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甜點上桌,何星雨接過餐盤,繼續(xù)說:“說真的,閻羅王還不如不發(fā)現(xiàn),明面上沒點破,你們還顧及,說個話都克制。誒,你們記不記得,那會兒他們兩個人說話,分明在一張桌子上吧,還非要用個微信。現(xiàn)在,現(xiàn)在倒好,不用微信不說了,直接離那么近,要再給閻羅王看見........心臟病都氣出來了?!?/br> “說起來,我他媽就說前幾天應(yīng)哥莫名其妙非要我拍一拍他頭像,我說拍就拍唄,發(fā)現(xiàn)應(yīng)哥又把設(shè)置給改回去了。我拍了拍xy并說一聲我喜歡你?!焙涡怯甓疾缓靡馑颊f,他很酸,“怪我......怪我一時大意了,還真上了他這個當。小學霸,他是不是就靠這招跟你表白的?” 寧眠聞言,轉(zhuǎn)頭看向謝應(yīng)。 謝應(yīng)咳嗽一聲,那個時候他確實是想引誘下何星雨套他的話,但無奈對方太笨,沒成功,解釋:“我就是看看拍一拍能不能用,沒故意想讓他拍?!?/br> “我之前拍你怎么還嫌我惡心呢?”何星雨暗戳戳內(nèi)涵,“小學霸,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應(yīng)哥了,壞,太壞了,就刺激單身。” 寧眠小心試探:“那他沒讓你試著拍下我的?” 何星雨有些懵,說著要拿出手機:“拍你的干什么?” 何星雨那會兒沒猜到謝應(yīng)的預(yù)謀,拍完以后也沒多說,還問謝應(yīng)是不是懷念他們過去的時光,這么一看,這哪兒是懷念,分明是想把他們過去的時光打碎了,讓他咽在肚子里。 自打上次輔導(dǎo)完他的英語作文,他跟寧眠聊天的機會也不多,最多是發(fā)幾份試題,平常給他糾糾錯。 何星雨找了半天寧眠的聊天對話框,看到名字,愣了下。 謝應(yīng)是萬年沒有改掉微信名字,一直都是兩個簡單的字母縮寫,而寧眠一開始就用自己的名字標識的微信名字,何星雨也沒有必要給她改備注。 而現(xiàn)在,寧眠的微信名字,也變成了簡單的字母縮寫。 何星雨要被這一波狗糧秀死了:“你們!你們什么時候改的情侶網(wǎng)名!” 謝應(yīng)翹起嘴角。 何星雨太痛苦了,把手機遞給一邊兒的nb和云初,讓他們看兩個人的恩愛罪證:“他們是人嗎?都被閻羅王抓成什么樣了還要秀恩愛?” 熊起小聲提醒:“你還沒拍一拍寧眠呢?!?/br> “我為什么要拍!我拍了繼續(xù)等著被他們秀嗎!我不拍!大家都是單身!你們就不受傷嗎?” 熊起暗戳戳偏開腦袋,沒應(yīng)聲。 “你們到底改了什么啊?”何星雨掙扎了半天,還是沒管住手,點了一下寧眠的頭像。 手機一時間卡住,也沒個反應(yīng),何星雨多次點了數(shù)下。 原本就能想象到的打擊,無數(shù)倍襲來,何星雨看著滿屏幕的我也是,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何星雨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局:“........我他媽!” 他為什么沒管住這個手! 因為要慶祝,云初和家里說考完晚一點兒回家,寧鴻德不在家,寧眠也不太受限制,六個人說好一起去清水苑,等快到晚上再各回各家。 司機還要一段時間,一行人站在路邊。 考試結(jié)束,雖說不上課了,但過些天還是要來一趟學校,拿成績。這次成績是高三上學期最后一次成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寧眠第五次拿第二。 寧眠計算時間,這次見面大概也是兩個人在年前最后一次見面。等從學校拿過成績,沒有兩天的時間她就要進行封閉集訓(xùn),謝應(yīng)的藝考也要隨之開始,到時候兩個人會更忙一些。 “在想什么?”謝應(yīng)碰了下寧眠的手臂,問她。 寧眠說:“忽然高三過得好快,好像沒幾天就要結(jié)束了?!?/br> “這還快啊?”前邊的何星雨聽見寧眠的話,轉(zhuǎn)過頭,“小學霸,這高三都夠久的了,一長串拉鋸戰(zhàn),就上半年考試都把我考傻了,我現(xiàn)在就盼著下半年呢,等拿了合格證,到時候也就不用那么努力學校,我撒開歡玩,想想就爽。你不想嗎?不想時間快一點兒,你跟應(yīng)哥上大學也沒人攔著了?!?/br> 寧眠笑了下,沒有回應(yīng)。 