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狐之惑
「喂,老騙子,你算的什么破卦?怎么都不按劇本走的?」微生尋隨意拋著手上的銀錠,用腳尖踢了踢身旁卷著的破草席。 「哎喲喂你這不孝子!」白發(fā)老頭掙扎著想坐起來,無奈草席卷得緊,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勉強爬了出來,「她老人家的卦哪有這么好算的,我能算出來她今天在這里出現(xiàn)已經(jīng)很厲害了好不好!」 「好好好,要數(shù)騙子肯定是你最厲害。」微生尋不耐煩道:「她付了錢就這么跑了,現(xiàn)在到底怎么辦?」 「她這一劫的變數(shù)在你們身上,絕對不能讓她在沒有你們的陪伴下離開武陵城?!拱装l(fā)老頭神色一整,嚴(yán)肅道:「那人已守在附近,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落入那人手中只有死路一條。」 「那我們……」微生尋湊近白發(fā)老頭耳邊,低聲耳語。 「好。」白發(fā)老頭猶豫了一瞬,隨即點頭,「就這么辦?!?/br> …… 話說問柳他們二人在城中閑逛了一陣,寧秋鶴已覺疲累,便到客店要了個套間。 問柳在內(nèi)間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問題以后,在房中四角及窗戶處下了禁制,便讓寧秋鶴安心休息,他在外間守著。 一覺睡到下半夜,寧秋鶴被一陣異香嗆醒,睜開眼一看,一只修長的手正懸在眼前,向她臉上灑著什么粉末。 寧秋鶴吸了一口氣正要開聲喚問柳,那手十指倏地一收一送,將余下的粉末捏成個小團(tuán)子全塞入她口中,隨即反手緊緊捂住她的嘴,耳邊傳來戲謔的聲音:「居然還能醒,多吃點睡個好覺罷!」 來人是微生尋! 被濃香的粉末嗆得難受,掙扎之間,被寧秋鶴壓在舌下的寒髓滑入喉中,竟不上不下的卡在喉間。 想要掰開捂在口鼻間的手掌,可雙手無力,拼命抓撓也未能如愿。微生尋完全無視她微弱的掙扎,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哥快放手!她嗆著了?!刮⑸鷮?dǎo)快速伸手,在寧秋鶴落地之前將她接住,撥開微生尋捂住他口鼻的手,輕拍她的臉頰,神情憂慮,「你怎么樣?很難受?」 寧秋鶴何止是難受,被亂七八糟的香粉嗆了不說,直徑足有一寸的寒髓硬生生卡在喉嚨間,又冷又硬,既吞不下,溢吐不出,氣都喘不上來,只張著嘴渾身發(fā)抖。 「哥你到底給她喂了多少狐香?」微生導(dǎo)將寧秋鶴扶坐起來,輕輕拍打她的背企圖給她順氣。 「你管我喂了多少,死不了就是,回去再??」微生尋嘟嚷著回頭,見寧秋鶴這幅模樣也是一驚,道:「怎么回事?」 眼前發(fā)黑,寧秋鶴雙手拼命的摳著喉間的位置,想要把寒髓推出來,玉白的脖頸上很快被抓出一條條血痕。 「別抓,忍忍就好了,沒事的。」微生導(dǎo)將她雙手抓住,低聲哄道。 沒事你個頭啊!寧秋鶴心中咒罵,那勞甚子狐香嗆不死人,可她就要被寒髓給活活噎死了!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一件物件快速飛來砸在叁人身旁的地上。寧秋鶴勉力張眼一看,是問柳踹飛了房門,飛身沖入房中,五指尖鉤成爪直直往微生導(dǎo)腦門抓去! 微生導(dǎo)正抱著寧秋鶴倚在床邊,問柳來勢極快,根本避無可避,眼看就要被抓的腦漿飛濺。