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重生一
我叫舒曼。 還有一個非常吉利的姓,叫福利。 舒曼·福利。 Suman·Fawley 看起來就英氣逼人,念起來也是。 我每天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不然實在無法接受這簡單粗暴的爹媽姓拼一塊兒組成的名字。更別提“Suman”是個完完全全的男性名字了。 我是一個穿越者。 大概是死了沒喝孟婆湯的那種。 拖著病懨懨的身子茍延殘喘了十四年,我大概是終于閉了眼。然后再一睜開,又是一個小嬰兒。 所以比起穿越前,我更愿意把它稱之為上輩子。 這輩子和上輩子似乎沒有什么不同。雖然人種發(fā)生了變化,但長相還是神奇的有六七分相似。歐洲人的白皮膚和我之前因病而毫無血色的膚色也十分相似。 還有在父母緣這一方面,依舊淡薄的厲害。 但我還是這樣波瀾不驚的活了下來。然后日常安慰自己的名字非常吉利。 大概一句話說的多了,它就成了真的。 我先是驚愕的發(fā)現(xiàn)這里是魔法世界,再更加驚愕的發(fā)現(xiàn)這里的各種設(shè)定居然和哈利·波特里是一樣的。 很好很完美。我平淡的人生中終于多了抹色彩。 等我好不容易熬到上學的年齡,興高采烈的踏上九又四分之叁站臺,沒想到這個世界又送了一份大禮給我。 我當時特意去的很早,興奮的站在站臺前左看右看,還想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把手伸進去試試看。沒等我忍不住付諸行動,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嚇了一大跳,差點一頭栽進前面的站臺里。我有點害怕的閉上眼睛,在心里暗暗模擬臉直接接觸水泥的觸感,腰卻突然被一只手撈住了。 咦??? 我好像被人飛快的摟了一下,但我又很快發(fā)現(xiàn)那只是我的錯覺,因為他明明是在幫助我站好。 我嗅到那個人身上有股很清新的檸檬味。 “好笨啊?!?/br> 一個笑嘻嘻的聲音這樣說,我眨眨眼睛,有點不服氣的抬頭看他。 “明明是你突然嚇我……”我收了聲,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孩子。 他的年齡似乎和我差不多大,也有可能更大一些。他的個子很高,至少現(xiàn)在的我需要微微仰著頭看他。他有一頭熱烈的紅發(fā),鼻翼和臉頰散落著大片雀斑,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笑意,像是匯聚了全英格蘭為數(shù)不多的陽光。 他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十分深沉又有些恍惚,像是在努力透過我尋找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我晃了晃腦袋,又覺得他的目光十分正常,就是對陌生人的打量,之前的那些大概是錯覺吧。 “你好,”他微笑著朝我伸出一只手,“初次見面,我是弗雷德·韋斯萊?!?/br> 我條件反射的把手放上去,“舒曼·福利?!?/br> ……等等?! 他剛剛說他叫什么?弗雷德·韋斯萊?!是我知道的那個弗雷德·韋斯萊嗎! 我震驚的看著他,也沒有在意他現(xiàn)在把我的手握的很緊根本沒有放開,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的他的名字。 弗雷德·韋斯萊? 弗雷德·韋斯萊! 我的天吶……還沒有踏入霍格沃茲呢我就遇見了劇情人物!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瑪麗蘇擔負著改變劇情的大使命?怎么辦我還有點緊張…… “你的父母都沒有來嗎?就你一個人?”弗雷德左右看了看輕聲問道。 我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懵逼的點了點頭。 “那我?guī)氵M去吧?!彼硪恢皇掷^我的行李,“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br>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自然而然的把握改成了牽。第一次和別人牽手的我不由得渾身僵硬,不自覺的動了動手,他立刻握得更緊,回頭望了我一眼。 我又被他的復雜眼神震住了,僵著手再也不敢動一下。 他的掌心好燙…… 等我再反應(yīng)過來,他都已經(jīng)領(lǐng)著我找了個空包廂坐下,還把我的行李放好了。 他真的是弗雷德·韋斯萊嗎?我有點懷疑的看著他,身為惡作劇大王他不應(yīng)該如此溫柔體貼吧?