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籬笆重新立起來；地上的血液血rou飛了起來重塑回酒吞；更遠(yuǎn)處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賀茂父子重新?lián)碛泻粑玖似饋?；首飾回到了首飾店里；賀茂家的房子和牛車重新蓋起來。

    土御門大道的庭院里，朱雀正在掃院子，無數(shù)的碎片出現(xiàn)在空氣里，茨木出現(xiàn)了；甚至連坐在皇宮里的木村天皇和坐在公署的安倍益材，他倆同時張大嘴，莫名其名地看著一堆文字沖進(jìn)自己嘴里。

    “有些事情可以讓時間忘記，”惠比壽說，“但有些不能。不然做錯事的代價就太低了。”

    所有的一切修復(fù)完成，光芒褪去，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除了躺在地上身首分離的奈奈子。

    她依舊保持原有的狀態(tài)躺在那里。

    那是惠比壽大神給予她的懲罰。

    第86章

    茨木很神氣地坐在櫻樹下跟大家顯擺，“當(dāng)時我感覺身體一陣抽痛。然后眼前飛來一道白光。我看著小梨，啊，對不起，”他說到一半，瞥到大天狗皺著眉后慌忙改口，“我是說，清水大人。我看著清水大人沖著我喊茨木你怎么了？”

    “我沒有這么喊，我就是很驚訝?！崩孀诱f。

    “總之，”茨木毫不介意地說，“我倒下了，在你們悲傷的目光中。”

    酒吞懶洋洋地扯扯嘴角，“沒有悲傷，甚至還有點開心。因為世界終于清靜了?！?/br>
    茨木頭頂?shù)男【揪玖⒖棠枇讼氯ィB同他的目光一起變得很委屈。

    “我記得不是這樣，”大天狗很認(rèn)真地說，“酒吞童子你當(dāng)時哭得要抽過去了?！?/br>
    “真的嗎？”茨木眼睛一亮，感覺自己瞬間活過來了?！熬仆?，就知道會這樣，你這個口不對心的家伙?！?/br>
    “我是哭得要抽過去了，”酒吞懶洋洋地說，“但那不是因為你。你突然消失，我以為大江山的末日到了，下一個就是我了。嚇的。不過后來確實也到我了。比你還慘，我被撕成碎片了?！?/br>
    “啊，說起來那個奈奈子真是可惡，”茨木說，“不過聽說她現(xiàn)在就剩一個腦袋了？”

    “是身首分離，”梨子說，“但是腦袋還會說話，是一直活著的狀態(tài)?；荼葔鄞笊裾f，她會像正常人一樣活著，也需要吃飯喝水?；钪膲勖撬緭碛械臅r間不會減少。就是身體和頭分開活而已?！?/br>
    “那她需要上恭房怎么辦？”茨木問。

    “腦袋發(fā)出指令，身體就會執(zhí)行?！崩孀訉⒒荼葔劢忉尩脑捴貜?fù)一遍。

    “啊，那不是還挺好嘛?！贝哪酒财沧?，“等于有兩個奈奈子了。”

    “不太好，”梨子說，“想想看，作為一向驕傲的賀茂之女，身首分離還怎么過日子？伊勢神宮也無法去了。我聽說賀茂忠行帶著奈奈子去求了齋王。齋王向天照大神祈愿。天照大神給的指示是，都是同行，祂不好意思推翻惠比壽大神的決定?！?/br>
    “而且，奈奈子利用珠子命令天皇下了旨意。陛下十分惱火，但是因為賀茂忠行是平安京最厲害的陰陽師，再加上惠比壽大神又懲戒了奈奈子，他只好作罷。但是估計心里憋著一把火，賀茂家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樣吃得開了。”

    茨木噗呲一笑，“真是大快人心?！?/br>
    朱雀快步走進(jìn)庭院，手里提著煮好的紅豆甜水，“晴明大人，忠行大人來了，在前廳等你。”

    梨子轉(zhuǎn)頭看向屋子里的晴明。晴明抬起埋在案卷后面的臉，微微皺眉，“現(xiàn)在嗎？”

    “對，”朱雀又看向梨子，“忠行大人說，如果可以的話，也請你一同到前廳見面?！?/br>
    “見面，做什么？”梨子問。

    “唉，肯定是因為奈奈子啦，”朱雀說，“說實話沒有被轉(zhuǎn)給晴明大人之前，我一直很害怕會被指給奈奈子。我不想做她的式神。”

    “她從小就是一個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孩子。我要做了她的式神，肯定會被當(dāng)成工具使用。不過忠行大人也是這樣考慮的，所以把我給了晴明大人做式神?！?/br>
    朱雀對賀茂忠行還是很感激的，畢竟她是賀茂家世代的式神。她很矛盾，既不想讓賀茂忠行失望而歸，又不想晴明幫他想辦法。

    梨子和晴明來到前廳。安倍益材正在這里陪著賀茂忠行。他一臉尷尬地看著賀茂忠行抹淚，看到梨子和晴明，立刻喜出望外地說，“太好了，你們來了?！?/br>
    “晴明啊，你不要怪老師，”賀茂忠行眼睛紅紅地說，“我也知道，這樣放肆地在你家里面哭，是一件極為失禮的事。但是我沒有辦法，無論我做了什么嘗試，奈奈子還是身首分離?！?/br>
    “老師應(yīng)該知道吧，”晴明說，“那顆珠子是孕育于天地間的欲望而生。本生的力量就不是陰陽術(shù)能改變的。”

    “我知道，”賀茂忠行說，“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因為是惠比壽大神做出的裁定，我想請清水幫忙求情。清水是惠比壽神社的巫女。這次惠比壽大神出面，想必也是基于這個原因?！?/br>
    “我知道我的請求實在是過分。奈奈子利用珠子給你們帶來許多傷害。尤其是清水的式神……我會補償?shù)?，什么補償都可以?！?/br>
    “我不要補償，”梨子說，“更何況我也沒有能力改變惠比壽大神的意志。您還是試試別的辦法吧。”

    “我都試了?！辟R茂忠行捂著臉低下頭，淚水從他的指縫中滴落下來?！艾F(xiàn)在的奈奈子每天以淚洗面。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我看了真難受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