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好像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

    我站在桌子跟前，看著互瞪的陶瓷和喬治，悄悄攥緊了弗雷德的袖子。

    我光知道上輩子陶瓷代替劇情里的喬治失去了一只耳朵，但我不知道他們之前居然會爆發(fā)一場如此激烈的爭吵。

    “我為什么不能參加！”陶瓷跳腳道，“我成年了！我也能為大家出一份力！”

    “你忘記了你身體的狀況了嗎？”喬治好像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憑什么！”陶瓷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嗓音尖利，“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憑什么管我？”

    “我憑什么管你？”喬治不怒反笑，“憑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有義務保護你！”

    “如果婚姻的存在就是讓我失去自由的話我寧愿永遠不要結婚！”

    “……”

    喬治閉上眼睛，狠狠吐了兩口氣，“你就是這樣想的，瓷娃娃？”

    陶瓷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口不擇言說了什么，臉色一白，氣勢也弱了下來，“喬治……”

    “那隨便你。”喬治冷聲道，徑自轉身離開。

    陶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大顆的眼淚順著她雪白的臉頰滾落下來，砸到她的衣襟和地上。

    我拍拍她的肩，慢慢抱住了她。

    弗雷德也朝喬治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是不是很過分？”過了很久陶瓷才慢慢開口，“我剛剛都說了什么？居然能說出這種誅心話……”

    “我一定傷了喬治的心了……”

    “可是，”陶瓷哽咽道，“我真的有種我不參加這次行動就會后悔一輩子的感覺。我的直覺很準的，真的很準的?！?/br>
    像是為了安慰自己，也給自己莫名的堅持加點籌碼，她一連重復了近十遍“很準的”。

    聲音一遍比一遍哽咽，最后終于啜泣起來。

    “喬治想要保護我……可我也想保護喬治啊……”

    我不知道能說什么，只能摸摸她的頭發(fā)，給她一點撫慰。

    我著急的等了半天，最后也只等回來弗雷德一個人，他朝我攤了攤手。

    我知喬治這次是氣得狠了，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只能嘆了口氣。

    “沒事的，我很好?！碧沾裳鲱^沖我努力微笑，“我有點困，先去樓上睡覺了?！?/br>
    她慢慢后退了兩步，又轉身朝樓上走去。我望著她一下失去所有精氣神的背影，心里有點難過。

    “上輩子他倆吵的比現(xiàn)在兇多了?！备ダ椎掳参课遥爱敃r他們還沒有結婚，喬治直接氣到讓瓷娃娃這輩子都不要嫁給他了?！?/br>
    “后來呢？”

    “后來瓷娃娃搬回來住，喬治天天晚上不睡覺非拉著我在大廳坐著。當時我心情也不好，就兩個人一起喝酒，相互搶誰更慘更難過的名頭?！?/br>
    我算了一下時間，輕聲問道，“那最后誰搶贏了？”

    “我啊?！备ダ椎滦π?，伸手把我耳邊掉落的頭發(fā)挽到耳后，又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就是喬治也得承認，他和瓷娃娃很快就會和好。而我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

    “有這么夸張嗎？”

    “怎么沒有?！备ダ椎掳盐业氖职谑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絕望。明明你就和我一墻之隔……我卻要逼迫自己忽視發(fā)了瘋想去找你的念頭……”

    “明明你就和我一墻之隔……”我喃喃道，轉身把自己埋進他懷里，“我卻連見你的勇氣都沒有……”

    “我一有空就會到門口張望，希望能看見你?！备ダ椎戮o緊抱著我，親了親我的發(fā)頂，“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失望的……偶爾看見你憔悴的身影，我都想沖出去把你抱進懷里，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但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br>
    我揉揉他的耳朵，“你可是格蘭芬多畢業(yè)的呀，還敢說自己是膽小鬼？你真的是弗雷德·韋斯萊嗎？”

    “遇上你，我就成了膽小鬼?！备ダ椎碌吐曊f，俯下身來親吻我，“對待你，只能小心翼翼?！?/br>
    “說的我好像是個小氣的玻璃心似的?！蔽亦止玖艘宦暎参⑽Ⅴ谄鹉_尖回吻他。

    喬治好像是真的氣得狠了，一天都沒有再回來過。陶瓷天天不是郁郁寡歡的呆在房間里發(fā)呆，就是強顏歡笑著應付我們的對話，幾天就瘦了不少，嬰兒肥幾乎都不見了，露出尖尖的下巴。

    “這樣下去不行……”我有點著急，“你有再勸喬治嗎？就是跟我，陶瓷都不怎么說話了……你看她現(xiàn)在瘦成什么樣子了？”

    “再說了……難道真要讓她像上輩子一樣去參加行動然后掉只耳朵嗎？”

    “喬吉這幾天也不好過啊?！备ダ椎聸_我攤攤手，“除了做生意你看他什么時候笑過？瓷娃娃這次話說的太狠了，他真的傷到了。”

    我嘆了口氣。感情這東西……就像一團纏在一起的繩子，越解越亂。更何況是插手別人的感情。

    我又返身去找陶瓷。

    推開門，陶瓷一個人抱膝坐在床上發(fā)呆，聽見動靜抬頭望過來。一雙烏眸在消瘦了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大，沉沉的沒有一點情緒。

    她這樣暮氣沉沉哪里還像十六七歲的少女……我愈發(fā)心疼，快步跳上床把她摟進懷里。

    “你還好嗎？”我輕聲問道。

    “挺好的呀?！碧沾陕恼f，又勉強沖我抿出一個笑，“怎么了？到做飯時間了？”

    “不是的……”我的大腦飛快轉了幾圈，突然想到一點，“你知道嗎？其實弗雷德和喬治的胃都不太好，畢竟他們?yōu)榱搜芯扛鞣N產(chǎn)品吃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陶瓷眼珠動了一下，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

    “弗雷德說這幾天……喬治晚上天天不睡覺，就在樓下喝酒……”

    她的手一下抓緊了。

    我拍了拍她，“莫麗說有事要給我說，我先下去了?！?/br>
    ……

    舒曼走掉了。

    陶瓷呆呆的想。

    她剛剛找的借口真爛。

    她這兩天明明都在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喬治的，結果舒曼非要提。這一下又要破功了。

    喬治好幾天熬夜喝酒……？那對身體多不好……他會不會很難受？

    不行……她要去勸勸他。

    可是喬治要是不想再看見她怎么辦？要是要攆她走怎么辦？要是對她冷言冷語的怎么辦？

    一想到喬治會這樣對她，她就難過的想哭。

    可明明是她說了太過分的話喬治才生氣的……那么被喬治這樣也算是活該，她好好忍著就行。

    陶瓷下定了決心，跳下床朝客廳的壁爐走去。

    客廳沒有一個人，陶瓷詭異的舒了口氣。抓了把飛路粉盡量口齒清晰的喊出店名。

    當她有點狼狽的從壁爐里滾出來的時候，喬治嚇了一跳。

    “瓷娃娃？”他幾步?jīng)_上來幫她拍打身上沾著的灰塵，接著用有些顫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你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

    陶瓷眼眶中慢慢匯滿了淚水，“喬治——”

    她撲進了喬治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