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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瀟落心澤(NPH)在線閱讀 - 第四十五章燈市

第四十五章燈市

    辛瀟第二日睡到日上叁竿,醒來時(shí)大腿還有些微發(fā)麻,回憶起昨夜的瘋狂,她羞紅了臉,簡直想狠掐兩人一頓出氣。以后絕對絕對不再飲酒了!

    身邊兩人早就起身,看她沒有醒,也沒喊她,于是她這么睡到了巳時(shí),睜眼時(shí)肚子嘰咕一聲,昨日下午練了一下午劍,晚上又只吃了幾口下酒菜,就鬧到床上,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的不行了。

    她不想動,清清嗓子,還是稍微有些沙啞,不過還沒等她喊人,外廳門便被推開了,楚祺走進(jìn)內(nèi)室,給她端來清水洗漱,接著鐘非程跟在后面,端著飯菜。

    搖頭拒絕鐘非程要來喂她的手,自己端過rou絲粥碗喝了起來,餓得極了,連喝兩碗,鐘非程笑吟吟地看她吃得稀里嘩啦,辛瀟遞過來空碗,剛想說話——“嗝”?。?!

    辛瀟呼吸都凝了一滯,緊接著她自己突然笑出聲來,楚祺和鐘非程本來以為她會害羞,打算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結(jié)果她自己莫名其妙樂開了,她笑得眉眼彎彎,將空碗往鐘非程懷里一塞,便要起身下床。

    晨練算是徹底錯(cuò)過了,只好拿了劍在苑中走幾式劍招,再把昨夜的床單被罩都洗了,中飯過后,叁人練氣結(jié)束,已是申時(shí),沐浴過后便往燈市,路上早有小孩舉著各式小巧花燈,一片喜氣洋洋。

    辛瀟左看右看,個(gè)個(gè)都喜歡,拉著鐘非程的袖子,指給他看各種新奇的造型。

    韶城燈會是最具規(guī)模的,每個(gè)月初一十五都有燈市,因這里居住的大多數(shù)都是普通百姓,也是唯一一個(gè)沒有江湖大派占領(lǐng)的大城,城主姓陸,很少出面,一般都是由底下五位少城主主管城中事務(wù),這燈市就是因?yàn)樽钚〉纳俪侵麝憳氛娣浅W硇幕?,百姓商販投其所好,漸成規(guī)模,正月十五還要舉行花燈花謎大賽,附近幾個(gè)小城的人都會趕來游玩。

    現(xiàn)下恰逢臘月,馬上過年,臘月和正月的燈市尤其熱鬧,龍燈、宮燈和走馬燈,紙燈、稠燈,還有特別名貴絢麗的琉璃燈,間或有賣茶水點(diǎn)心的攤販供游人歇腳,孩童嬉鬧其中,一派塵世繁華。

    叁人走到燈市,天便漸漸暗了,但燈市卻亮如白晝,各式燈籠將夜都燃起來。

    “大師兄,你看那盞!”

    “師兄師兄!那盞也好看!”

    兩盞燈一盞是彩扎燈,畫上杏花如真,另一盞是紙雕燈,卻是宮臺亭檐,貴氣非常。辛瀟湊過去仔細(xì)看那紙刻,店家以為她要買,一個(gè)勁地介紹:“姑娘可知,這紙雕燈可是陸五少城主最喜歡的款式,大家風(fēng)范!”

    “嗯嗯!”辛瀟隨口應(yīng)道,不再搭腔。

    鐘非程卻準(zhǔn)備付錢,被辛瀟一把攔下:“先逛逛再說呀!”拉了他走開。

    “小師妹,你喜歡就買呀!”

