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跡象，但只是難受地悶哼了幾下。他像是聞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低聲問：“……云秋？”

    云秋不想跟他說話，又怕他病死了，只是一聲不吭地給他降溫。好在蕭問水并沒有追根尋底，像是又昏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后，蕭問水的汗發(fā)出來了，云秋也給他擦得精疲力竭——對于他來說，蕭問水實(shí)在是太重了，要扒光他的衣服，又給他每一處都不放過地擦一遍酒。云秋累得氣喘吁吁，等好不容易擦過幾遍之后，蕭問水終于發(fā)出了汗，機(jī)器人又給他指示：“體溫降下來了，酒可以不用擦了，現(xiàn)在需要給他換兩盒牛nǎi，并幫他把出的汗擦干?！?/br>
    云秋認(rèn)認(rèn)真真地照著做了，幾乎不停歇地一直照看著蕭問水。等到半夜時，蕭問水也終于不再出汗。云秋在機(jī)器人進(jìn)一步指示下撤掉了一床被子，最后才得到最終指示：“去睡覺，小貪吃鬼。今天你消耗了大量體力，明天我會給你煎三個雞蛋?！?/br>
    云秋氣得抓起枕頭，把機(jī)器人趕出了房間。

    他又累又困還傷心難過，看著睡得好好的蕭問水，心中憤懣一擁而上。云秋咚咚地跑去洗手間，撿起了散落一地的畫紙，又是一邊哭一邊把它們整理好了。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彼旬嬆没胤块g，想要用衛(wèi)生紙擦干凈上面的水漬，可是紙的邊緣已經(jīng)蜷曲了，無法改正。云秋吸著鼻子，“你賠我的畫?！?/br>
    他自顧自哭了一會兒——最近一段時間里，他被蕭問水弄哭的頻率持續(xù)上升中，情緒也躁動。不過片刻后他就沒了力氣，自己拉了一床被子裹著躺下了，慢慢地就睡著了。這當(dāng)中還并不安穩(wěn)，他間或會爬起來看看蕭問水，疑心他這么一動不動是不是死掉了，要像電視劇里那樣試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氣，這樣才放下心來，徹底入夢。

    睡夢中，云秋不知道身邊人動了動，睜開眼睛。

    自閉的漂亮少年睡在他面前，面朝他，呼吸溫?zé)?。云秋懷里還塞著那捧畫，蕭問水垂眼看過去，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將其中一張輕輕地抽了出來。

    云秋動了動，但是并未醒來。

    那雙修長的手指偷走他的一張畫，又虛虛放在了他面前，隔著幾不可見的縫隙，去描摹他稚氣天真的眉眼。

    那眼角還掛著淚痕。

    描到一半，云秋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在夢里皺了皺眉，然后很難受地把頭往旁邊一扭，緊跟著就翻了個身。蕭問水指尖陡然一空，接著慢慢地收回來。

    他掀開床被起身，輕手輕腳地，拿了換洗衣物往外走。他渾身都是酒味，去盥洗室用溫水沖洗了一下。

    他基本不用臥房里的浴室洗澡。那是云秋的地盤，對于任何外來人都很敏感。

    醉后和發(fā)燒的后遺癥仍然明顯，洗完后，蕭問水有點(diǎn)頭重腳輕，但他動作很快，三兩下就穿好了衣服，推門出去了。

    他去客廳打了個電話：“派車來接我，資料我拿了，今天喝醉耽擱了一點(diǎn)時間?！?/br>
    “老板，你聲音啞得很厲害，今天要不還是取消吧，都這么晚了，您休息一下?！?/br>
    蕭問水說：“讓司機(jī)五分鐘內(nèi)到?！?/br>
    另一邊也不敢說話了。

    蕭問水掐著時間，接了杯熱水和著yào吞下，然后又給自己沖了杯黑咖啡。仍開速溶咖啡袋時，他順手也把握在手心、被冷汗浸潤的畫紙也丟進(jìn)了垃圾桶。

    司機(jī)發(fā)了消息給他：【先生，我已經(jīng)到小區(qū)門口了。外邊好像下雨，您記得穿上外套，別著涼。】

    蕭問水往窗戶外邊看了一眼，覺得身上仍然發(fā)熱，索xing懶得管。

    他走出吧臺，快到門板時又改變了注意，回頭在垃圾桶邊蹲下，把那張畫紙撿了起來。揉得皺巴巴的，展開后還是一樣的敷衍和丑。

    他把它抻平，折好，塞進(jìn)隨身的id卡里，就這樣出門了。

    第十六章

    有時候云秋也會覺得蕭問水有魔法。比如他一覺醒來，蕭問水就不見了，并且從此連續(xù)好幾天都沒有回家。

    病成一塊炭火那么燙的人，怎么能突然消失呢？按云秋的想法，病人就應(yīng)該躺在床上，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