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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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外,趙伍與王賁拱手道別。 王賁招攬道“先生文武之才,何必囿于家國之見?大秦如日中天,大王求賢若渴,一統(tǒng)大業(yè)正需要這樣的少年英才?!?/br> 趙伍不接這話,只致歉道“先前多有得罪,將軍海涵。” 王賁道“先前只以為典慶天下無雙,沒想到先生少年英杰,武勇膽氣不輸?shù)鋺c。”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之前攻打大梁,攻打北城幾近功成,卻數(shù)次被一少年帶人頂下來,莫非也是先生?” 趙伍拱手道“匹夫之勇,不足為先生道?!?/br> 王賁嘆道“賁見事何其遲鈍。要是早想到此事,斷然不會讓先生近我十步?!?/br> 趙伍道“將軍若要報脅迫之辱,待我回去復命,敲定此事,可以再來。” 王賁笑道“這卻不必了,先生神勇至此,我是必定要退避三舍的。只是王家世代將門,馬革裹尸也是尋常事,但家中” 趙伍忙道“先前不過一時激憤,一逞口舌之快,真如此行事,就是子孫不孝,辱及先人。” 王賁點頭道“如此甚好。” 趙伍拱手告辭,轉(zhuǎn)身直出轅門。王離瞧著王賁的背影,上前低聲道“大將軍為人所脅,恐有傷軍心士氣,是否遣大軍殺之?!?/br> 王賁搖了搖頭,“如此做法,徒為天下笑柄,于軍心士氣毫無助益。而且,我是真心敬佩這位少年豪杰。開始見他斧刃懸頂而不懼,以言語說動我放人,還真當他是甘羅一樣的天才少年,誰料想后來竟為他所制,真有曹沫劫持齊桓公的膽氣。” 王離很不服氣“我瞧此人不過是鄉(xiāng)間游俠之流,但不懼死,如何比得上甘羅之智,曹沫之勇?” “甘羅是為己揚名,為國取利,這位先生卻是為民請命,舍己忘生,如此不是強過了甘羅嗎?曹沫持匕首劫持齊桓公,能夠要回戰(zhàn)敗失去的土地,是因為齊桓公怕死,事后又在乎霸主的名聲,所以才將奪取的土地還給魯國。今天趙伍赤手空拳就劫持了一個軍中宿將,你覺得為父是怕死的人嗎?還是會被人脅迫做事?” 王離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王賁嘆了一口氣“他是真正說到我心坎里去了。”說完居然有蕭索之色,“兒子,破城滅國,屠戮百萬,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如果另有破城良法,我是決計不會用這種手段的。今日既然他請命,索性給彼此一個臺階下,他也得償所愿,我也心安?!?/br> 王離嘴上應是,心中卻是暗嘆,父親是老了嗎?秦國要一統(tǒng)天下,將來還不知有多少大仗要打,破城何止千百,打一個大梁城,父親就于心不忍。咱們做將領(lǐng)的,都是大王的手中劍,若是其中一把鈍了,還不是輕易被被換掉,哪能再有用武的地方? 王離想著祖父自從滅趙之后,就一直有意告老歸鄉(xiāng),父親如今又這般模樣。這掃平六國的大業(yè)才剛剛開始一半,咱們王家就要徹底出局了?咱們王家跟蒙家同為大秦帝國的兵家豪族,現(xiàn)在看來,是到了我們年輕一輩見個高低了。 想到這里,王離突然覺得自己重任在肩吶,不僅肩負著王家的未來,甚至還擔負著秦國的未來。于是抖擻精神,好像已經(jīng)是國之棟梁了。 王賁倒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做好接班人的思想準備了,既然已經(jīng)感嘆過了,事兒該干還是得干,吩咐兒子道“明日放人的事兒,交給你接洽?!?/br> 王離應了一聲是。 趙伍離開了秦軍大營,還是原路返回,到了城墻根下,還是原樣返回去。等再登上城墻,不由得小小得吃了一驚,好家伙,走得時候才三兩個呢,回來就差不多都到齊了。連受傷的梅三娘和典慶、典韋都在了。趙伍環(huán)視了一遍,遲疑著問道“你們是怕我不回來嗎?” 魏其道“他們是怕你回不來?!?/br> 趙伍瞪大了眼睛“王賁有那么可怕嗎?我跟他談得還是很愉快的嘛。” 這時候典韋從人群中擠進來,大叫道“伍哥你的手怎么啦?” 趙伍舉起腫得跟豬蹄一般的右手,“沒什么?中途談得有些波折,我一氣之下把王賁的帥案給拍扁了。” 無涯子瞧著自己徒弟,“你都把人家場子砸了,還叫談得很愉快?” 趙伍不屑道“砸場子算什么?我差點把王賁都拍了?!?/br> 魏閔追問道“就這樣你還能回來?” 趙伍道“能不能一個一個的問,這么會兒整得我都大了。先找個地坐了?!?/br> 城墻上面有門樓子,眾人進了主殿坐定,趙伍才有機會喝口水,把見王賁的始末詳細講了。 典韋聽到趙伍把王賁都挾持了,不由得叫道“伍哥,都到了這一步了,還談個屁啊,一掌拍死他,再殺出來得了?!?/br> 趙伍只盯著他道“我一掌拍死你信不信,還殺出來,幾十柄斧鉞懸在我頭上呢。而且,我名義上畢竟是魏王特使,中軍帳中行刺了大將,秦國一定誓報此仇,很可能屠城血恨?!?/br> 眾人想到此節(jié),無不心有戚戚。這時候白庸問道“王賁先搶說放兩千四百人,被趙俠這么一拍,王賁到底是松口了,那他到底松了多大的口子呢?” 趙伍哼哼笑道“五千人!” 典韋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忍不住說道“伍哥,五千人聽著是翻了兩倍,可實際上多了沒多少?。俊?/br> 眾人都不言語,默然都是這個意思。 趙伍嘆了一口氣道“王賁之心,堅如磐石,縱使生死脅迫也不能動分毫。” 這時候久不說話的無涯子道“如果只有五千的話,倒不如不要這個口子。” 眾人疑惑不解,無涯子接著道“孔丘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沒有這五千人,大家一視同仁,苦點也就苦點??墒怯辛诉@口子,個個人心浮動,五千人對五十萬人不多,對一個小家來說,總是有可能的。這樣一來,人心就亂了,咱們前期的準備工作很可能毀于一旦。” 魏閔大罵道“王賁這黑心貨,比我們大梁的jian商還能算計人。把咱們賣了,咱們還替他數(shù)錢呢?!?/br> 魏其道“我早說趙俠不應該去,兩軍交聯(lián),jian計自然在暗中流轉(zhuǎn),沒來由叫人鉆了空子。既然這五千人的口子還沒有傳開,索性把它悶死在這門樓里。大家都不要說,只同生共死便罷,何必如此掙扎,還給敵人伏低做???” 幾個老工頭都吵嚷著道“對,就是這樣。咱們這幾天同心協(xié)力,起早貪黑,又不是沒辦法,不去求王賁那老匹夫!” 這時候白庸插嘴道“趙俠是想為大梁百姓多謀一條生路,事情辦到這一步,大伙兒不應該責怪他?!?/br> 魏其鬧了個大紅臉,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只解釋道“我沒有責怪趙俠的意思。既然這一攤子是趙俠張羅起來的,王賁那邊也是他去談的,事情還是交給他決定算了?!?/br> 趙伍只是攏著手,坐在那里閉目沉思,叫師父這么一說,這五千人還真成了雞肋,整不好得卡脖子,噎嗓子,反倒壞了先前定下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