來不及多想,寧秋鶴雙臂圈住微生導(dǎo)的脖頸,奮力往上一攀,將他整個腦袋抱護(hù)在懷中。 問柳大驚,收勢不及,只能生生收斂了利爪,五指緊握成拳,重重一拳擊在寧秋鶴瘦弱的背上。 寒髓在那一拳之下終于不再卡在喉間,而是順著食道往下滑入腹中。 那一下重?fù)魩е派降购V?,連微生導(dǎo)身后的木床都被震得片片碎裂,轟然倒塌。寧秋鶴不由自主的往前趴伏在微生導(dǎo)身上,五臟六腑像被攪碎了一般,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全數(shù)落在微生導(dǎo)的臉上、發(fā)間。 「小姐!」問柳驚懼交加,上前就要伸手來扶。 「不是娘子嗎?怎么又變了小姐?」微生尋鬼魅一樣的身影從一旁飛掠過來,修長五指在問柳臉前一晃而過,彈出一股白色的粉末,房中登時異香撲鼻。 問柳擔(dān)憂寧秋鶴的狀況,一時不察被微生尋的狐香撒中面門,身形一晃仰倒在地。 微生尋見一擊得手,也不再管倒地的問柳,上前一步將寧秋鶴從微生導(dǎo)懷中抱起,急道:「阿導(dǎo)快走,怕拖不住多久。」 說話間已見問柳掙扎著坐了起來。微生導(dǎo)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微光一閃,破了問柳留在窗前的禁制,推開窗戶率先往外一跳。微生尋緊跟其后躍上窗框,回頭對問柳拋了個媚眼:「你家小姐今早買下我們兄弟,我們這就伺候她去啦!這位神獸兄弟后會有期哦~!」說罷抱著寧秋鶴縱身一跳,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奔入黑暗中。 被微生尋抱在懷中,在城里穿街過巷,無聲無色地奔跑著。寧秋鶴頭昏腦沉渾身無力,緩緩閉上雙眼陷入黑暗中。 微生兄弟二人一人抱著寧秋鶴,在漆黑寂靜的街道上一路奔跑,另一人則是抄了別的路徑,繞著圈撒著狐香和擾亂氣息的藥粉,將城中原有的氣息和寧秋鶴留下的氣味弄得一團(tuán)糟。 當(dāng)問柳運起真元壓制住狐香的效力,追出窗外去的時候,只能對著滿大街亂七八糟的味道一籌莫展。 一個時辰之后,烏衣巷末的一間破屋前,歪坐在門前打瞌睡的白發(fā)老頭子一下子驚醒過來,忙將破爛的木門打開,將一身狼狽的二人迎了進(jìn)去。 「得手了?」白衣老頭左看右看,卻只看到兄弟二人,疑惑道:「她呢?」 「嗯?!刮⑸鷮さ瓚?yīng)了一聲,往側(cè)錯開一步,讓老頭看到站在身后的弟弟。 「哎唷阿導(dǎo)怎么滿頭血的了?」老頭驚道。 「??不是我的血?!刮⑸鷮?dǎo)上前一步,將披在身上的黑斗篷打開一線,露出一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來,唇邊還沾著大量鮮血。 「老天爺吶!」老頭驚愕,「你們、你們……你們怎么搞成這樣了?。俊?/br> 「還說,你這破老頭,她身邊有只化形的上古神獸你也不跟我們講明白!」微生尋怒道。 「上古神獸怎么的!我明明算出來你們這一行是有驚無險的嘛,這不都好好的回來了!」老頭不服氣地哧了一聲。 「呵呵!確實有驚無險啊,要不是這女人擋了一下,阿導(dǎo)的頭都要被捏爆了。」微生尋冷笑。 「別說了,我先看看她的情況。」微生導(dǎo)將懷中的少女放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動作輕之又輕,依然讓那沒有血色的雙唇微微一張,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什??