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你聽說了嗎?昨晚又有不少蓋了白布的從攝政王府后門抬了出去?!?/br> “何止是昨晚啊,我聽我隔壁打更的說,早兩天就有尸體往外抬,直接拉到亂葬崗給扔了?!?/br> “真真是……這也太作孽了,聽人說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呀!” “可不是,還有道士說那王府血氣沖天,怨氣深重呢?!?/br> “哎喲喲,我這會聽著都起雞皮疙瘩了?!?/br> “行了,行了,咱們也快別說了……” 沈如晚剛從那抓藥的學(xué)徒那兒得到否定的答案,也沒泄氣,她繼續(xù)問道:“小哥,請問你知道八方閣在哪里嗎?” 那學(xué)徒還沒回話,旁邊那兩位婦人聽到了,插嘴道:“小姑娘,你打聽八方閣做甚呀?” 沈如晚回道:“嬸子,我是聽人說起過,好奇問問?!?/br> 那大嬸聽到沈如晚的聲音清脆悅耳,不由笑道:“八方閣里這兒倒是不遠,再過一條街便到了。只不過這八方閣一天只接待三位客人,小姑娘你也不像是八方閣會接待的人呀?!?/br> “此話怎講?” 那大嬸解釋道:“京中之人都知道八方閣可探八方消息,亦出售奇珍異寶,出入都是達官貴人。小姑娘,那不是你去的地方。你要是想買胭脂水粉,珠寶首飾,可去天寧街上的鋪子看看。那條街都是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喜愛逛的?!?/br> 沈如晚對那大嬸道謝后,從藥鋪走了出來,她捏了捏自己的荷包,里頭放著阿楚jiejie給的玉牌。原來八方閣這么厲害啊,那她手里的這個玉牌會有用嗎? 正當(dāng)她要去對面找二哥三哥時,一輛轎子停在了藥鋪前面。 轎子外頭的丫鬟恭聲道:“平嬤嬤,到了?!?/br> 一個打扮體面的婆子從轎子里出來,而藥鋪的掌柜已迎了出來。 他熱情的道:“平嬤嬤,怎勞您親自來取藥啊!” 那嬤嬤道:“此事我們郡主最為重視,老身自然得過來跑一趟?!?/br> 掌柜笑著說:“您放心,這些補藥用的是最好的藥材配制,盡管放心?!?/br> 平嬤嬤頷首,身后的丫鬟將那藥接了過來。 當(dāng)平嬤嬤轉(zhuǎn)身,一張畫像飄到了她的腳下,她看到畫像上的人時,眼瞳縮了縮。 第二十章 我還能見一見阿楚jiejie嗎?…… 平嬤嬤彎下腰,將畫像撿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將那畫像遞給那位戴帷帽的姑娘。 沈如晚接了過來,笑著道:“多謝這位嬤嬤?!?/br> 平嬤嬤見到她輕輕地擦拭畫像上面沾上的塵土,不由開口問道:“見姑娘如此愛惜,這畫像上的人對姑娘很重要吧?” 沈如晚點了點頭,“這是我阿爹?!?/br> 平嬤嬤露出一抹笑容,“難怪了,那姑娘可要收好了?!?/br> 沈如晚再次謝過后,便拿著畫像去對面街上找哥哥們了。 沈如晚一離開,平嬤嬤便朝藥鋪的掌柜問道:“可知道她來藥鋪是做什么的?” 掌柜剛剛一直在里頭,沒有見過沈如晚,找來抓藥的學(xué)徒才問清楚。 掌柜的道:“說是來京城找爹的。好像她爹受傷被人送到京城來醫(yī)治了,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帶走了她爹,只能在京中一家家的藥店打聽?!?/br> 平嬤嬤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她匆匆地上轎子,讓人趕緊回府。 平嬤嬤剛進院子便抓著丫鬟問道:“郡主在何處?” 那丫鬟恭敬的回道:“嬤嬤,郡主這會還在留園呢?!?/br> 平嬤嬤嘆息一聲,只能又往留園去了。 剛到門口,她便聽到了屋里頭郡主的聲音。 “你莫要亂動,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命撿回來,要是急著下床,那些傷口都崩裂了該如何是好啊?!?/br> “你別急,想不起來也沒事,你只管好好在這里休養(yǎng)?!?/br> “這碗湯用小火燉了幾個時辰,快趁熱喝了吧,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最是需要進補的?!?/br> “行,我把這湯放邊一旁,我去喚小廝進來喂你。”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紅底金線繡牡丹裙,頭戴碧玉菱花釵,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明艷端莊的面龐上染上了一絲輕愁。 平嬤嬤福身行禮:“郡主……” 青陽郡主下意識回頭看一眼屋內(nèi),對平嬤嬤道:“何事?”一般這個時辰平嬤嬤都知道她回在留園,怎么忽然找了過來? 