邱家祖宗保佑。 只是人無完人,蕓娘心思太多,性子又過于懦弱,老是喜歡想一些有的沒的東西到頭來自己嚇自己,失了方寸不說,還會平白得罪人。 “不是,他是” “別想那么多了,既然是客,那就請進家里來,不過就是一碗茶水而已,咱家就是再窮,也不能差這一點!” “是?!?/br> 既然婆婆開了口,蕓娘也只有應聲的道理,走到張曜面前屈膝一福道“張公子,請。” 氣氛這才緩和了些,但也僅限如此,翠兒對這婦人了解不多,也沒偏見,但她的所作所怠慢了自家少爺,若不是少爺一直沒有表示,說不得就要翻臉而去。 邱家破落,連一把像樣的椅子都拿不出來,少爺不在乎,覺得坐不坐都無所謂,做丫鬟的可不這么認為,掃了一圈后轉身離開,稍后不久,帶著幾人又重新返回。 “把東西都搬到里面,你,去弄些柴火來;你,帶著人去挑一缸水;還有你,去集市上買些杯盞碗筷椅子等物什,記得再去買些好的茶葉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柱香之內我要看到東西!” 幾人站在門口止步不前,看了看邱家的院落,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期期艾艾道“姑娘,姑娘,這、這你沒說是邱家呀!” “我沒說怎么了?”翠兒板著臉冷冷道“看清楚了,我給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不是銅子!”說著攤開手,將手中握的銀稞子亮了出來,幾人眼巴巴的盯著,生怕一眨眼,到手的銀子長著翅膀飛了。 “你們想明白了,要是愿意,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這些錢就是你們的;要是不愿意,現在就走,姑娘我也不留你,我還真就不信了,憑著手中這些錢,找不來一兩個愿意聽命行事的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銀稞子落在手里分一分,一人少說也要分個不少錢,幾個人大牙一咬,也不管這邱家是不是真的邪門,再說了,就是邪門又怎么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也就是過來幫會兒忙,難道還真能沾惹了晦氣不成? “你們,這是我家!”蕓娘急著想要阻止,不想被婆婆死死抓著胳膊,她不敢用力,老人家體弱多病,要是有個好歹,她這個做兒媳的也就沒臉見人了。 “莫急,”老太太依著門框兩眼半瞌半閉道“這位張公子是來找昊兒的,你之前惡了人家,他家的仆人不高興也是應該的?!?/br> “媳婦之前是做的有些不對,”蕓娘忍不住道“可這人也太過無禮了些,他想耍威風去別的地方耍去,這可是咱家,怎么能讓他隨意胡來呢?” “人家可沒有胡來,”老太太淡淡道“若他真想要耍威風,也就不會只帶著兩三個下人來,聽老身的,什么都不用多說,等昊兒回來了,一切交給他處理?!?/br> 邱先生回來時,站在門外愣了愣神,旁邊的囡囡也是瞪大了眼,家中很少來客人,更別說是一下子來這么多人,一時間有些嚇到了,隨后心底暗暗發(fā)愁,這些人都要留下來吃飯么?家中只剩般瓢粟米,這可該怎么辦呀。 “張曜!”看到張曜,邱先生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來往不斷的人群一臉怒火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先生回來了,快坐快坐,這里有美酒佳肴相候,何必大動肝火呢,” 張曜半倚半靠的坐在軟塌上,旁邊翠兒將葡萄皮剝干凈喂到嘴里,又端起酒盞伺候著飲下一杯,酒壇中放有小冰魚兒,喝起來涼絲絲的甚是爽口,在這夏日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見張曜一副痞賴的樣子,邱先生怒急,強忍著氣冷冷道“張公子,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張府!” “我當然知道,先生,我這個做學生的來拜會老師,見老師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一家人偎依在這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的草房里面,甚至連下一頓吃什么都不知道,我這個心啊,痛的就和刀割的一樣!” 說著抹了抹眼角,好像真的有眼淚要流出來一樣,也不管有沒有,裝模作樣的擦了兩下,挺直身子堅定有力道“師長如父,尊師重道可是我輩讀書人應有的美德,作為弟子,我怎么忍心見老師蝸居于此,任由風吹雨打住著破破爛爛的草屋呢!” “所以我讓翠兒找了些人,花多少錢無所謂,三個月內,我要看到一座宅子在這里,兩進兩出的院落,紅墻綠瓦柳樹桃花,一樣都不能少!” 正說著旁邊走來一人,抱拳一禮躬身道“公子,小的剛才看了,想要建成公子所說的那樣,這地方有些不夠?。 ?/br> 對于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蠢貨,張曜實在懶得搭理,旁邊翠兒走上前不滿道“你這人怎么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們公子說了,要一個兩進兩出的宅子,你若不行,就換其他工頭來,蘇州府能建房子的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一個!” “姑娘,你就是換其他人來也是這個結果,”那人叫屈道“地方太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就把旁邊的宅子買下來!”