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3,取寒髓
“那……”微生尋低聲在寧秋鶴耳邊說道:“不如做我和阿導(dǎo)的禁臠如何?不用很久,一年為期,或者你旦下我們的孩子,便放你離去?!睋崦「沟氖致蛳禄ァ?/br> 寧秋鶴一手將微生尋推開,面色漲得通紅,怒道:“無恥下流?!?/br> “下流?你當(dāng)初明明就喜歡,不是嗎?你不記得你當(dāng)時(shí)有多喜歡了?現(xiàn)在怎地如此堅(jiān)貞?”微生尋唇角掛著淡淡嘲諷,問道:“是為了你那位心上人么?嗯?” 寧秋鶴張著嘴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得羞惱的扭過頭。 微生尋露出苦惱的神色,嘆道:“你瞧瞧,這到底像是我欠了你的一樣,提出個(gè)要求你還這也不肯,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樣呢?” “我!”寧秋鶴欲出聲反駁,但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只得氣惱地道:“還不是你提的要求太過分。” 微生尋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忽然一沉,威壓洶涌而出,他挑起寧秋鶴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冷聲說道:“過分?那不如你說說看,你身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值得了我和阿導(dǎo)兩人一生的幸福?” 幸福二字被微生尋咬得極重,寧秋鶴扭頭躲開微生尋輕佻的動作。她心中知道,若是非要從她身上找出一物來抵此債,大抵也就只有蛇衣或蚩尤爪了,可這兩物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 見寧秋鶴咬著唇一言不發(fā),微生尋冷哼一聲:“怎么不說話了,還是你根本不想和我們劃清界線?你此番造作,難道就是為了與我喝酒談心?” “不是,你說讓我?guī)湍阕鍪裁?,我都會去做的,但別提無禮的要求好嗎?”寧秋鶴無奈道。 “瞧呀,這么久沒見,你都學(xué)會開玩笑了呢?”微生尋聞言不由得笑出聲:“就你,你覺得你能幫我做什么?” 寧秋鶴被氣的無話可話說,跺跺腳扭身欲走:“我看你就是耍我覺得有趣,我先走了,到時(shí)候我會找阿導(dǎo)的,反正你們兄弟一心,這個(gè)情還給誰都是一樣?!?/br> “我看你就是仗著阿導(dǎo)心悅你,好欺負(fù),阿導(dǎo)怎舍得要求你什么?”微生尋的語氣冷了下來,“你肯沖他笑笑,他都能歡喜許久,你把我們當(dāng)做什么?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嗎?”話語間黑發(fā)無風(fēng)自動。 寧秋鶴沉吟片刻:“那要如何?難不成你還要我把命還給你?” “不必,我只要一物。”微生尋背過身,袖中手指摸索著握緊。 “何物?” “寒髓。”微生尋咬著牙道。 寧秋鶴聞言松了口氣,要取寒髓雖說有些難,倒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便一口應(yīng)下:“好,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將寒髓給你,你我一刀兩斷,從此再不相干?!?/br> “好,我微生尋絕不食言?!蹦腥说穆曇粑⑽㈩澏叮齾s沒聽出來。 寧秋鶴露出一個(gè)輕松的笑容,說道:“給我兩日時(shí)間,我定將寒髓送來給你?!?/br> “不行,我就現(xiàn)在要,你若是踏出這里,咱們的約定便作廢了。”微生尋的聲音冷得有如極寒之地的冰雪。 寧秋鶴聞言便有些發(fā)愁,那寒髓早就吞進(jìn)腹中,現(xiàn)如今便存與她丹田處,她本想回去與厭離商討一下看怎么將寒髓取出,現(xiàn)下要在大殿之上現(xiàn)取,雖說是吞下去的,可她眼下吐也吐不出來,要如何是好? “怎么?不行嗎?!蔽⑸鷮だ湫Φ溃骸斑€是說又想反悔了?” “行,當(dāng)然沒問題?!睂幥嵇Q素手緊握,她不想失去這次機(jī)會,她煩極了這亂七八糟的緣分,只想干干凈凈的回歸山去。 她素手摸上腰間的綢帶,腰帶被解開了落在地上,素色長裙散開,露出里面白色褻衣,褻衣里面便是那緊貼肌膚的輕薄蛇衣。 蛇衣將她纖細(xì)窈窕的身子緊緊地包裹著,為她抵抗擋著一切,寧秋鶴松了蛇衣,左手喚出蚩尤爪,冰冷的銀光好似巨蟒的獠牙。她摸了摸自己小腹,心道如果只是取出寒髓,傷口不大,再立即將蛇衣裹緊了,應(yīng)該問題不大。反正這副身子想死都難,她又在怕什么呢。 可能是怕疼吧…… 想起赤鸛剖了丹救巴蛇,寧秋鶴露出一絲苦笑,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清醒的剖腹取物,想不到隔了兩輩子,她還得再做一回。只不過這次不是為了救心愛之人,卻是為了要和別人一刀兩斷。罷了罷了,合該是她的劫。 微生尋轉(zhuǎn)身看著寧秋鶴的動作,眉頭也不由自主地打成了結(jié)。他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看到那寒光四射的鋼爪,還是有一剎那心軟了,不過那份心軟轉(zhuǎn)瞬便被他壓了下去。 冰冷的爪尖觸上白皙的小腹,不由得打了個(gè)寒顫,寧秋鶴咬咬牙,手下發(fā)力,爪尖深深地刺入肌膚。忍不住悶哼出聲,她咬住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猩紅的鮮血順著傷口慢慢滲出,滴滴點(diǎn)點(diǎn)的染紅了那雪白的下裙。 深吸一口氣,爪尖橫向割去,寧秋鶴的呼吸聲驟然變得急促起來,帶著忍不住的顫抖。 微生尋瞇著眼,袖中的拳頭握得咯吱做響。 收了爪,寧秋鶴悶悶的喘了兩聲,覺得胸口好似被什么堵著,她那白凈的額頭早已冷汗涔涔。微微弓起身子,素手摸著傷口進(jìn)入,片刻便將一個(gè)圓潤的珠子淡藍(lán)色取出,珠子上還掛著鮮紅的血珠子,陣陣涼氣散發(fā)而出。 立即將蛇衣裹緊了壓住傷處,此時(shí)寧秋鶴本就蒼白的臉更加嚇人,白的好似宣紙上用墨色勾出的美人圖,只有黑白,在無它色。嘴角上揚(yáng),露出釋然的笑容,寧秋鶴低聲說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各不相欠,從此再見便是陌生人,緣至此處,各自安好?!?/br> 寧秋鶴踉蹌兩步,微生尋欲伸手扶她,她卻直起身子,把手中寒髓上的鮮血抹去,塞進(jìn)微生尋手中,淡淡笑了笑,道:“到此為止罷?!?/br> 微生尋握著那枚寒髓,看著眼前女子馬上要昏死的模樣,卻仍在硬撐著把衣衫一件件穿上,心中好似被一團(tuán)火在炙烤,烤的他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疼痛難忍,他卻連伸手碰她都不敢,只咬著牙道:“你、你別動了,我給你叫醫(yī)官?!?/br> 寧秋鶴顫抖著手將衣帶系好,挺直了身子,道:“我沒事,不勞你費(fèi)心,告辭?!闭f罷便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她真的好疼,疼得她兩眼發(fā)黑,只覺得叁魂七魄都仿佛被抽了去,剛走到門口,便扶著墻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