    “哎呀,那燈那么大,買來做什么!”辛瀟拽著他往下一家走去:“隨便看看就行?!?/br>
    叁人走走停停,看過了廣場上的大龍燈,吃了甜水羹和團(tuán)子,又轉(zhuǎn)到街尾蓮堂看了各式大大小小蓮燈,最后辛瀟買了叁盞小小的蓮燈,拉著楚祺和鐘非程來到韶河水邊,河邊也有行人叁叁兩兩放河燈,有的在橋上看飄遠(yuǎn)的點(diǎn)點(diǎn)燭光,遠(yuǎn)處天幕還有放飛的天燈,天地相接,燈火盞盞,竟連成一條向上而去的燈河。

    用火折子將蓮燈中間的短燭點(diǎn)燃,再小心放置在河面之上,那蓮燈被河水推著,打著旋飄出去。

    辛瀟蹲在河邊放完燈,借著垂落的衣袖,悄悄地拉住楚祺和鐘非程的手,笑意盈盈。

    “小師妹~”鐘非程見四周無人注意,用空著的右手點(diǎn)點(diǎn)自己左頰,辛瀟羞澀不已,這個(gè)膽大的登徒子!

    鐘非程見她不動,左手用力,捏住她的手不停地按,辛瀟抽回不得,只好湊過去快速地親了一口。

    “咳”楚祺在她左邊清一清嗓子,眼神已經(jīng)傳達(dá)出我也要的渴求。

    辛瀟無奈,只好偷偷瞟一眼四周,湊過去裝作說話,再快速地在他臉上也親上一口。

    兩人跟撿了糖一樣,喜滋滋地站起來,再把辛瀟拉起來,又折回去買辛瀟看中的一對蓮花式樣的壁燈,打算帶回安城家里去。

    離去的叁人未曾察覺,河邊掛滿各式彩燈的連綿高樓中,有兩人站在窗前,從樓上望去,正好將她們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其中一人笑道:“封兄,你看到?jīng)]有?”

    “有趣”另一人端了酒杯在手中轉(zhuǎn),喚道:“方勇!”

    一個(gè)穿著青灰色短打的男人應(yīng)聲推門進(jìn)來,窗邊那人道:“告訴寶月客棧的眼線,她們出城練功不用盯著了。改成晚上去看看,小心點(diǎn)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

    臘月初二東城大集,辛瀟上午晨練入定,正打算打發(fā)鐘非程去叫午飯,卻有小廝來敲門,道是有客人在前堂找辛姑娘,辛瀟跟過去一看,竟是她一年多未見的一雙爹娘。

    “哎喲,我的乖寶”辛瀟娘親趙憐琴一眼就看到小廝后面的辛瀟,趕緊上前去拉住她,上下仔細(xì)打量:“瘦了??!”

    “娘?爹?”辛瀟訝然:“你們怎么來了?”

    “廿九一大早收到你的信,道是已經(jīng)到韶城了”辛煒笑道:“你娘在家坐了兩天,還是沒坐住,正好今明不是有大集?干脆我們就進(jìn)城來了?!?/br>
    “到了家了也不趕緊回家,怎的還要在韶城住這幾天?”趙憐琴嘮叨辛瀟:“外面哪里有家中待得舒服?”

    “哎呀,我很久沒來韶城啦?!毙翞t叫小廝準(zhǔn)備酒菜,拉著爹娘回小苑,“大師兄和鐘師兄沒有在臘月來過韶城,我們多玩幾天?。 ?/br>
    “非程與你一起回來我知道,怎么你大師兄也來了?”

    “額”辛瀟不敢說出與無生莊的糾葛,大師兄和師父都不放心所以大師兄也跟來了,怕嚇著她娘親,一時(shí)無言。

    但另一個(gè)原因卻也是不能講的,只好敷衍道:“大師兄左右無事,便跟來了”

    正說話間,楚祺和鐘非程聽到動靜,從樓中出來相迎,辛瀟爹娘是認(rèn)識鐘非程的,那么另一人便是辛瀟的大師兄楚祺了,辛瀟爹娘乍見,果然是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

    在苑中見禮寒暄,坐進(jìn)廳內(nèi)閑話。

    辛煒謝過楚祺對辛瀟的一番照顧,問及楚馮和姬風(fēng)筑,楚祺一一答過,待人接物,溫和有禮。

    趙憐琴拉著辛瀟坐在一處,不住地問她這一路都去了哪里,趕路累不累,辛瀟無奈:“娘啊,我都練武快一年了,這是出門歷練,不是觀賞游玩”

    “你這傻寶”趙憐琴捏她臉頰:“你出門在外,娘每天都擔(dān)心,有武功就更加擔(dān)心了”

    “不是還有大師兄嘛!”辛瀟救下自己的臉頰,撇撇嘴:“大師兄武功很厲害的!當(dāng)然我也很厲害!鐘師兄也很厲害!”

