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指她為他做衣裳，是指她為了莫名其妙的一份情，冒著風(fēng)險，丟了廉恥，梁慕白明白，她瞪著林鴻，突然有些怨恨他若有似無的冷冰冰的態(tài)度：“那你呢？為什么又常常要來這里？”一陣酸楚從心頭泛到眼里，一眨眼，眼睛濕潤了：“你既然來了，為什么又要說這種話……”

    林鴻沉默了，半晌，他說：“對不起?！彼懘蟀?，伸著手越過院墻的窟窿，去替梁慕白抹掉滑到臉頰上的淚珠：“是我錯了，你不要哭……”

    話音剛落，梁慕白又滾出來一滴淚，但她恃寵而驕的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拿起地上的燭臺故意冷冷的說：“蠟要燃盡了，我進(jìn)去了！”

    林鴻不太會哄姑娘高興，只能收回去手，眼睜睜的看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過道里，嘆了一聲，又踱著黑暗走了……

    第31章

    吃醋

    大中午的，梁錦剛從家塾里回來就不見何須問，拉了華濃來問才知道，是老夫人給叫走了，他想過去，被華濃攔?。骸吧贍敩F(xiàn)在著急忙慌過去，老夫人見少爺如此緊張少夫人，怕是要多心?！彼呛笤簝豪锏呐耍攘哄\更清楚這些七拐八拐的心思：“沒事兒的，少夫人才去了一會兒，若有事會有人來告訴的。”

    她說得有理，梁錦頹唐的坐下來，拿了本閑書來看，卻靜不下心，華濃又勸：“少爺先傳飯來吃罷?！?/br>
    梁錦沒有胃口，擺擺手坐在書案上，握著書，躁得翻書的聲音都大了些。

    “少爺，先吃個點心墊墊肚子罷?！遍L生見縫插針的走了進(jìn)來，何須問不在，無所事也跟著云裳出去了，她得了機會露臉：“仔細(xì)餓著了?！?/br>
    “你怎么又來了？”梁錦心煩意亂，也顧不得她是何須問的陪嫁丫鬟了，不給面子的把臉一橫：“你出去，這里不要你伺候?！?/br>
    “我……我等少爺傳飯呢，少爺一直沒傳，我擔(dān)心少爺餓著了?！?/br>
    “你出來！”華濃在外頭聽見了響動，跑進(jìn)來拉她：“你給我出來！”

    將人拉到廊下去，訓(xùn)了一頓：“你怎么這樣不要臉！少夫人一不在你就活泛起來了，當(dāng)我是死人么？”

    “我是進(jìn)去去伺候少爺?shù)?！”長生梗著脖子爭辯：“我是陪嫁丫鬟，本來也算少爺房里的人！”

    “啪”的一聲，華濃扇了她一耳光：“你算什么東西！”她擰著眉，嘲諷她：“少夫人可不認(rèn)你，你看他平日待你跟待阿事一個樣么？你不過是何家塞過來的一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長生氣急了，又罵不過，臉上火辣辣的，疼得她一下蹲在廊上，抱著手臂大哭起來……

    何須問坐在廳上，梁慕白坐在他下坐，心不在焉的，眼睛下面一圈兒淡淡的烏青，透著水粉顯了出來，見他的目光，梁慕白撐出來一個笑。

    “眼看要入冬了。”老夫人在上面中氣十足：“日頭也越來越短，叫你們來，是要提醒你們添衣裳?！笨粗T青瑤，柔了聲音：“尤其是青瑤，姑娘家身子太弱可不好。”

    “青瑤謝奶奶關(guān)心?！弊T青瑤回，挺著腰有一分得意，這一廳的女眷中屬她最得老夫人喜歡，何須問更不必提，他都不是個女人。

    “還有響罄……”老太太眼睛朝下頭掃了一圈兒，落到梁響罄身上：“你也一年大過一年了，斯文一些?！闭f著又看向趙姨娘：“你也看著她一些，別教她還跟個小丫頭一樣成天咋咋呼呼的。”這話聽著是教訓(xùn)，可全然不是嚴(yán)肅的樣子：“遠(yuǎn)兒已經(jīng)成親了，開了年，也要慮慮瑄兒的婚事了?！?/br>
    趙姨娘陪著笑：“謝老夫人cao心！”說著站起來，沒有規(guī)矩的走到老太太面前：“還勞煩老夫人到時候多看看，仔細(xì)挑選一下，別又找了個不如意的?！?/br>
    一句話刺了兩個人，老夫人卻很認(rèn)同的點頭：“是這個道理。”一扭臉沖著李氏：“你也上點兒心，瑄兒雖不是你親生的，但你好歹你也是他名分上的母親！”

    “是?！崩钍隙饲f的頷首，不屑的掃了一眼趙姨娘：“瑄兒的婚事，我會仔細(xì)與老爺商量，母親放心?！?/br>
    屏風(fēng)后頭走進(jìn)來一個丫鬟，行禮稟報：“老夫人，飯擺好了?！?/br>
    一聽這話，趙姨娘比李氏還殷情，把老夫人從座上扶了起來，一群人往飯廳去，吃了飯，又是摸牌，老夫人坐了一方，李氏，梁響罄坐了一方，老夫人沖著譚青瑤揚下巴：“青瑤也坐！”

    “奶奶，我不怎么會玩兒?！弊T青瑤撒著嬌，孔翠芝聽了，忙殷切的說：“我會！我來罷！”

    “青瑤你坐！”老夫人很不待見她，要說何須問排第一，那她就緊隨其后排第二了，這是個沒有廉恥上不了臺面的村婦！況且家里沒什么背景，也就不用顧及了：“你坐著，讓響罄她娘在后頭幫你看著牌。”

    稀里嘩啦摸著牌，孔翠芝訕訕的站在后頭，不知怎么好，還是梁慕白看她挺著個肚子可憐：“三嫂，過來喝茶?！彼^去了，挨著他們坐下，斜著眼打量何須問。

    這是個男妻！比自己還上不了臺面呢，孔翠芝找到了個“比下有余”的人，又挺起了腰桿，端起茶來：“聽說慕白繡工很好？改明兒替我也繡個花樣罷！”

    梁慕白干慣了，也不好推辭，正要應(yīng)，何須問卻攔住了：“慕白還有事要忙，你找做女紅的丫鬟罷?！?/br>
    孔翠芝楞了一下，進(jìn)府這些日子了，還沒聽他說幾句話呢：“那算了罷。”她站起來撐著腰踱步到何須問面前：“嫂君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我來了這些日子了，倒是很少見你出來逛逛?！蓖沁@府里不受待見的人，她對他多少還有點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