她是真的不想,下半年,等她保送結(jié)束,她也沒什么理由留在寧家,聽寧鴻德的意思是想要寧眠跟著林菀到南方,好像她就不會再像現(xiàn)在一樣輕松,人生也不再是考簡單的考題就能解決,時間只會越過越苦。 何星雨嘆了口氣:“唉,不過現(xiàn)在也不錯了,現(xiàn)在也挺好的?!?/br> “嗯?” “上大學的話,我們肯定就不能每天都在一起了吧,云初要出國,小學霸也不可能來我們學校?!焙涡怯暌庾R到分開的殘酷,只能把話往好里圓,“不過,我,應(yīng)哥,小起還要nb,我們四個倒是還在一起,這是毫無疑問的?!?/br> 云初沉默下來,難得沒接上何星雨的話。 謝應(yīng)低頭,感覺到寧眠的狀態(tài)還是不對:“不想讓高三結(jié)束?” 寧眠嗯了聲,還是沒能逃過謝應(yīng)的眼睛,她不想影響大家的心情,刻意跟他們拉遠些距離,壓低聲音:“我爸爸前幾天找過我了,他們倆不在一起,聽他的意思似乎想讓我跟著我媽。” 謝應(yīng)的眼皮一跳,就好像他費盡千幸萬苦,快通關(guān)了,游戲跟他說不做了,倒閉了,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不過他也就是隨口問了問我。”寧眠故作輕松,“還沒下結(jié)論呢,我只是在想,如果保送以后,我真的去南方呆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再回來會是什么樣?” 謝應(yīng)跟著寧眠想了下:“應(yīng)該沒什么變化?!?/br> 寧眠都想不到以后:“嗯?” “雖然我還不清楚你想上哪個大學,距離音樂學院遠不遠。但周一到周五,我有事沒事就去蹭你們學校的課,然后跟你一起上學,一起下學,一起吃飯,與現(xiàn)在毫無差異?!敝x應(yīng)坦然一笑,很隨意就能把這些話說出口,“到時候,周末我也去你們學校,接你,我們樂隊的演出,我也讓你坐在家屬區(qū)?!?/br> 寧眠橫他一眼,失笑:“一周七天,你天天都......你干脆跟我上同一所算了?!?/br> “也不是不可以。”謝應(yīng)想了下,似乎也挺好的,“要是我考不上音樂學院的話.......跟你上一所,也是賺的?!?/br> 寧眠趕緊堵住謝應(yīng)的嘴,連呸了三下:“你別亂說,你怎么就考不上了?!?/br> “........” 謝應(yīng)彎了下眼睛,就這么任由她堵著他的嘴,喊她:“同桌?” 寧眠才反應(yīng)過來她現(xiàn)在的動作,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跟謝應(yīng)貼這么近,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要多親近有多親近,臉上泛起點紅,蹭地一下收回手。 謝應(yīng)沒在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趁著眾人回頭,謝應(yīng)偏了點兒身子,彎下腰,對著寧眠紅掉的耳朵,低聲,說:“你們新時代好青年是不是愛搞封建迷信啊?” 寧眠簡直想殺人了。 這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謝應(yīng)的底子放在那兒,寧眠也沒多想,倒是何星雨,因為要藝考迷信了不少,生怕謝應(yīng)真的改了主意,畢竟音樂學院他還能跟一跟,要真的去了頂尖的大學,何星雨真的擠破腦袋都進不去了。 謝應(yīng)都拿何星雨沒辦法,接受了好幾天的纏耳魔音,終于在明德一中出期末成績的前一天,何星雨安靜下來。 明德一中出成績向來很快,按照傳統(tǒng),學校里邊的百名榜也是有一份的。不過不會再影響分班,就算回學校也沒有太多的人趕著去看。 寧眠跟寧瞻一塊兒從寧家返校,因為高二和高三不是一棟教學樓,兩個班開會的時間也不一定同時,寧眠下了車,跟寧瞻說好了時間,兩個人還可以一起回家。 “姐!你就別擔心我了!”寧瞻擺了擺手,“就算我早出來,我還不會去一班找你嗎?” “那我提前出來呢?”寧眠問他。 “小蔣叔叔不是在這兒嗎?”寧瞻原先沒發(fā)現(xiàn)寧眠這么愛cao心,“就算你不在一班,難道你不回家了嗎,我在小蔣叔叔這邊兒,不是照樣等到你嗎?” 寧眠放了些心。 兩個人進校門,剛準備分開,寧瞻看到了在不遠處等寧眠的謝應(yīng),一時間也不動了。 寧眠側(cè)眸,不清楚寧瞻忽然停下的理由:“怎么不走了?” “他.......他怎么在這里?”寧瞻是說了支持寧眠的一切行動,但不代表還支持謝應(yīng),“姐,你不記得王老師還.......” “我記得。”