翠兒想也不想道“一倍不行就兩倍,兩倍不行就五倍,你去談,談下來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談不下來,那就換一個能辦事兒的人來,記好了,你只有一次機會!” 這種壕的不成人樣的氣勢顯然鎮(zhèn)住了那人,一倍?兩倍?還五倍?他暗暗咽了口吐沫,立刻覺得腰桿子直了很多,五倍是什么概念,這些錢足夠在城中再買一套宅子,何苦要在老槐樹巷這種爛地方繼續(xù)住著呢,當即抱拳擲地有聲道“請姑娘放心,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泥瓦曾以后也不吃這行飯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臨走前還瞄了眼張曜和邱先生,這位公子是誰他不知道,但邱先生卻是認識,心中也是羨慕不已這人呀說發(fā)達就發(fā)達,都說這邱先生是個喪門星,看見了沒有,人家攀上高枝了,還是老人說的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誰也別瞧不起誰! “張曜,我從未收你做徒,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是我弟子,用不著這樣討好我!”邱先生一臉冷漠道“我邱某人雖然窮了點,但也懂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這嗟來之食,不要也罷!” “先生,你這是什么歪道理?”眼見邱先生似乎真的生氣了,張曜也不在意,嬉皮笑臉玩世不恭道“學生孝敬老師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是告到圣天子那里我也有理,誰人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只會夸贊我是個懂得感恩之人,乃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呀!” 深吸一口氣,邱先生直覺得心中煩躁,他從不知道張曜竟然是個狗皮膏藥,一旦沾上了就撕不下來,眼下也是無計可施,揉著太陽xue無奈說道“張公子,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張家的西席先生了,蘇州府才華橫溢之人猶如過江之鯽,隨便找來人一人都能做你的老師,你為何非要選我,還要一直苦苦相逼呢?”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若是張曜愿意,想巴結張家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不說個個學富五車,教他讀書寫字還是沒問題的,再說了,就是這些人都不行,把他送到槐嶺書院那是一點難度都沒有,更好的白鹿洞書院當然也可以,只是距離遠了些,山高路遠,估計老夫人不會愿意孫兒離家太久。 既然說到了這里,張曜也懶得在繼續(xù)胡鬧下去,沉聲問道“先生不愿意繼續(xù)教我,可是因為我這人資質太差,實則朽木一根,不堪教化?” “張公子天資聰穎,舉一反三,遠超世間大部分讀書人,乃是我生平少見的聰慧之人!” “那就是我太過頑劣,不通禮數,惹得先生勃然大怒,這才憤而請辭?” “是曾犯過一些小錯,卻是性情中人,雖有幾分紈绔,但瑕不掩瑜,品性稱得上溫良!” 聽到邱先生這么回答,張曜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也不給他回神思考的機會,步步緊逼道“既然不是我,那就是我家人待先生不周,失了禮數,怠慢了先生?” “張家待我寬容,出入有馬車接送,每日有糕點香茗解饞,若是有事不去,只需打聲招呼即可,何來怠慢之說?” “既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就是先生對俸錢不滿,覺得我家給的太少?” “張公子,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邱先生苦笑著道“每月兩吊半的銀錢,還不帶老夫人給的賞賜,誰聽了都要羨慕不已,乃是蘇州府少有的美差!” “是啊,邱先生!”張曜意味深長道“誰人都知道,在我張家做一個西席先生并不辱沒身份,還是大大的美差,那么先生,你為何要請辭呢?!” 直到此時,圖窮匕見,很簡單的一個問題,邱先生張了張嘴卻怎么也答不上來,心里慌慌的,試圖穩(wěn)住陣腳準備想出一個借口來,只是對上張曜的雙眼,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明悟,沒用的,他顯然是發(fā)現了什么,不管編個什么樣的托詞,他都不會信! “小meimei,你今年幾歲啦?叫什么名字?” 蹲下身子,張曜笑的跟個大尾巴狼似得,也不管小女孩愿不愿意,摸著她的頭笑呵呵道“告訴哥哥,哥哥帶你去吃好多好吃的東西?!?