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玩?zhèn)€游戲好不好？”

    第一支舞跳完，弗雷德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我跳下舞池到了一個角落笑嘻嘻的問道。

    “什么？”我有點疑惑，他今天的狀態(tài)一直有點奇怪，心不在焉的?，F(xiàn)在卻好像是被觸到了哪個開關(guān)，變得格外興奮起來。

    “就是這樣……”弗雷德眉飛色舞的比劃著，“假設(shè)我們兩個之前根本就沒有正式打過交道，你偷偷暗戀偷看我好幾年，然后我突然抓到你現(xiàn)行——”

    他的眼睛格外的亮，期待的看著我，“好不好？”

    “嗯……嗯。”我慢慢點了點頭，原本想反駁他奇葩設(shè)定的心情也在察覺到他的認(rèn)真后慢慢沉寂下去。

    弗雷德似乎還處于興奮之中，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他拍了拍我的頭就往大廳中間走去，步伐跳躍。

    我……我好像更難過了。有點……想哭。

    我是不是被弗雷德慣得太矯情了？這樣一點點小事都會讓我覺得這么委屈？

    也許我需要試著……獨立一些。萬一……也好有個準(zhǔn)備。

    弗雷德找好位置又沖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做好準(zhǔn)備。我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他噙著笑朝我走來，越走越近。

    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也真的進(jìn)入到了他之前描繪的那個情境中去，變得驚慌起來。

    “你現(xiàn)在想跑？”弗雷德笑吟吟的伸出一只手抵在墻上，把我困在角落里。

    呼吸聲交錯可聞，我有些忐忑的抬起眼睛和弗雷德對視，他琥珀色的眸子充滿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得他現(xiàn)在有些難過。

    “剛剛一直盯著我看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他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讓我想想你盯著我看了多久了？”

    “唔。是從舞會第一支舞跳完開始呢……還是從我二年級開始呢？”

    他的聲音有了細(xì)微的顫抖，我默默的注視著他。

    “怎么？有膽子偷看我，沒膽子開口說話？難道你是個啞巴？不過也是……”弗雷德壞笑著挑了挑眉，“畢竟我不是蛇佬腔聽不懂小毒蛇的語言啊?！?/br>
    我怔怔的望著他眼里漸漸出現(xiàn)的水光，嘴唇動了動，內(nèi)心隱痛。

    “你說什么？”他繼續(xù)夸張的說，“都跟你說了我聽不懂蛇語的啊?！?/br>
    “你……喜歡我嗎？”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帶上了哭腔，“弗雷德，你真的喜歡我嗎？”

    弗雷德笑了一下，第一次有如此勉強(qiáng)難看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臉上。

    他沒有再說話，伸手把我抱進(jìn)懷里，吻落了下來。

    我第一次在他懷里掙扎，也是第一次想扭頭躲過他的吻。但弗雷德的力道也大了許多，牢牢的困住我，強(qiáng)勢的攻進(jìn)我的口腔，唇舌糾纏間，我甚至嘗到了腥甜的鐵銹味。

    “你乖，小青蛇……”他死死的抱著我，“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這些話他說過太多，這次聽我卻沒有了羞澀甜蜜的感覺，只有無盡的悲傷與難過，甚至還夾雜著些許憤怒。

    “你不用騙我……”眼淚大顆的滾落下來，沁進(jìn)他的禮袍里，“我、我也、一直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是你，只有你。”弗雷德給我擦眼淚的手都在輕微顫抖，“我只愛你。沒有其他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br>
    我咬著唇，把臉埋進(jìn)他的懷抱里，半晌發(fā)出一聲抽噎。

    “別哭了，乖?！备ダ椎聠≈ぷ诱f，慢慢撫摸我的臉頰，指尖仍在顫抖，“我只愛你，寶寶。我只愛你?！?/br>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

