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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發(fā)動(dòng)車子,“你把合同發(fā)到我郵箱里,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

    市醫(yī)院人來人往,本著禮貌的合伙人態(tài)度,蔣明卓隨意在門口小賣部買了個(gè)水果籃。

    推開病房門,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蔣明卓有些不適。

    “這么不想見我也不用這個(gè)表情?!鄙蛑牟恢摳吲d還是難過,但從蔣明卓進(jìn)來的那一刻,他像終于活了過來。

    “過來。”沈知夏拍拍床邊,“坐這兒好好跟我說說,合同的事兒。”

    第20章 愛你是本能

    沈知夏的眼神那樣赤露o,那張乖巧的臉上天真與情色糅雜,卻并不矛盾。

    他用眼神舔舐著蔣明卓襯衣下的輪廓,手指一下下拍在床邊,蓄謀已久,明晃晃地示意著蔣明卓。

    “你不是要錢嗎,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彼穆曇舭l(fā)啞,眼神卻越來越亮。

    蔣明卓沒有如他的意,像是看不見沈知夏滿溢出來的欲/望,漫不經(jīng)心地在沙發(fā)上坐下。

    “沈先生,我先給你講講合同的細(xì)節(jié)?!?/br>
    沈知夏擺手阻止了他,一臉坦然地說著屁話:“蔣總,你實(shí)在坐得太遠(yuǎn)了我聽不清楚。”

    “過來?!鄙蛑膱?zhí)著地盯著蔣明卓,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蔣明卓合上合同,他看著好像永遠(yuǎn)長不大的沈知夏,久未疼痛的心,忽地又沉了沉。

    到了這種地步,他以為一切還能回到原點(diǎn)嗎?

    “沈知夏,蔣明卓放下無人在意的合同,“原來在你眼里,我竟是這樣的人?!?/br>
    他慢慢地起身,解下衣襟前的扣子,利落流暢的線條暴露在沈知夏眼前。

    “什么…”沈知夏忽地噎了噎,嗓子干得冒煙,他舔了舔嘴唇,期待著什么。

    很快,他再也無法思考——蔣明卓俯身靠過來,帶著沈知夏熟悉的氣味,完完全全地將他籠罩。

    蔣明卓眼底黑沉沉一片,復(fù)雜而又濃烈的情緒幾乎將沈知夏淹沒。

    呼吸糾纏,鼻息相聞,而沈知夏卻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他怕自己一動(dòng),這樣美麗的夢境就會(huì)破碎。

    他被蔣明卓抬手按在了床上,看見男人野蠻地扯散了領(lǐng)帶,渾身上下透出的痞氣,讓沈知夏瞬間起了反應(yīng)。

    “潛規(guī)則?”蔣明卓挑眉,自嘲一笑,“這就是你想要的?”

    沈知夏被他按在床上,周身的熱度不斷攀升,氣息不穩(wěn),“蔣明卓…”

    那人渾身迸發(fā)的荷爾蒙讓他雙腿發(fā)軟,根本無暇思考蔣明卓話語中的深意。

    “沈知夏,我知道我就算拼一輩子也無法跨過我們之間的鴻溝。就算我竭盡全力,但只要你們沈家動(dòng)動(dòng)手指,我就還是像一只螞蟻能夠輕易地被你碾死,對嗎?”

    沈知夏臉上的熱度漸漸褪去,疑惑地望著蔣明卓。

    蔣明卓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一副無藥可救的模樣,內(nèi)心說不上什么滋味兒。

    為什么他永遠(yuǎn)都不明白?為什么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明白?

    “是啊,我缺錢?!笔Y明卓抬手,將扣子又解開幾顆,“這樣您滿意了嗎?沈先生。”

    沈知夏:“蔣明卓,我不是…”

    他忽然懂了蔣明卓的意思,急著解釋:“我沒有!我不是想用錢來逼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蔣明卓從他身上下來,背對著他,沈知夏看不見蔣明卓眼底復(fù)雜的情緒。

    蔣明卓:“只是,我缺錢,而你剛好那么有錢,又剛好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不顧對方是否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我在你眼里,”蔣明卓忽地笑了,寬闊的肩背隨之輕輕顫抖,“恰好就是一個(gè)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廢物?”

    那他竭盡全力打拼的這幾年算什么?一個(gè)笑話嗎?

    “不是!”沈知夏急得冒煙,他聽不得別人說蔣明卓的壞話,更聽不得蔣明卓自己貶低自己。

    他緊緊地抱著蔣明卓的腰,貼在蔣明卓寬闊的背上,熟悉的溫度幾乎一瞬間擊碎了他偽作的堅(jiān)強(qiáng)。

    他哽咽著將臉貼在蔣明卓后背,“我就是太想你了,蔣明卓,我真的受不了了?!?/br>
    無數(shù)個(gè)難以入睡的夜晚,他只能靠著回憶度過,自虐般地一遍遍回想著蔣明卓的聲音,蔣明卓的身體,蔣明卓的溫度…

    然而,夢醒之后,一切又歸于虛無。他再也等不到那個(gè)板著臉不讓他喝酒,又在深夜里接他回家的人了…

    好不容易,他想到了一個(gè)可以接近蔣明卓的辦法,他本想死死地抓住這個(gè)機(jī)會(huì),威逼利誘也好,裝可憐賣慘也罷,他都不想再放過蔣明卓。

    可,他聽見了蔣明卓的嘆息,他看見了蔣明卓眼底的失落。蔣明卓的聲音聽上去那樣傷心,那樣絕望。他的心忽地密密麻麻地疼起來,幾乎喘不過氣。

    是不是,他真的做錯(cuò)了?難道愛一個(gè)人,不就是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嗎?

    為什么蔣明卓看上去那樣悲傷絕望,為什么即使他抱著蔣明卓,也依舊覺得離他好遠(yuǎn)好遠(yuǎn)。

    他到底該怎么做…

    “我,我不威脅你了,”沈知夏松開他,慌張地、徒勞地解釋,“蔣明卓你別這樣,我,我再也不威脅你了,好不好?”

    蔣明卓閉上眼,將襯衣扣好。他收起失態(tài)的模樣,變回了那個(gè)冷靜理智的總裁。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領(lǐng)帶,也不系上,隨意地掛在肩頭,眼底落寞的神色還未褪去,一副落拓不羈的模樣,看得沈知夏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