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㈠㈧ɡV.Vī#9439; 第45章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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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回到家宅的時候天色已晚。 出乎意料的,郁繁此時正在家里。 電視正開著,明明滅滅間映亮女人的輪廓。 郁離長得更像施星若一些,五官一筆一劃間,好似是造物主精致丈量過,反復(fù)揣摩過,才落筆生就的美貌。 清雅,端莊,秀美到極致。 骨相漂亮,皮相清麗,顏色生得淡雅,卻能靠無與倫比的精致來吸引眾生目光。 郁繁則恰恰相反,是另一種風(fēng)格的漂亮,她骨骼走向大開大合,輪廓厚沉,五官湊在一起極有氣勢。 不是郁離那樣的精雕細(xì)琢,她長得更開闊,是一張凌厲野性的臉。 沉著臉時,更是能唬得人不敢作聲。 畢竟出身郁氏,自然懷有迫人的氣勢。 Omega們最喜歡這樣的Alpha。 她身邊從來不缺鶯鶯燕燕。 郁離瞥了一眼,喚一聲母親打過招呼,就要上樓去。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庇舴苯凶×怂?/br> 郁離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前,回身看向郁繁,“還不錯?!?/br> 郁繁沒有回頭。 她那高傲的母親一直盯著電視,郁離等了片刻,見母親沒再說話,轉(zhuǎn)身欲走。 “要去找她你就這么高興么?”郁繁開口的時間掐得恰好,郁離正要離開的步子又停下來。 想來是方才買票叫她知道了。 母親想知道自己的事總是很簡單,郁離屏住一口呼吸,掩下胸口沉沉的郁氣。 “的確?!?/br> 她語氣輕輕,淡漠又疏離。 “別太上心,郁離?!庇舴痹诖藭r起身,一步一步走來,“付出了這么多,你能得到什么呢?” 隨著郁繁越走越近,郁離稍稍抬頭,望著母親的眼睛。 “不需要您來教我怎么做,母親?!庇綦x輕聲回答。 這個寡情寡義的人,妄圖指摘自己在感情里的付出。郁繁當(dāng)初和那些陌生人抱在一起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眼前,郁離斂了斂眸,無數(shù)句辯駁的話就此吞回去。 她不認(rèn)為自己是在付出。 當(dāng)時她年輕氣盛,本就是為了反駁郁繁,是郁繁摒棄了夫妻道義,是郁繁對她媽咪那般無情。 她只能無聲反抗。 一紙結(jié)婚證綁不住她,信息素標(biāo)記也綁不住她,郁繁背棄了那些誓言,忘卻了那些蜜語柔情,也拋棄了那個幸福完滿的家。 那時自己太年輕藏不住事,無法反抗郁繁,也無法實質(zhì)性地做什么,只想質(zhì)問郁繁為什么做不到? 一時氣血上涌,便找上初識的池照影,幼稚地想要證明,她可以維持自己的真心,維持一段完整的關(guān)系。 那郁繁為什么不行? 這當(dāng)然算不上付出,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做的。 “如果你教導(dǎo)得足夠正確的話,媽咪也不會在外這么多年?!?/br> 聽了她的話,郁繁的眼神沉了下來。 郁離沒有理會她,提步上樓。 ———————————————— 郁離在第二日趕到池照影所在的酒店。 出機場時夜色正濃。 隨行的保鏢一人拿著行李,另一人神色冷峻,格外慎重地抱著琴盒。 “大小姐,大小姐?!蔽殄驹谲嚽皼_她招手。 郁離眉眼一展,口罩后的唇角微微翹起。 她跟著伍妍坐進后座。 “阿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郁離摘下口罩,聲線清雅。 “唔……”小妍沉吟一瞬,而后回答,“我出來時照影姐在看表演課程,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吧?!?/br> “怕被人拍到就沒一起來接大小姐啦?!?/br> 伍妍習(xí)慣性替池照影解釋一嘴。 “好?!庇綦x應(yīng)聲,并不在意池照影沒有前來接機的事。 畢竟池照影從來也沒做過。 她交迭著腿,倚在車門與座椅形成的小空間里,姿態(tài)放松,神情舒展。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法式雪紡衫,肩胸處剪裁得宜,極好地勾勒出輪廓,下方綴了網(wǎng)紗,覆在腹間臀側(cè)。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膝蓋,那層輕紗也隨之拂動。 心情很好的樣子。 