難道他已經(jīng)在我不知不覺中做了什么手腳?一會兒我就要出丑了? 但他似乎又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少年,遇見自以為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學妹來搭把手? 弗雷德見我望過來,彎了彎眼睛,“你對霍格沃茲——就是你即將上的學校了解多少?” 誒? 我誠實的搖頭。 弗雷德眼睛更彎了,他開始給我科普起霍格沃茲來。 他的口才真的很好,把一件件小事講得趣味橫生,我?guī)缀趼牭萌肓嗣?,對未來的學校生活又多了幾分憧憬。 最令我驚異的是他居然不偏不倚的向我介紹了四大學院,沒有說斯萊特林一句壞話。 我越來越懷疑他是個假冒的弗雷德·韋斯萊了。 “你想去哪個學院呢?”最后他笑著問我。 我想了想已經(jīng)徹底丟棄我的父母,再想想家里大多的裝飾物風格…… “也許是斯萊特林……?”我有點猶豫的說,“雖然我覺得自己好像和它也不太符合……但我父母好像都出自這個學院……” 說完我又有點忐忑,小心的去窺他的反應(yīng),有些害怕會在他臉上看見抵觸和厭惡。 雖然我懷疑他是假的弗雷德·韋斯萊,但我真的還挺想和他做朋友的。 但他沒有,只是又有點恍惚的笑了笑。 “斯萊特林嗎?……挺好的?!?/br> 他一定是個假的。 …… 弗雷德一大早就起來了,天不過還蒙蒙亮,就連莫麗都還沒有起床。 他隨意的寫了張字條,拽起昨天晚上就打包好的行李就要往樓下走。 喬治翻身坐起來,聲音里是起床氣都壓不住的好奇,“你真的是弗雷迪嗎?起那么早要干嘛?” “等我的未來媳婦兒?!备ダ椎逻@樣回答,拉著行李就跑。 九又四分之叁站臺冷冷清清的,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影。他隨意拉著行李靠在一處,閉上眼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只要一想到馬上就能再見到舒曼,他的心臟似乎都要沖破胸腔。 舒曼。 活生生的,會動會笑的舒曼。 他都要記不清她離開的那十幾年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只知道依舊有綿長而冰冷的痛苦流淌在他的血管之中,在全身流動。 但是現(xiàn)在他終于能再見到她了。 他的妻子。 等弗雷德再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不遠處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女孩子,好奇的伸出手指要戳站臺的模樣。 他的心臟比之前還要猛烈的跳動起來,眼前都有些眩暈。弗雷德咽了口唾沫,慢慢拉著行李朝她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棉花上,腳軟的幾乎要摔倒。 他輕輕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感受到溫熱的體溫的那一瞬間,他幾乎要流下淚來。 小舒曼被他嚇了一跳,直直往前栽去。他立刻伸手攬住她的腰,扶她站穩(wěn)的時候順勢緊緊抱了她一下。 依舊又軟又甜,像她曾經(jīng)給他做過的每一塊蛋糕。 舒曼站穩(wěn)了,終于慢慢抬起眼來望他。碧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亮的讓人心碎。 她望著他的眼神讓他感覺熟悉又陌生。 十幾年了……他終于又等到她這樣抬頭望著他的那一天。 弗雷德仔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她才十一歲并未長開,但已經(jīng)可以遇見將來艷光四射的模樣。 他拼命壓抑著身體的顫抖,眼底的淚意也快憋不住。他的手動了動,又被他緊緊握成一個拳頭。 他那樣仔細的看著她,與記憶中妻子溫軟的笑面做個對比。激動的心情又漸漸冷卻下來。 她是舒曼。 但不是他的舒曼。 他突然很想笑。 自己無數(shù)次設(shè)想這輩子要如何彌補上輩子所犯的愚蠢的過錯,如何再也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卻忘記了,她終究不是她。 他的舒曼,早在十幾年前便狠心離去,帶著他還沒來得及養(yǎng)好的傷,給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你喜歡我嗎?” 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彌補她了。 他已經(jīng)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