    “趙伯母,放心吧!”鐘非程湊過來:“小師妹刀術(shù)劍術(shù)都是一等一的!”

    趙憐琴見辛瀟的確雖然瘦了些,但很有精神,身量也拔高了一點(diǎn),雙手握在手里,再不是閨閣嬌女的白嫩,手指根一層薄繭,心疼道:“瀟兒練功受苦了”

    “不苦不苦娘,練輕功和刀劍,很有意思的!”辛瀟連忙安慰:“你要是叫我坐下來繡花,我才覺得苦死了”

    趙憐琴想到之前她寶貝女兒繡出的唯一一條丑絕人寰的錦帕,不由失笑。

    辛瀟眼睛一轉(zhuǎn),當(dāng)然知道她娘親想到什么了,撒嬌道:“娘,我給你寄的錦帕你喜歡嗎?”

    趙憐琴將帕子從袖中取出,夸道:“瀟兒送我的,我喜歡得緊,日日都帶在身邊呢!”

    辛瀟喜滋滋地團(tuán)住她娘親,問她一會大集要買什么年貨。

    不多時(shí),前堂送來酒菜擺桌,眾人吃過中飯,休息一陣,便起身去東城大集。

    辛瀟爹娘從安城來,是雇的馬車,這會也就跟著前去,辛瀟和爹娘坐在馬車?yán)铮f了好多一路上的見聞,又把剛剛從樓上拿出來的手鐲給她娘親看,嘴中不停:“這手鐲,沁環(huán)跟我講是她們莊主設(shè)計(jì)的呢!娘你知道嗎?響翎莊莊主可好看了!跟仙人一樣!”

    “你小點(diǎn)聲”趙憐琴看了一眼車門,“小心你鐘師兄聽見不高興”

    “”辛瀟撇嘴:“聽見怎么了,我說的是事實(shí)啊”

    “傻孩子”

    趙憐琴從去年就看出鐘非程肯定是喜歡女兒的,這一年她們又一直在一處習(xí)武,約摸早就相互表明心意了,自從辛瀟被退婚,她每日垂淚,怕是女兒終生難嫁,最終可能要去廟里當(dāng)姑子,后來見辛瀟得入楚門,又有鐘非程相伴,臨走前那些日子,鐘非程與辛瀟相處種種,她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間的?,F(xiàn)在一年多過去,辛瀟的信里滿滿都是練武如何開心,門中眾人如何寵愛她,現(xiàn)在又親眼見著兩個(gè)孩子一團(tuán)和氣,心里歡欣安慰。

    一行人來到大集,也無需特意買定什么東西,反正安城離韶城很近,因此隨時(shí)有商販將韶城一些好貨運(yùn)到安城,價(jià)格稍貴但也省去自己來回搬運(yùn)。于是便只買些精細(xì)輕巧的年貨,佛花年畫,窗紙幡勝,金縷彩花,辛瀟拉著她娘親左看右看,親親熱熱,逛了一會,又招呼跟在后面的爹爹和師兄們?nèi)ゲ钄傂_。

    許是人多,店家招呼不過來,辛瀟口渴,支使鐘非程和楚祺一個(gè)去拿茶水和點(diǎn)心,一個(gè)去對面鋪?zhàn)淤I點(diǎn)果仁。

    “你這孩子,這一路都是這么派你兩個(gè)師兄干活的?”趙憐琴點(diǎn)著她額頭,佯怒道。

    “嘻嘻”辛瀟裝傻,又道:“我也干活的!”