什么!她??她?她她她沒事吧?傷傷傷??傷哪了???」一見寧秋鶴的慘狀,白發(fā)老頭頓時嚇得話都說不上來。 「??不知道?!刮⑸鷮?dǎo)沉聲應(yīng)道,解開少女束衣的腰帶,將衣襟掀開。 「滾開啦死老頭!沒見我們在給她檢查傷勢嗎?別趁機湊過來偷看??!」微生尋一把將探頭探腦的白發(fā)老頭從床邊揪開往門外推。 「怎??怎怎怎??怎么辦?老頭我還年輕著,還不想死??」老頭雙手死死抓住門框,大聲慘叫著。 話音未落便被微生尋打斷,「不想死趕緊帶我們出城去!不然等會神獸追過來了我第一個把你丟出去?!?/br> …… 當(dāng)寧秋鶴恢復(fù)意識的時候,耳邊人聲鼎沸,夾雜著嗒嗒的馬蹄聲和各種物品碰撞的聲音。 五臟六腑彷彿被重重擠壓,只覺得后背火辣辣的燙,腹中卻是涼颼颼的冰寒。并沒有疼痛的感覺,但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她難受得無法形容。 輕輕吐了一口氣,寧秋鶴勉強張開沉重的眼皮,雙眼未來得及聚焦,便感到她此刻正赤裸著上半身趴熟悉的懷抱中。 微生導(dǎo)正支起一條腿靠坐在馬車壁旁,一手圈著寧秋鶴的腰,一手扶在她腦后,讓伏在他懷中的少女不至于隨著馬車的移動而左搖右晃。 此時,另一雙手伸過來撩開她散在背后的長發(fā),指尖上沾了些什么東西往她背心上輕輕涂抹。 被問柳擊中的地方,被輕輕一碰便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寧秋鶴禁不住「呃」了一聲。 「醒了?」微生導(dǎo)輕輕托起她的臉,靠在他肩上,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是不是很難受?哪里疼?」 「背、背上??」寧秋鶴進(jìn)氣少出氣多:「別碰我??」 「別碰你?」微生尋在她背上用力一按,「阿導(dǎo)能碰我就不能碰了?」 寧秋鶴渾身一震,眼前陣陣發(fā)黑,張著嘴一口氣喘不上來,艱難的抬手捂著嘴,抖了好一陣才咳出一小口血,滲出指縫滴落在光裸的胸前,又滲入微生導(dǎo)的衣襟。 「哥你發(fā)什么瘋?」微生導(dǎo)手忙腳亂的幫寧秋鶴擦去唇邊的血跡,「她說背上疼讓你別碰而已。她畢竟救我一命,你何必這樣為難她!」 微生尋望著她唇邊的血跡,臉色青白交錯,又像是生氣又像是懊惱,好半天才恨恨地道:「她受傷又不是我打的,她是替你挨了她家神獸一下打,也談不上救。阿導(dǎo)你也不過是第一次見她,你以前何曾這樣跟我說話?」 「抱歉?!刮⑸鷮?dǎo)呆了半晌,低頭嘆道:「雖然師傅說她是我們...,但既然哥哥不同意,我們還是將她……」 「哎?阿導(dǎo)?」微生尋撓頭:「別這樣?我也不是不贊成...」 「不,哥,你不用騙我?!刮⑸鷮?dǎo)直直的望向微生尋的雙眼,「你并不喜歡她,我知道,你對其他異性都不曾這樣粗暴過。她并沒有做錯什么,我們將她送回去吧。好好跟保護(hù)她的神獸說清楚,一起將她送到江城就是?!?/br> 「不!送!」微生尋恨恨的咬牙:「你就是在吐槽我對她不好是不是!」 「我求你們別吵了?」寧秋鶴有氣無力道:「你們到底抓我做什么?要是我還有用的話,就別折騰我了好不好?」 微生尋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她。 偷偷舒了一口氣,寧秋鶴半睜著眼打量這個馬車??