/br> “娘親說,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要!”緊緊抓著父親的手,小女孩鼓足勇氣說道“你是個壞人,囡囡不喜歡你!” 這個答案委實出乎意料之外,張曜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道“哥哥怎么會是壞人呢?我可是你父親的弟子,以后就是你的師兄,不是什么陌生人!” “爹爹,什么是師兄?。俊?/br> 看著囡囡,邱先生眼中盡是慈愛,他坐牢幾年,還未出生的女兒轉眼間變成了小姑娘,若不是皇恩浩蕩,恰逢圣天子大赦天下,或許這輩子都沒有見面的一天,若當真如此,這將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哪怕最后咽氣了也是死不瞑目。 為了這個女兒,他說什么也能再當張家的西席先生!打定主意,邱先生當即寒著臉冷冷道“張曜,你休要得寸進尺!” “先生,不、師父,我哪里得寸進尺了?” 張曜一臉委屈道“我本來就是您的弟子呀,不信您出去打聽打聽,最遲明天,整個蘇州府的人都將知道這件事!師父,您說他們聽了是驚訝多一些呢,還是羨恨多一些呢?我想應該都有吧,縱然是有所疑問,也不會懷疑我的一片誠心!” 到了這一刻,邱先生那還不知道自己落入彀中,從一開始張曜就打算逼他就范,說的那些話也好,蓋房子也好,其實都是給外人看的,別人肯定會好奇,隨便一打聽,原來是張家少爺孝敬自己師父,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羨慕嫉妒,暗恨自己為什么沒有這么好的弟子。 至于以后再去解釋,別人也不會信,笑話,你若是跟張家沒有關系,人家干嘛費錢費力給你蓋房子?張家就是再怎么有錢,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干嘛只給你蓋不給我蓋?還不是因為你走了狗屎運,祖墳冒了青煙張少爺的師父?不識個好歹的東西,呸,也不知道張公子看上了你哪一點,視恩如仇以怨報德,不當人子! 這是陽謀,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邱先生心中是又驚又怒,他當日匆匆辭去張家西席先生,為的就是和張曜劃清界限不愿沾上關系,如今倒好,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是解釋不清! “囡囡,這是哥哥送你的,”拽下腰袢上的玉佩,張曜塞到了小姑娘手中,隨后將她抱在懷里“以后你就是我的meimei,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就跟哥哥說,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真的?”小姑娘將信將疑,她年級尚小,遠遠不明白張曜話中的意思,直覺的有個大哥哥真的很好,到時候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小姑娘別看年級不大,還真有幾分重量,再加上和張曜不熟,不一會兒就鬧著要下來,剛一落地捧著玉佩蹦蹦跳跳的找娘親和奶奶去了,這么漂亮的石頭,上面還雕著好多花紋,又白又好看,奶奶和娘親一定很喜歡。 看著小姑娘撲進母親懷里,獻寶似得舉起玉佩,張曜收回目光,盯著臉色鐵青沉默不言的邱先生,忽然嘴角翹起,淡淡道“先生,不、師父想明白了么?沒想明白也不打緊,一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徒兒有的是時間,日后徒兒天天來問一次師父,直到師父點頭同意了為止!” “你!你!”邱先生恨得牙癢癢的,你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張曜笑嘻嘻道“師父,我這拜師之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鑒,師父還是快些答應吧,哦對了,徒兒怕師父某一天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特意吩咐張彪多找一些人,一天十二個時辰死死盯著師父,您放心,最少三人一組,保管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這句話給了邱先生最后一擊,他心里明白,張曜絕對做得出來,一時間整個人又是憤怒又是懊悔,只覺得當初是被鬼迷了心竅,做了張曜一個多月的老師,如今倒好,上了賊船再也難以下來。 “我答應你!” 這四個字說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甚至是咬著牙說出來。張曜神色一正,整了整衣衫,示意張彪張虎和翠兒散開不讓人靠近,上前一步輕聲道“還請師父告訴我,徒兒那里出了紕漏?” 深深看了眼這個心思陰沉手腕頗多的弟子,邱先生低下頭悄聲說道“以后你那字還是不要再練了,丑是丑了點,但也會少很多麻煩!” ?。?! 張曜想過很多,卻一直想不到會是那字出了問題,看著邱先生,他一頭黑線道“師父,您該不會是忽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