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沈如晚見那女子沒有反應(yīng),便將手往那女子的腰間探去,解她的腰帶。 正要將她的衣裳掀開時,一雙冰冷的手攥住了沈如晚手腕。 抬眼看去,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雙眸。 沈如晚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 她還未說話,一股力道將她猛地推開,同時一道嘶啞地聲音響起:“滾開?!?/br> 沈如晚扶住桌子才站穩(wěn),被攥住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 她顧不上疼痛,對那女子說:“姑娘,我沒有惡意。你衣裳都還在滴水,我現(xiàn)在找了干凈的衣裳給你換上,不會傷到你的。” 然而那女子無動于衷,面無表情開口:“滾?!?/br> 沈如晚的唇動了動,眼中有瑩光閃動,“既然姑娘醒了,那我把衣裳放這里了?!?/br> 說完將衣裳放著一旁便要離開,在開門時,忽然回過頭道:“姑娘,桌上放著姜茶,是祛寒的,你趁熱喝了?!?/br> 待到屋子重歸寂靜,只見屋內(nèi)的人捂住胸口,滿臉痛苦之色,雙眸之中涌上濃重的血色,白玉一般的臉上出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如修羅惡鬼一般。 …… 沈如晚回到堂屋,喬氏已經(jīng)把晚飯做好了,菜都端上了桌。 喬氏見沈如晚臉色不太好,摸了摸她的額頭,比劃著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如晚朝喬氏笑了笑,拉著喬氏的手坐下來吃飯。 沈老太太也看了一眼,然后對沈大郎問道:“你今天把你妹子帶哪里去了?剛剛那人又是怎么回事?” 沈彥松朝沈如晚使了個眼色,回道:“阿嬤,我就帶著晚晚在村里到處走走,在路過河邊時看到一個姑娘落水了,便救了回來。” 沈老太太:“落水了?不是村里的人?” 沈大郎搖頭,“看樣子不是。要是村里的人,我不早給人送回去了嗎?這姑娘到底是哪里人,還得等她醒了才知道?!?/br> “對了,晚晚,那姑娘怎么樣了?醒了沒?” 第八章 這是救了一個白眼狼嗎? 沈如晚點了點頭。 沈彥松又問道:“晚晚她沒有兇你吧?” 沈如晚搖了搖頭,又有些心不在焉,她離開那屋子后就聽到里面有聲響,不知道那姑娘是發(fā)脾氣摔東西,還是自己摔倒了。 既然是她要救人回來了,放著不管也過意不去。 她不太放心,說道:“阿嬤,阿娘、大哥我再給那姑娘送些飯菜吧。她應(yīng)該也餓了。” 喬氏拉了拉沈如晚的手,示意由她送過去,讓晚晚先吃飯。 沈如晚想到那姑娘的脾氣,要是對阿娘也惡言相向,豈不讓阿娘跟著受委屈,她忙說:“阿娘,還是我吧,那姑娘對我熟悉些。” 沈彥松見狀問道:“晚晚,要不要我陪你一道過去?!?/br> 沈老太太將筷子“啪”的一聲拍到桌上。 眼皮一撩,冷聲道:“你給我坐下!晚丫頭快去快回。” 沈如晚不知道阿嬤為什么生氣了,她趕緊提著飯菜走出去。 沈大郎見阿嬤臉色不佳,連忙給她夾了愛吃的菜,討好的說:“阿嬤……” 沈老太太看都沒看他一樣,“讓你動筷子了嗎?你妹子都還沒回來?!?/br> “是是是,阿嬤說的是?!鄙驈┧刹桓以俣嗾f一句。 沈老太太卻不打算放過他,“說說吧,今兒這事你存了什么心思?” 沈大郎笑了笑,“阿嬤,我哪敢啊。不就順手救了一個人嗎” 沈老太太冷笑一聲,“人?是女人吧!也不知道避避嫌,還想湊上去!” 沈大郎趕緊否認(rèn),“阿嬤哪有的事啊!那么兇的婆娘,要不是晚晚要救她,我才懶得管呢。” “別想把事情推你妹子頭上,你小子眉毛一動,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看上人家美貌了?你也不想想看,這等樣貌的女子怎會平白無故的落水。我就瞧了一眼,那姑娘看起來年紀(jì)也不小了。說不定已經(jīng)嫁人了,也說不定是哪家的逃妾,更說不定是跟人出來私奔的。你這順手一救,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咱家救回了個大麻煩?!?/br> 沈彥松被沈老太太劈頭蓋臉的罵一頓,不管他怎么解釋,老太太就認(rèn)定他見色起意了。 沈彥松滿腦門的汗,又有苦說不出。 他干脆道:“那阿嬤,我明日就把她送走?” 沈老太太擺了擺手,“救都救回來了,等明日那姑娘清醒過來了,問清楚了再說罷。你啊,都弱冠了,還不成調(diào)子,我看啊還是缺人管教。等明日,我便去找村口的劉媒婆,讓她去相看一下合適的姑娘,你可不能再跑了?!?/br> 沈彥松都懵了,給meimei救了個人回來,怎么倒給自己找麻煩上身了? …… 沈如晚提著竹籃帶著熱騰的飯菜站在門前敲了幾下,里頭沒有動靜。 她只好自己推開了。 “姑娘,你衣裳換好了嗎?我給你送些飯菜過來了?!?