寧眠強壯鎮(zhèn)定,她也沒想過在這里能撞到謝應(yīng),“這是......巧合?!?/br> “巧合什么巧合!”寧瞻一眼就能分辨,“他分明早就來了,就是在等你,他故意想讓老師發(fā)現(xiàn),他心機好深!” 謝應(yīng)沖寧眠這里招了個手,眼看著就要走過來。 “你離我姐遠一點!”寧瞻憋不住,連忙護住寧眠,“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什么處境,你還敢跟我姐說話?” “小瞻?!睂幟呦騺韺幷皼]辦法。 “你現(xiàn)在在學校,你還這樣,你是不是巴不得這樣影響我姐?”寧瞻已經(jīng)開始陰謀論了,寧瞻大徹大悟,“我悟了,你就是想我姐被影響了,你能安心拿第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謝應(yīng)都覺得寧瞻可愛。 要是他想拿第一,隨便拿一下就行了,哪兒還用得著專門跟寧眠談戀愛。 但這畢竟是寧眠的弟弟,是他未來的小舅子,謝應(yīng)深知一個和睦有愛的家庭對于情感關(guān)系的穩(wěn)定程度。 寧眠扯了扯寧瞻,她好像一直沒辦法扭轉(zhuǎn)寧瞻對謝應(yīng)的態(tài)度:“謝應(yīng)沒這個意思的,你別亂想?!?/br> 寧瞻真的想不到寧眠居然因為謝應(yīng)跟他這么說話,原先不管說什么,寧眠都只會無條件站在他這一邊兒。 寧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只能死盯著謝應(yīng),跟寧眠說:“姐,你先走吧,我牽制他,你來不能一起走?!?/br> 寧眠實在沒辦法:“..........” 寧瞻非要等她走了才讓謝應(yīng)再走,謝應(yīng)確實沒放在心上,等寧眠離開,寧瞻立馬挑釁謝應(yīng),做個了看透了的手勢:“我姐現(xiàn)在是戀愛腦,她蒙在鼓里,但我可不是?!?/br> 謝應(yīng)實在忍不住了,笑出聲:“你不是什么?” “我沒跟你戀愛,我可不是戀愛腦?!睂幷疤痤^,他現(xiàn)在跟謝應(yīng)水火不容,“我姐喜歡你,我可不喜歡你,你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你從一開始就喜歡我姐。” 謝應(yīng)嗯了聲:“是,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你姐?!?/br> 寧瞻愣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謝應(yīng)說的是什么話,一時間也被他的厚臉皮噎到無話可說:“你.......你怎么.......” 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寧瞻在心里寫了個大大的鄙視:“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么嗎!你好意思嗎?” “我說了實話?”謝應(yīng)一時也反應(yīng)不過來,他問了,他就回答,有錯嗎,他沒有錯,“說實話為什么要不好意思?” 寧瞻被噎了下,竟然沒辦法反駁他的邏輯,強忍著套話:“什么時候的事情?” “跟你說的沒差,我從第一次見你姐就喜歡她?!?/br> 寧瞻磨牙,他就知道,還沒來得及罵他,就見謝應(yīng)微笑,繼續(xù):“十三四歲吧,那會兒在便利店遇見她,你姐估計都忘記了?!?/br> 寧瞻:“........” 寧瞻想起了被謝應(yīng)情書支配的恐懼,他足足用了一個多星期才勉強克服了見到粉紅色的后遺癥。 這會兒怕是又要回憶起來了。 寧瞻本來就不喜歡謝應(yīng),要不是這會兒還在學校,他甚至想找找學校里邊有沒有板磚。 現(xiàn)在謝應(yīng)還沒收斂,像是還想跟他面對面追憶一下往昔,并且討論下追求寧眠的心路歷程。 寧瞻想問他會不會看臉色,鐵青著一張臉,上下打量謝應(yīng)。 謝應(yīng)不以為意,對未來小舅子十分坦誠,還在繼續(xù):“我記得少年宮那次吧,我見到你姐,你姐跟你說過這件事沒,那會兒我被........” 寧瞻真的在思考,以后要隨身帶板磚了:“.......閉嘴?!?/br> 謝應(yīng)揚了下眉:“嗯?” 寧瞻承受不住了,忍無可忍:“我......我是真不明白,我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