    她們一家人在茶攤子上坐著,突然路旁走過一行人,為首的是兩位年約四十的華服夫人,身邊跟著一對年輕夫妻,后面還有丫鬟小廝,端著買好的年貨。

    其中一位夫人一眼看到辛煒夫婦,咦了一聲,辛瀟反應(yīng)快,轉(zhuǎn)頭望去,不識得,又轉(zhuǎn)過來看她娘親。

    趙憐琴跟著辛瀟看過去,臉色一冷,辛瀟看見,悄聲問:“是娘親認(rèn)識的人?”

    趙憐琴還未回答,那夫人便走過來打招呼:“辛老板,辛夫人,怎么有空到韶城來。”

    “我家瀟兒從外歸來,我們夫婦來韶城接她。”辛煒不好不理她,和氣應(yīng)道,趙憐琴默了半晌不言。

    “哦哦,聽說令嬡如今已入江湖門派學(xué)武,恭喜?。 ?/br>
    “多謝元夫人了”趙憐琴終于開口,卻是沒有敘舊的意思:“元夫人您的同伴還在等您,我們一家就不耽誤您一行人了。”

    那位元夫人臉色尷尬,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轉(zhuǎn)頭離去,那對年輕夫妻望過來,女子好奇地打量辛瀟,又輕聲詢問丈夫是否認(rèn)識,那男子是元夫人幼子,大約是猜到了辛瀟是何人,但見他娘親過去與人和善招呼,卻受此待遇,本來開始無所謂的也有些氣,便回道:“是我之前說過親的姑娘?!?/br>
    “??!可是你們安城那大兇之人?”那女子有些驚訝,辛瀟本來就耳力好,聞言擰眉轉(zhuǎn)過來,習(xí)武之人威壓一放,那女子便有些嚇著了,躲在她夫君身后。

    辛瀟杏目梭巡一瞬,又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趙憐琴看到那女子口型,不用想也知道對方在討論什么,柳眉一豎,便要與那元夫人理論。辛瀟眼疾手快按住她,搖頭安撫,又對元夫人道:“元夫人不必介懷,辛瀟與令公子無緣,如今令郎得如花美眷,我也得入師父門下,我們各有前程?!?/br>
    元夫人嘆息一聲:“如此便好。憐琴,你們保重。”

    趙憐琴臉色稍微好轉(zhuǎn),微微頷首,元夫人便轉(zhuǎn)身走向兒子兒媳,招呼她們離去。

    辛瀟見她們離去,轉(zhuǎn)頭安慰她娘親:“原來那便是你們給我找的夫君?哎呀,這么久過去了,娘親你還生氣呢?”

    “哼!”趙憐琴當(dāng)然還生氣:“我恨透了那臭算命的,還有他元家,害我寶一生!”

    鐘非程終于排上號,從店里端了茶水出來,聽到一嘴什么夫君,什么害一生,緊張得不行,趕緊走過來,問道:“什么事什么事?”

    辛瀟見他緊張得臉都紅了,但爹娘面前,不好太過親密,趕緊道:“沒事沒事,碰到我娘認(rèn)識的人  ,說了幾句話”

    鐘非程哦了一聲,將茶水放下,給辛瀟爹娘斟了茶,又給辛瀟遞上一碗,再把她愛吃的綠豆糕端在她面前,趙憐琴看著,臉色又好起來,心道:非程好看又結(jié)實(shí),對瀟兒又好,那元二公子也就是個(gè)文弱書生,連非程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過了一會,楚祺才從對面鋪?zhàn)映鰜恚趿撕脦装?,什么炒栗子松子糖,瓜子松子杏仁蜜餞,都是辛瀟愛吃的,辛瀟見他過來,趕緊給他倒茶,趙憐琴見著她那有些害羞又殷勤的樣子,狐疑地盯著女兒。

    辛瀟悚然一驚,壓制羞意,大方道:“大師兄辛苦了,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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