/br> 里頭無人應(yīng)答,沈如晚只好推門走了進(jìn)去,桌上放著的姜湯未動半分,椅子也東倒西歪,地上是散落的衣裙是她留下的。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已倒在了床上,掩上了被褥。 沈如晚把竹籃放在桌上,彎腰將地上的衣裳撿了起來。 她有點不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姑娘寧愿穿著那身濕衣服也不肯換上她拿過來的新衣裳。 她走到床邊,只見那位姑娘背對著她,她輕聲道:“姑娘,你這樣會受寒生病的?!?/br> 沈如晚等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女子并未反應(yīng)。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推了推,“姑娘,你醒著嗎?” 當(dāng)她的手伸向被子里時,一雙白凈修長的手從被子里探出來,緊緊地扣住了她。 同時被褥也微微往下滑落,露出了肩膀。 沈如晚瞪大了眼睛,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裹在被褥里什么都沒穿…… 這異于常人的舉動讓沈如晚太吃驚,以至于忽略了那明顯比一般女子要寬闊的肩膀。 床上的人烏發(fā)披散,唇紅如血,那雙冷漠的鳳眸盯著沈如晚看了一瞬,微微瞇起,寒氣森森地道:“你吞了我的血?” 沈如晚怔了怔,她感覺到被握住的手腕上有股濕漉漉氣息朝她襲過來,眼前的人越靠越近, 被扣住的手越來越疼,她才想起昨天她咬了這姑娘一口,有些血液不知不覺就吞了下去。 她掙扎了起來,解釋道:“姑娘,我不知道故意要咬你的,昨日是你傷我大哥在先,情急之下才咬了你,那血也是無意吞下。你放開我,我給你去找傷藥好不好?” …… “晚晚,怎么送個飯都去了這么久?” 沈大郎見沈如晚回來,神色有些不對,關(guān)心的問道。 沈如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她笑了笑,“大哥我沒事。阿嬤阿娘,讓你們久等了。快吃飯吧,都要冷掉了?!?/br> 吃飯時,沈如晚都覺得腦子暈乎乎的,期間大哥跟她說話,她也只顧著點頭。 此時她心中莫名的忐忑不安,當(dāng)她說要給那姑娘拿傷藥后,那姑娘卻用一種看待將死之人的目光看著她,松開了她的手。 入夜后,沈如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她竟然開始做起了噩夢。 夢里面她全身疼痛難忍,受不了發(fā)瘋的用刀子割破自己的肌膚。 還親眼看著自己肌膚一點點的潰爛,看著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的親人們也束手無策,痛苦不已。 沈如晚被夢魘纏住,不停地流淚。 哭著哭著,漸漸地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受噩夢的影響,她突然肚子有些疼,這個種疼慢慢地蔓延越來越廣。 但這種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不敢去旁邊的屋子里喊阿娘,她怕讓阿娘擔(dān)心。 沈如晚蜷縮成一團(tuán),不敢睡過去。 第二天沈如晚很早就起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xiàn)在一點異常也沒了。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過于蒼白,上了點胭脂才出屋子。 沈如晚想去找沈彥松。 結(jié)果家里找了一圈,沒看到大哥的身影。 喬氏招呼她過去用早飯,她問道:“阿娘,你見到大哥了嗎?” 喬氏用手比劃了一下,沈如晚沒看明白,有些疑惑。 沈老太太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說:“你大哥去城里了,辦好事情就回來了。” 她想起大哥昨天說要去給那姑娘買合身的衣裙,這么一大早就出去了,興許就是給她買衣裳去了。 沈如晚閉了閉眼睛,想盡快把昨天那奇怪的一幕忘掉。 她快速的用過粥,又盛了一大碗出來,對沈老太太和喬氏道:“阿嬤,阿娘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那姑娘?!?/br> 經(jīng)過這一個晚上的休息,那姑娘應(yīng)該清醒點了吧? 她端著熱粥直接進(jìn)門沈如晚小心地走到床邊,只見那姑娘雙眼緊閉眉頭深鎖,臉上有著異常的慘白,他額頭上卻冒著汗。 沈如晚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很燙。 這是發(fā)燒了。 沈如晚轉(zhuǎn)身便要出去找人。 卻聽到一聲嘶啞的聲音:“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