來到酒店時是從側(cè)門進去的,經(jīng)理早已畢恭畢敬地候在那里。 郁離眸光微漾,本想著自己足夠低調(diào),但郁繁和郁氏似乎不愿意讓自己低調(diào)。 既然有人迎,郁離干脆讓人把保鏢們帶去他們的房間,由經(jīng)理派過來的人把行李帶上去。 她不動聲色,端著大小姐的儀態(tài),清眸微斂,薄唇輕抿,乘著專用電梯來到池照影所住的那一層。 … 池照影揉了揉眉心,恍惚間,她忽然想起那時在郁離眼前,信誓旦旦能演好這個故事的自己。 但這段時間,她再怎么努力,用盡了力氣也沒能找到當(dāng)初的感覺。 就好像是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東西從自己身體剝離了。 空出一大塊。 心腔空落落的,虛茫感絲絲縷縷漫出來,讓她呼吸發(fā)緊,手足無措。 門鎖在此時發(fā)出確認(rèn)的聲響,池照影倏然抬眸。 小高跟的聲音清脆,像是時鐘的指針滴滴答答,一下一下敲在心間。 身體先行一步,她伸手推開房門,看見郁離站在客廳的門前。 身形纖細(xì),眉目婉轉(zhuǎn)。 樓道的燈從郁離身后擁抱了她,少女逆著光,像是踏光而來。 望向她。 有什么東西飄飄蕩蕩落回心房,溫?zé)岬摹⑷彳浀?,一瞬間就盈滿全身。 靈魂深處涌現(xiàn)出一股強烈的沖動,催促著池照影拂開方才的虛妄,去奔向眼前的人。 去擁抱她。 像抱住救命稻草那般,去抱住她最深愛的人。 這一刻的池照影不管不顧,她呼吸微亂,望著數(shù)米外的郁離,邁動步子就要去抱她。 伍妍在此時探身出來,拖著行李箱往屋里進。 世界里忽然出現(xiàn)另一人,好似打碎了一整塊鏡面,嘩啦破碎,清泉流玉似的叮啷作響,驚醒了池照影。 她停駐在原地。 “大小姐,我行李放這里啦?!毙″行┮苫笥跒槭裁床婚_燈,順手摁亮了燈,又把行李箱靠墻放著,朝郁離道。 “好?!庇綦x輕聲回應(yīng)。 只有池照影默不作聲。 一直到小妍離開房間,房門慢慢合上,池照影碾了一下指節(jié),隔著半遮半掩的劉海,眸光黯然。 她走上前去,拿過郁離的行李箱,將之移往臥室,轉(zhuǎn)身之際,郁離輕輕喚她。 “阿池?!?/br> “嗯?”池照影不帶表情,維持著冷淡的模樣,應(yīng)下郁離的這聲呼喚。 “我來啦?!庇綦x眼尾輕輕彎了彎,紅唇輕輕開合,柔聲細(xì)語的,似乎不被她的冷漠影響。 池照影頓了頓,她望向郁離,“謝謝您。” 郁離依舊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成了枯葉旋落在秋池上的漣漪,一點一點,緩緩蕩開。 最終歸于平靜。 … 接下來的幾天,郁離盡心盡力地幫池照影融進這個故事里。 她這學(xué)期的課程早已修習(xí)結(jié)束,有大把的時間來替池照影找靈感。 相處起來,竟是不像金主與金絲雀,不像是Alpha與Omega,卻也并不像是夫妻。 郁離施以援手,而池照影……求知若渴。 郁離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才,在池照影看來,她似乎做什么都很簡單,極聰慧,也極敏銳,尤其是藝術(shù)這一塊。 大小姐信手拈來的旋律,清清淡淡的幾句講解,要比她獨自琢磨好幾天都要來得有效。 那把小提琴在郁離手中,就像是精靈的法緞,也像是巫師的魔杖。 她們要了一間最為隔音的房間,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里面,直到池照影吃透全部的情緒。 她慢慢抬起頭,雙眼發(fā)紅,淚流滿面。 眼瞳里似乎映有荒漠里血紅的夕陽。 “阿池,還好嗎?”郁離站在飄窗前,肩頭落滿橙色的夕光。 池照影癡怔地看著她。 一動不動,神情晦澀,目光卻執(zhí)拗。 郁離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曉得這人正陷在那個角色的意識里無法自拔,她停滯了片刻,聲線更柔幾分。 “沒關(guān)系,不要害怕,嘗試著去擁抱它……”她輕輕開口,宛若圣女吟詠。 光從一側(cè)落下,郁離的聲音從頭頂撒落。 美麗的少女慢慢拉動琴弓,新一段音符翩翩而至。 池照影眼睫一顫,她已經(jīng)找到了絕佳的狀態(tài),可她的目光卻舍不得從郁離身上剝離。 隨著樂曲一點點深入,池照影眼底的執(zhí)拗也愈發(fā)明顯。 執(zhí)拗到偏執(zhí)的地步。 她緊緊盯著眼前的人,跪坐著挪動腳步,循著這段樂曲,循著巫師的指引,也循著這道金燦燦的夕光。 她一點一點向郁離攀行而去,像是在進行一場朝圣。 最終,她朝郁離伸出手,攀住郁離的裙擺,抱住郁離的腰,渾身顫抖著,把臉埋進郁離腹間。 小心翼翼,萬分珍重。 踏上夕光鋪就的朝圣道。 她是郁離的信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