平嬤嬤面露難色,壓低聲音道:“郡主,還請借一步。” 青陽郡主移步到了花園,平嬤嬤將在藥鋪前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青陽郡主臉色徒然一變:“你是說那農(nóng)婦一家子都尋到京城來了?” 平嬤嬤點了點頭,“看樣子應(yīng)是是一家子都來了。有兩兄弟和一個姑娘?!?/br> 青陽郡主蹙眉,“怎么都來了!她們?yōu)槭裁磿业骄┏莵?!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好不容易用那么多名貴的藥才把他救了回來。就算讓他回去,那農(nóng)家人也無法照顧好他啊?!?/br> 平嬤嬤聽青陽郡主的話,便知郡主根本就不想讓那人離開。 青陽看向自己的奶嬤嬤,也沒有那么多顧忌。 “平嬤嬤,那日我真以為自己會死在虎口之下,要不是他相救,我便真的沒命了,我,我就想好好報答救命之恩?!?/br> 平嬤嬤安慰道:“郡主你別慌?,F(xiàn)在外頭沒有人知道他在府上休養(yǎng)。您既然想留下他,便留下吧。再說郡主對他如此細心照顧,他的家人應(yīng)該心存感激才是。” 平嬤嬤知道,從郡主被那漢子救了后,她就看出來,郡主對這個漢子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郡主寡居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身份低些倒也無礙。 可那人有妻有兒有女,有些難辦。 不過好在他這會什么都還想不起來。 那些農(nóng)家人也不可能知道郡主府來,倒也不必擔(dān)憂。 可青陽郡主知道了那人的家人也在京中便開始心神不寧,她道:“嬤嬤,你讓人去打聽一下,那戶人家如今住在何處。最好,想辦法讓他們回那鄉(xiāng)下去。” “郡主放心,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了?!?/br> …… 沈家兄妹一條條街上的藥鋪挨個去打聽,過了兩條街,沈如晚遠遠地見到了八方閣。 從外頭看起來古樸素雅,里頭似乎沒有什么人。 沈如晚找了個借口,往那邊走過去。 她想著將這個玉牌交給掌柜,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沈如晚站在八方閣門口。 本來沒有人屋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守衛(wèi)攔住了她。 “今日待客已滿,客人請回?!?/br> 沈如晚心想她出來一趟不易,要是錯過了,不知道明日哥哥們還肯不肯帶她出來了。 她從荷包里把玉牌拿了出來,“我,我想找你們掌柜的?!?/br> 本來那守衛(wèi)毫無表情道:“想見我們掌柜的人多著呢??腿苏埢?。” 這兩個守衛(wèi)一看她便知道是外鄉(xiāng)人,也只有外鄉(xiāng)人敢在八方閣不待客了還敢進來。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姑娘家的份上,早就扔出去了。 沈如晚拿出自己的荷包,她說:“是我一個朋友讓我拿一樣?xùn)|西來找你們掌柜的?!?/br> 兩守衛(wèi)正想著怎么將這個糾纏不休的小姑娘趕走時,一個青衫男人走了出來,“哦?是什么東西要給我看?” 守衛(wèi)抱拳行禮,“嚴掌柜?!?/br> 那青衫男子朝沈如晚走過來,輕笑道:“要是給我看的東西沒有分量,那小姑娘你可要承擔(dān)后果哦!” 沈如晚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隔著帷帽,外面的人自然見不到她臉上的驚慌。 她該相信阿楚jiejie嗎? 嚴澤雙手環(huán)胸,倒要看看這個外地來的小姑娘能拿出個什么東西來。 見她細白的手指從荷包里掏出了一個玉牌。 嗯? 玉牌? 這個玉牌!! 嚴澤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朝沈如晚躬身一禮,“貴客到,有失遠迎。來人,迎貴客,閉店。” 嚴澤聲音一落,空蕩的八方閣出現(xiàn)了兩排侍女手持托盤魚貫而入,那托盤之中皆盛放著珍稀之物。 沈如晚反而不敢進來了。 這門一關(guān),要是不讓她出去了怎么辦。 她搖了搖,“你是這八方閣的掌柜吧?” 嚴澤微笑,“是的,貴人有何吩咐?!?/br> 沈如晚將那玉牌遞給他,“我有個朋友說,我有難處便把這個玉牌交給你。我想問問,是可以的嗎?” 嚴澤點頭,“當(dāng)然。您有什么為難之處盡管說?!?/br> 沈如晚抿了抿唇,“我想讓你幫我找阿爹可以嗎?還有,我還能見一見阿楚jieji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