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幼稚園時，樹理他們還沒下課。王凌干脆坐在石凳上拿出一本書，用來打發(fā)時間。

    當距離幼稚園放學時間還有５分鐘時，柳生比呂士也前來接自己的meimei回家。

    于是當他過來時便看見正入神地翻著書的清水凌，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凌?！?/br>
    王凌條件反射地要站起，卻忘了自己的腳崴了，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下一秒，眉毛舒展開了，好像腳裸的疼痛都只是幻覺，“比呂士?！?/br>
    將她小小的異樣盡收眼底，柳生比呂士只是在她身邊坐下，“凌今天來的很早呢?！?/br>
    “其實我也來了沒多久?！彼男θ菀琅f恬淡，“比呂士今天似乎也來早了呢。”

    “今天的訓練比較早結(jié)束。”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等到了樹理和和子出來。這個時間來接孩子的家長很多，他們兩個年輕的國中生在一群家長里也就格外的顯眼。

    “小姨?！睒淅砹晳T性地撲了過來，王凌趕緊后退了一步，這個動作拉扯到扭到的部分，疼的她暗暗抽了一口冷氣，眼淚差點飆了出來。

    眼鏡反光了一下，柳生比呂士接住了同樣撲過來的柳生和子。

    樹理照例牽著她的手，興奮地說著今天發(fā)生的趣事，偶爾和柳生和子爭辯一下。

    王凌則強忍著不時傳遞過來的痛楚感，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偶爾插上幾句話。反正這段路并不是很長，忍忍就過去了。她心里這樣想道。

    柳生比呂士只是看著他們，卻放慢了腳下的步子，配合著清水凌不自覺緩下的步伐。神情卻帶著幾分的思索。

    樹理開心地和和子討論著什么，開心的后果就是沒看清前面的路，被石塊拌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個踉蹌，正好牽著他的手的王凌本來就因為腳扭到的原因重心不是很平衡，這一下，只聽見咯吱一聲，痛楚比起之前有增無減。身體向前做慣性運動。

    感覺身子被一只手臂及時地托住，沒來得及顧慮腳上翻天覆地涌來的疼痛，她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回頭道：“謝謝?！?/br>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原本就因為這個動作本來就很近，在她回頭時又不可避免地拉近——此刻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她甚至可以瞧見他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 能感覺到他呼吸間吐出的溫熱氣息。即使是心理年齡已經(jīng)２３歲的她，仍然不可避免地很沒爭氣地感覺到雙腮上的熱度不斷上升。這純屬生理上的條件反射，無關(guān)感 情。她努力告訴自己。

    眼中之人

    在保持平衡后，王凌拉開了適當?shù)木嚯x。因為這個動作牽扯到扭傷的部分，她疼的咬緊了牙根。而這時闖了禍的樹理仍沒看出什么，很干脆地放開了她的手，追著在前面小跑著的和子。

    “你的腳扭傷了?！钡臄⑹雎牪怀鍪裁辞楦?。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彼齽倓傄彩沁@樣走過來的。

    ……

    唔。似乎有點冷場了。這時候該說什么好呢。

    “不然，比呂士先走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br>
    “凌，我們是親人?！彼⒁曋?。

    在他的目光下，王凌第一次感到有些手足無措，“抱歉，我只是不習慣這樣……”即使心里已經(jīng)將他們當做親人，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王凌還是更傾向于自己解決。

    輕如羽翼的嘆息拂過耳際，“那你是希望我扶你回去還是直接抱你回去？”

    “沒有第三個選擇嗎？”直到臉紅熱度下降，她慢慢開口。

    “看來你比較想要第二個選擇。”

    “第一個?！毖杆僮柚顾袆拥氖郑瓉磉€在前面的樹理和和子也回過頭，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的手臂順勢搭在她肩上，攙扶著她。手指修長，貼著校服，淡淡的溫熱氣息隔著層衣服慢慢地傳遞過來，不習慣這種接觸的她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原來降下的熱度又重現(xiàn)燃起，并且有上升的趨勢。

    撇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王凌努力將所有心思放在受傷的腳上，在他的幫助下，慢慢地走著。

    “小姨，你的腳受傷了嗎？”

    對于清水樹理無辜的問題，王凌沉默了。本來她只是小小的扭傷而已，被樹理一弄就不止是小傷了。偏偏這廝還一副無辜純良的模樣。

    摸摸他的頭，“沒事，只是扭到而已。”而且罪魁禍首還是你。

    “小姨，我扶你吧?！毙∈稚酚衅涫碌爻吨男渥?，一臉認真的表情讓原本還在心底抱怨的她不禁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姑姑，我也幫忙。”柳生和子也跑過來湊熱鬧。

    “還是去醫(yī)院看一下吧，好的會比較快?！?/br>
    醫(yī)院……

    王凌眼神有一瞬間的發(fā)直，然后又恢復清明。

    “我不要去醫(yī)院?！甭曇羰巧僖姷膱詻Q。如果是之前是因為心結(jié)，那么現(xiàn)在則是不想要再去醫(yī)院見到一堆的亡靈。

    “我不想去醫(yī)院。”

    柳生比呂士怔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不喜歡就算了。”

    似乎被當做小孩子了。

    王凌囧了一下，咬了咬下唇。

    柳生比呂士也意識到了什么，拿開手，轉(zhuǎn)過頭。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哥哥，不走嗎？”

    “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