臻g不大,微生兄弟同時坐在里面已是勉強,再加上個她,說得上是擁擠。車?yán)锖喡植?,并無任何陳設(shè)可言,只有一塊灰蒙蒙的布做車簾,隨著馬車的行進(jìn)時不時掀開一角,可以望見街上來往行人的身影。 看來尚未離城,寧秋鶴只能暗暗盼望問柳能在她被帶離武陵城之前將她找到。 …… 越是接近城門前,馬車的行進(jìn)速度便越是慢。 四周百姓擠得水泄不通,從人群抱怨的聲音中可以得知,城中昨夜出了大案,在兇徒被緝拿之前,出城的人都須仔細(xì)檢查。 見微生兄弟二人神情淡定,亦未施偽裝,寧秋鶴心中微訝,此二人莫非是篤定這個馬車不會被搜查到? 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一直未發(fā)一言的車伕咳嗽了一聲,嘎聲開口道:「官爺們這是要搜查什么?」 車外傳來腳步聲與兵刃輕微碰撞之聲,似是有數(shù)人將馬車包圍。緊接著問柳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這車上有血腥氣,打開看看。」 微生尋皺眉低聲道:「居然嗅到了血氣,」轉(zhuǎn)頭撇了寧秋鶴一眼,目露嫌棄,「真是礙事?!乖谲嚭煴幌崎_的一瞬揚手一撒,車廂中立時被一片黑暗覆蓋。 眼前一片漆黑,寧秋鶴耳邊的各種聲音卻依然清晰,只聽問柳道:「這車上空空如也,卻為何有股血腥之氣?」 另一人隨即問道:「老頭,你這趕著個空車大早出城是要做什么?車上為何有血腥氣?」 車夫咳嗽著答道:「回官爺?shù)脑?,小人是城?nèi)百香酒家做採購的,正要去城外的村里收豬rou,運豬rou的車自然是有血腥氣的?!?/br> 「居住令與文書呢?」守城兵又問道。 「有的有的,」紙張摩擦的聲音響起,老頭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上,恭敬道:「請官爺查看?!?/br> 寧秋鶴忽然意識到,這是微生尋的障眼法,此刻車外的人看進(jìn)來是什么都看不到。 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問柳在這里查看出城車輛,要是他們此刻錯過,只怕他往后要找到她更是千難萬難。思及此處寧秋鶴張嘴欲呼,雙唇甫一張開,便被插入了兩根手指。 微生導(dǎo)兩指按住她的小舌,一手箍緊了她的纖細(xì)腰肢,貼近她耳邊輕聲道:「乖,別作聲?!?/br> 寧秋鶴說不出話,只能盡力發(fā)出呃呃嗚嗚的聲音,嘗試吸引問柳的注意。 耳邊穿來一聲輕嘆,微生導(dǎo)撤出按在她舌上的兩指,雙唇隨即覆上。 寧秋鶴渾身一僵,想要閉嘴已經(jīng)太晚,柔軟的薄唇先是順著她美好的唇形描繪,隨即含住她蒼白的下唇輕輕吮了一下,便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唇瓣。 寧秋鶴回過神來,微生導(dǎo)那熟悉的氣息已順著溫?zé)崛彳浀纳嗵饺胨目谥?,勾住她意圖閃躲的舌,一下一下的吮吸著。被迫吞咽著他渡來的津液,寧秋鶴掙扎著往后閃躲,卻被微生導(dǎo)捏住下顎,進(jìn)一步加深這個吻。 隨著吞下的津液逐漸增多,四肢越發(fā)虛軟無力。 馬車已順利通過了城門,微生尋輕笑著揚手撤走了那片漆黑,微生導(dǎo)亦同時松開了對她的箝制,卻不忘將手指置于她舌上,讓她無法呼叫。 艱難地回頭,在車簾的縫隙間隱約能看到越來越遠(yuǎn)的城門,問柳帶著數(shù)名兵丁查看著來往的人群。