    ……

    他真是個混蛋。

    又混又愚蠢。

    當(dāng)舒曼哭著問出那句“你喜歡我嗎？弗雷德，你真的喜歡我嗎？”的時候，弗雷德腦子都懵了。

    怎么會這樣……

    他這樣小心翼翼的呵護(hù)著她，可最后還是再一次讓她受傷了。

    繞來繞去，他還是注定要和這個問題糾纏一輩子。

    是他太蠢，忘記了舒曼究竟有多敏感自卑，他給出的感情有一點雜質(zhì)她都能敏銳的察覺出來，并默默藏在心底，直至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是他試圖在她身上找尋上輩子的舒曼的影子的舉動過于明顯，讓舒曼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另一個人，而自己不過是個替身。

    也許他早都察覺到了，但并不以為然。

    他真的愛她嗎？

    是真正的愛著她，還是僅僅只想在她身上找尋妻子的影子？

    他對她的愛來源于上輩子和舒曼的相處……這對現(xiàn)在的舒曼來說公平嗎？

    ……

    追根問底，還是只有一個問題。

    她們是一個人嗎？

    弗雷德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是”還是“否”。

    但現(xiàn)在，他又突然覺得這些纏纏繞繞的復(fù)雜問題在舒曼的眼淚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別哭了，乖?！彼p聲哄道，“我只愛你，寶寶，我只愛你?！?/br>
    舒曼一直把臉埋在他的懷里，沒有說話。

    后來她勉強(qiáng)沖他笑，說是餓了想吃東西，走到飲食區(qū)卻一口氣灌了好幾杯酒，接著就抱著他哀哀哭泣。

    弗雷德抱緊她，心臟好像被人扔進(jìn)鹽堆里揉搓，酸澀難忍。

    他又錯了。錯到離譜。

    他抱著她去了有求必應(yīng)屋，掏出備著的帕子去擰了水給她擦臉。舒曼卻攥緊他的手腕，“弗雷德……”

    碧綠的眼睛含淚望著他的模樣，美到心碎。

    “弗雷德……你喜歡我好不好？”她軟軟哀求著，帶著濃厚的哭腔，“我、我不知道你喜歡的人究竟有多好……可我會努力變得比她更好的……”

    “弗雷德……”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求求你……喜歡我好不好……”

    “我愛你?！备ダ椎碌皖^一點點吻去她的淚水，苦的令人心顫，“小青蛇，我愛你?！?/br>
    “不要再騙我了……”舒曼抽泣著說，“如果不是我二年級跟你告白……你根本不會和我在一起，我都知道……”

    “我沒有騙你。”弗雷德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里面只裝了你一個?！?/br>
    舒曼睜著淚眼望他，并不相信。

    弗雷德內(nèi)心隱痛，他又一次失去了她充滿信任的目光，又一次落入了上輩子的境地。

    “那就給我時間好不好？”他放輕了語氣，“給我時間證明我自己?！?/br>
    這次舒曼才點頭，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心口。

    “和我做好不好？弗雷德，”舒曼輕聲說道，“我想把自己給你?！?/br>
    弗雷德抱著她的手又緊了兩分，“等你酒醒了再說可以嗎？”他吻了吻她的額角，“我不想讓你后悔?！?/br>
    “不?！笔媛鼡u了搖頭，“我早都想問了……喬治都已經(jīng)和陶瓷……你為什么不愿意碰我……”她微微仰起頭露出通紅的眼角，“你是在等著她回來嗎？為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弗雷德粗暴堵住。他心里挫敗又憋氣，一想到自己小心養(yǎng)護(hù)五年最后還逃不脫上輩子的怪圈便深覺無力。

    “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呢……”看著舒曼乖巧的被他按在床上，那股無名火又漸漸變成了心疼，弗雷德摸了摸舒曼的臉頰喃喃道，“錯過了的……終究沒有辦法彌補(bǔ)嗎？”

    我自始至終，真的只有一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