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之前迅速找到那具新發(fā)現(xiàn)的巨型骸骨，取得骸骨的dna樣本，根本沒有這么多精力和耐心去細(xì)致勸服宮商。

    聶采會采用的只有一個手段——訓(xùn)導(dǎo)。

    就像懲罰adam一樣，他會讓黑熊接近宮商。由于本能的恐懼和自保反應(yīng)，宮商會釋放自己的精神體：她那數(shù)量繁多的紅暈綃眼蝶。

    精神體被擊潰時引起的痛苦對哨兵和向?qū)Ф际请y以忍受的。它驟然降臨，但又漫長持久，就像有勺子突然從你腦中挖走了一塊，所有的感覺會在瞬間消失，而隨后心理的痛覺突然擊打空空的“海域”，如颶風(fēng)襲過，帶走一切。

    美夢會破碎，希望會消失，在劇烈的抽搐之后，四肢百骸會失去力氣。它無從反抗，無可抵擋，會讓人在那瞬間強烈地失去自我，你和“海域”仿佛失去了聯(lián)系，那本來可以永遠(yuǎn)陪伴著你的忠實伴侶消失了，它破碎的時候連同你也一同破碎，落入深淵?！⑶矣肋h(yuǎn)下落，不會終止。

    這種可怕的感受會成為歲月中沒法消除的黑暗夢魘，時時刻刻從夢境里復(fù)蘇，驚擾生活。

    adam太害怕這種懲罰了——因為他的螢火蟲數(shù)量很多，所以窒息般的痛苦會成倍增加。章魚，或者蝎子，或者黑熊的爪子，它們每擊碎一顆發(fā)抖的星光，降落在adam“海域”里的災(zāi)厄就會加深一層。

    有時候聶采還會饒有興致地點數(shù)，清點到底有多少只螢火蟲消失在哨兵的精神體之下，直到adam失去釋放精神體的能力，渾身發(fā)抖地蜷縮在黑色皮革椅子上哭泣。

    adam有時候會認(rèn)為，聶采在欣賞他的痛苦。他的老師喜歡看他痛苦的樣子，這似乎是某種令人愉悅的體驗。這個念頭很可怕，所以只要它一冒頭，adam就會立刻把它壓下去，用無數(shù)句“他愛我”來說服自己。

    他不能讓宮商也經(jīng)歷這一切。他知道聶采想對宮商做什么。

    狼人們猶豫著，退了幾步。這顯然是他們不必參與的糾紛。但adam抓住了其中一個狼人的爪子。

    “求求你幫幫她！”他把宮商推到狼人懷里，“她是薄晚的人，她是薄老板最重視的人，你們救救她！”

    黑熊bào發(fā)出震耳yu聾的怒吼。

    adam這是明目張膽地，與聶采反著來了。

    宮商攥緊了adam的衣角：“你也走，別留在這兒！”

    “我沒地方可去……我沒關(guān)系……”adam的聲音還兀自顫抖，“跑??！跑出去你就安全了！”

    蝎子忽然疾沖而來，長尾沖adam狠狠一甩，殼上閃動著詭異的亮光，仿佛淬過du一般。

    在尖刺只差毫厘就擦過宮商面龐的時候，一個狼人忽然竄出來，攔在了宮商和adam面前。他看不到蝎子，但他結(jié)實的身軀撞散了那只爬行類精神體，蝎子化為霧氣回到關(guān)黎身邊。

    三個狼人已經(jīng)站在巷中，直面聶采。

    “我討厭哨兵！”狼人大吼，“我最他媽討厭yin陽怪氣的哨兵！”

    他吼叫著，背脊?jié)u漸佝僂，背上粗硬的黑色毛發(fā)愈發(fā)濃密，狼爪刺破了廉價的運動鞋，突起的肌rou把衣服也擠破了。

    “不要動我們狼人的東西！??！”

    他沖著聶采奔去，揮動狼爪——但還未碰到聶采，他已經(jīng)被看不見的東西狠狠撞開。

    巨大的黑熊比狼人還要高，它撲倒了狼人，把它壓在身下，張口怒嚎。

    “我艸他……”狼人迭聲亂罵。

    剩下兩人，一個推著adam和宮商往巷子外頭跑，一個沖上前幫忙。

    黑熊揮拳在兩個狼人腦袋上各給了狠狠一拳，狼人頓時暈厥，在地上攤作兩團。黑熊繞過他們，大步追趕adam和宮商。

    關(guān)黎想要跟著往前去，聶采按住她肩膀。

    “關(guān)黎，我說過什么？”他在女孩耳邊低聲說，“不要碰adam，他的懲罰由我來執(zhí)行?！?/br>
    “我沒有……”

    “你想用蝎子蟄暈他，不就是想讓他少受一點兒苦嗎？”聶采笑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adam這樣的孩子，少吃一點苦頭都是不行的。他需要永遠(yuǎn)牢牢記住自己是什么東西，誰才是他的主宰者?！?/br>
    看不見精神體讓狼人在和黑熊的對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