全身酥麻無力,連眼睛都快要無力張開,寧秋鶴無法控制地從微生導(dǎo)的懷中向下軟倒,被身后的人伸手接住。 微生尋擰著眉看了她好一陣,忽而低頭含住她的唇。 寧秋鶴大吃一驚,想要掙扎,然而她此刻連手都抬不起來,更遑論反抗,馬上被挑開貝齒長驅(qū)直入。 這個吻一點不似微生導(dǎo)的溫柔,微生尋的舌頭掃過她的上顎、牙床,叼著她的舌發(fā)了狠的吮吸,大量唾液被渡進(jìn)口中,在激烈的唇舌翻攪中被咽下。 一吻結(jié)束。 此刻的微生尋雙頰泛紅,薄唇上亮晶晶沾滿二人的口水,上挑的狐貍眼里充盈著粼粼的水光,彷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水來。 「都腫了,」胭紅的舌順著薄唇來回舔舐了一圈,微生尋微微瞇著眼,伸出拇指按住寧秋鶴被吮吸得紅腫下唇輕輕搓揉:「滋味居然還不錯??喂,你叫什么名字?」 本不欲作答,但寧秋鶴卻控制不住望向微生尋的雙眼,一不留神陷進(jìn)他水光瀲滟的雙眸中,不由自主開口答道:「寧?秋?鶴?」 「你果然是喜歡我的。」微生尋聞言展顏一笑,眸中更是虹光閃爍,燦爛奪目,紅唇張合之間,說出的話卻讓寧秋鶴心中發(fā)涼:「我不過是用了最低等的以情惑心之術(shù),你卻是中了?!?/br> 寧秋鶴心中惱恨,咬牙切齒道:「我喜歡的可不是你這個sao狐貍?!?/br> 「賤人!」微生尋臉色一沉,右手揚起。 寧秋鶴暗道不好,一時不察,忘了他不是上輩子的微生尋,這狐貍對她毫無情意,亦不懂憐香惜玉,這次怕是討不了好去。 心中恐懼,她卻硬是抬起了頭迎向他的手,傲道:「你打啊,盡管用力打,興許我就記住你了?!狗凑哺杏X不到疼,寧秋鶴心里默默給自己壯膽。 「你以為我會打你?」微生尋怒極反笑,「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以后都想不起其他人來,你要不要一一試試?」說話間五指拈了個訣,指間泛起微紅光芒。 寧秋鶴一呆,心想,若是再也不能回去,能前事盡忘倒不失為快事。在此間處處受制身不由己,在誰身邊,或是誰身下,對她來說有何區(qū)別?忘不了,逃不掉,真是比死還難受。 思及此處,凄然一笑,閉上雙眼,仰首道:「來吧?!拐l都不記得了更好,她便不會再將眼前這人和心中的微生尋重合,而對他有所期待。 微生尋一呆,揚起的手凝在半空中,硬是沒有揮下來。 「夠了?!刮⑸鷮?dǎo)身形微傾,擋在二人之間,將寧秋鶴從微生尋的大腿上抱起圈進(jìn)懷里,語氣微冷:「哥,別做多余的事?!?/br> 「多余?」微生尋深色懊惱,「你甘心這賤人??」 「我說夠了!」微生導(dǎo)低喝一聲,在微生尋惱恨的目光中小心避開寧秋鶴背后的傷處,將她密密抱緊,低頭吻了吻她如玉的耳珠,在她耳邊輕聲道:「小鶴,別怕?!?/br> 這一聲,喚得寧秋鶴禁不住淚意上涌,勉力抬頭,淚眼迷糊已看不清微生導(dǎo)的臉,哽著聲道:「阿導(dǎo),讓我忘了好不好?我不想記得了??」 微生導(dǎo)渾身一震,驟然將她勒得極緊,「不要。」 「可是我回不去了,」寧秋鶴語不成調(diào),淚水溢出眼眶,滑過臉頰,掉落在微生導(dǎo)的頸側(cè),緩緩滲入他的衣襟中?!盖笄竽阕屛彝艉貌缓??阿導(dǎo),求求你??」 「別哭,小鶴,別哭?!刮⑸鷮?dǎo)手忙腳亂地幫她拭淚,未果,長嘆一聲,修長五指覆上她的雙眼,語氣極其溫柔,「睡吧,睡一覺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