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聲音壓得非常低，“我們老板確實(shí)挺那啥的, 葷素不忌，只要長得好看，他都喜歡。”

    青年眼里流露出一絲驚訝：“真的？”

    屈舞心虛了：“其實(shí)我也沒見過他真跟別人搞在一起，但是不知道為啥，他就給我這個印象……”

    “屈舞！??！”

    身后傳來狼人的暴喝。

    “沒你的事了，閉嘴，滾回學(xué)校！”

    屈舞立刻?？冢s起肩膀。他甚至不敢回頭，直到聽見身后再次響起絮絮的說話聲，他才敢喘出一口氣。

    青年豎起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屈舞小心翼翼翻過一頁，繼續(xù)背誦關(guān)鍵事件。

    很快，他忽然察覺到一件古怪的事情。

    當(dāng)他低下頭看書的時候，面前的青年就仿佛……消失了一樣。

    他抬頭，青年仍坐在他面前，正翻動桌上的《認(rèn)知科學(xué)導(dǎo)論》，目光專注。

    屈舞愣了片刻，隨即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里。

    青年顯然是一個特殊人類，但他身上沒有一絲能讓屈舞察覺的氣息泄露。呼吸很輕，動作很輕，當(dāng)屈舞沒有注視他的時候，這個人便仿佛不存在于面前。

    “……你是半喪尸人嗎？”屈舞小聲地問。

    青年全身上下幾乎都裹著衣服，只有臉的上半部分和頭發(fā)露在外面。

    屈舞開始好奇他口罩下面是什么模樣。

    “不是。”青年低頭，扯開口罩的一角。

    他的面頰發(fā)紅，甚至還脫皮。

    “北京太干燥了，我不適應(yīng)，過敏了。”青年輕聲說，“所以外出必須戴著口罩，不讓皮膚luo露在空氣里，而且也防止我忍不住的時候直接上手撓?！?/br>
    屈舞很憐憫：“你敏感體質(zhì)??？”

    “嗯?！鼻嗄甑穆曇衾飵еσ?，“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非常濕潤，北方……我不太適應(yīng)。這是我第一次來。”

    屈舞更憐憫了：“那你肯定連吃的喝的也不適應(yīng)。”

    他又想起一件事，樂滋滋補(bǔ)充：“聽說你們?nèi)瞬乓?guī)劃局的食堂比不上我們新希望的好吃，說不定新希望的食堂里就有適合你的東西，你可以常來?！?/br>
    “我不知道……”青年回答，“我不是人才規(guī)劃局的?！?/br>
    屈舞這下愣住了：“那你讀哪個學(xué)校？特殊人類發(fā)展史……好像就這倆學(xué)校開，你哪兒學(xué)的？”

    “老師教我的?！鼻嗄昊卮?。

    屈舞：“哦……”

    在普通高校就讀，但“老師”懂得特殊人類發(fā)展史，所以教了他？屈舞心里一下冒出來許多問題，但兩人只是初次見面——他甚至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不知道青年長什么樣——他不好意思刨根問底。

    于是他撿起了那個還未獲得答案的疑問：“你是哪一種特殊人類??？”

    這回青年沒有立刻回答。屈舞看到他抬頭看了一眼咖啡臺，隨即才低頭，甚至稍稍縮起了肩膀。

    “我有精神體?！鼻嗄暧脴O輕的聲音回答。

    屈舞被他帶得也神秘起來：“那就跟我一樣，你是哨兵還是向?qū)?？?/br>
    青年：“我不能說?！?/br>
    屈舞：“……”

    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

    屈舞一面覺得青年古怪，一面又覺得他不是真心jiāo朋友。如果真是哨兵或者向?qū)?，即便說出來也不會有什么不妥，但青年諱莫如深，反而讓人不愉快。

    屈舞沖他笑笑，決定不溝通了，低頭繼續(xù)復(fù)習(xí)。

    青年也繼續(xù)翻書，他對《認(rèn)知科學(xué)導(dǎo)論》很感興趣。

    沒過多久，咖啡臺傳來一聲器皿碎裂的脆響。

    屈舞一下站了起來。

    薄老板摔碎了一個咖啡杯。

    那中年人已經(jīng)站起身。

    “脾氣太沖，成不了大事?！彼脑捳Z里帶著笑意，“走了，再會吧。”

    狼人把頭發(fā)捋到腦后，雙目里閃動狠戾光芒：“滾！永遠(yuǎn)別再來了！”

    中年人輕笑著轉(zhuǎn)身。屈舞沒有看到他的模樣，他和青年一樣，臉上戴著口罩。

    青年也連忙起身，沖屈舞匆匆揮手，與中年人一同走向門口。

    他拉開玻璃門，讓中年人先走，但自己卻未直接步出。

    因?yàn)橛腥苏呷雛s。

    來人沖青年點(diǎn)頭致謝，青年這才撒手，小跑著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