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在談戀愛吧。”

    人魚：“嗯?！?/br>
    陽得意靜了數(shù)秒才意識到，他現(xiàn)在說的事情對于人魚是全然陌生的。老師和學(xué)生談戀愛，無論誰先開始，無論其中是否有欺騙，人魚根本不會作出判斷，他只是傾聽陽得意的話，不牽涉善惡，不考慮道德。

    于是不會有責(zé)備，不會有先入為主的種種概念。陽得意忽然胸口一熱，強烈的傾訴yu讓他忍不住繼續(xù)開口：“我很喜歡他?！?/br>
    陽得意很感激沈春瀾和jiejie，他們至少給了他一個掙脫夢魘的機會。有時候他會想起姚愿，想起他在其他老師都忙忙碌碌的辦公室里詢問自己的學(xué)習(xí)情況，說一些可有可無的閑話，偶爾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帶著灼人的溫度，放肆而大膽，生怕被人看出曖昧，卻又怕陽得意領(lǐng)會不了其中深意。

    而有時候他會想起自己。那對他來說就是生命中的第一次戀愛。時間拉開太久了，他可以拋去怨恨和憤怒，還有無法避免的憎惡，去回想當(dāng)時深陷愛情之中的自己。姚愿無疑是充滿魅力的，陽得意喜歡和他在呆在一起，而不僅僅是因為姚愿教會他享受快感。生命中新鮮的部分太多太多了，陽得意那時候比姚愿矮一個半頭，他總是仰望他，帶一點兒期待，和一點兒惶恐。

    “我喜歡他，但是我又……怕他?！标柕靡獾吐曊f，“我怕他生氣，怕他不要我，怕他……怕他突然不愛我，我就，變成以前的陽得意了?！?/br>
    人魚用冰涼的手掌撫摸他的臉頰?！八曫B(yǎng)了你。”人魚的聲音像囈語，“原來人類也會飼養(yǎng)人類？”

    陽得意搖頭：“我不知道……”

    但他隱約覺得，人魚是對的。

    他告訴人魚耳環(huán)的由來，還有事情徹底曝光之后自己持久的迷惑和自我欺騙。陽得意在說這一切的時候仿佛是一個局外人，他講述別人的故事，回避了所有心碎和痛苦的瞬間。

    人魚凝視著他，那是動物的眼光，里面沒有憐憫和疼惜。他撫摸陽得意的臉，觸碰他耳上泠泠的銀環(huán)。

    “會疼嗎？”人魚問。

    “已經(jīng)不疼了?！标柕靡饣卮?。

    “那你還困惑什么？”人魚不明白。

    “……我知道他騙了我。”陽得意艱難笑了笑，“但我不知道那段經(jīng)歷……是不是就真的毫無意義?！?/br>
    人魚沒有回答，這顯然超出他的思考范圍了。饒星海和王文思走來催促，三人把人魚抬上手推車，又一次氣喘吁吁地往車里趕，

    .

    “光yin號”就在快艇區(qū)的邊上，三人和手推車趕到時，大表哥派去的人已經(jīng)等得直打瞌睡。

    手推車被苫布蓋著，很密實，看不出內(nèi)容。那人萬分狐疑，把快艇鑰匙jiāo給王文思時幾乎是拋過去的，他不敢和眼前這幾個古怪的年輕人有牽連。王文思向他道謝，他一溜煙地往外跑了，生怕被留下來。

    進入東疆港的整個過程十分折騰。王文思給大表哥打了許多個電話，一路磕磕絆絆，現(xiàn)在總算抵達了海邊。這兒是天津海岸線最靠近外海，水質(zhì)也最好的地方，很適合人魚逃亡。三人把人魚搬進快艇里，王文思左右兩側(cè)眼皮都在狂跳，他大喊：“快快快！我有不祥的預(yù)感！”

    饒星海還沒坐穩(wěn)，快艇呼地一下貼著水面飛了出去。

    陽得意在船頭給王文思打燈，王文思繞過海上的浮標(biāo)，漸漸遠離了岸邊。

    泡了半天蝦塘終于活過來的人魚，正靠在船頭呼吸迎面而來的海風(fēng)。

    “這是渤海？”他看上去非常高興，“還不錯啊?！?/br>
    王文思奇了：“你沒來過？你不是知道路線嗎？”

    人魚：“我知道去那個地方的路線?！?/br>
    王文思：“什么地方？”

    人魚不答，扭頭沖他笑。他這一路上沒怎么展現(xiàn)過表情，此時海風(fēng)吹亂了長發(fā)，束發(fā)的帶子早不知飛哪兒去了，蒼白的卷曲長發(fā)相互糾纏著，在風(fēng)里散開。月光黯淡，但頭頂漸漸能看到星星，他那張雕塑般精美的臉上是歡喜的笑，充滿了活潑潑的生氣。

    人魚看著呆瞧自己的王文思：“渤海的人魚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女孩，你見過嗎？”

    王文思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