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沈家人先整理出一間屋子讓沈青山住進去。 趁著天還沒黑,沈家人將喬氏和沈如晚留在了新宅里照看沈青山。 沈彥揚和沈彥遠回了一趟顧五公子的宅子,將收拾好的行禮一并搬到新宅子。 沈彥遠在離開時,給顧五公子去了一封信。 最后鎖上了那間宅子的大門。 此時的新宅子里,沈家人忙活的熱火朝天。 喬氏忙著在準(zhǔn)備一家人的晚飯,沈如晚幫著沈老太太清理行李,好在她們的東西都不多,很快就弄好了。 新宅子只要擦擦灰,清掃一下便可以了。 沈如晚還把之前帶過的蘭草都重新找個地方種好,看著生機勃勃的蘭花,她心想這算的上是家人真正的團聚了。只是就缺了一個大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來京城。 飯桌上,喬氏本打算先弄些菜給沈青山送去,卻被沈老太太按了下來。 “月娘,你先吃點,你都辛苦了這么久,哪能什么都先顧著他。他就算遲點吃也餓不死?!鄙蚶咸粗蚯嗌交貋砗髮υ履锏酿ず齽牛加蟹N這兒子是不是在裝失憶了,就是想得到月娘的憐愛。 沈如晚抿著嘴笑,“是啊,阿娘。阿嬤說的沒錯,您不久前才給阿爹喂了湯呢。這會兒阿爹應(yīng)該還不餓?!?/br> 喬氏又鬧了個紅臉,她只好坐了下來先吃飯。 沈彥遠和沈彥揚也眼中帶著笑意。 入夜后,沈老太太看了一眼兒子后,就回屋了。 沈如晚也跟爹娘道了安后,回新房間。 她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她心里多少有點激動,有點感慨。 拿出阿楚jiejie送的匕首,玩了一會,才有了點睡意,在她似夢似醒之間,好像聽到了一聲聲響。 她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黑影閃過,她脖頸一痛很快失去了意識。 當(dāng)沈如晚醒來時感覺到她的眼睛被什么東西給蒙住了,她心慌的厲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可她的手并沒有被綁著,沈如晚感覺把眼睛上的東西拉扯下來。 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睜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從這間屋子出去,卻聽到門口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怎么行事如此魯莽,要是把她嚇壞了可怎么辦?!?/br> 那聲責(zé)備的聲音剛說完,沈如晚便看到門被推開,她戒備的看向來人。 下一刻,沈如晚愣住了,“方嬤嬤,怎么會是你?” 方嬤嬤滿臉歉意的說:“沈姑娘,讓你受驚嚇了。都是阿七那個混賬,他竟然自作主張的將姑娘帶了過來?!?/br> 沈如晚忽然想到什么,緊問道:“嬤嬤,是不是阿楚jiejie又發(fā)病了嗎?” 方嬤嬤點了點頭:“若不是事出突然,也不敢半夜驚擾姑娘?!?/br> 沈如晚心一下便提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連忙說:“嬤嬤,你快帶我去見阿楚jiejie?!?/br> 方嬤嬤沒想到沈姑娘會這么好說話,居然沒有生氣。 她躬身道:“姑娘,請隨我來?!?/br> 沈如晚跟著方嬤嬤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方嬤嬤指著前面的道:“沈姑娘,主子就在里面?!?/br> 沈如晚沒有多想,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她覺得好涼,比外頭的都要冷。 這寒冬臘月,屋子里應(yīng)該燒地龍,放炭盆才是。 可這屋子里,竟然放了幾盆冰。 沈如晚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身影,她匆匆走了過去,這一回沒有隔著床幔了。 她瞧見了阿楚jiejie一襲黑色長袍,散著發(fā)躺著,她雙眼緊閉,眉頭深鎖,像是在做什么噩夢。不知為何這次阿楚jiejie劍眉入鬢,有種凜冽的英氣,鼻子似乎比以前更挺立了,薄唇緊抿毫無血色。 這張臉看著即熟悉又帶著些陌生。 不過沈如晚沒心思細想,她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好燙,出了些汗。 她趕緊拿出帕子,給阿楚jiejie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她湊了過去,在床上的人耳邊低語:“阿楚jiejie,你能聽到我的說話嗎?” 可躺著的人,卻毫無反應(yīng)。 沈如晚握住她的手,才發(fā)現(xiàn)阿楚jiejie的手雖然修長,卻比她的手大了不少。 此時阿楚jiejie不僅額頭燙,手也很燙。 怪不得這屋子里會放這么多冰。是給阿楚jiejie降溫用的嗎? 沈如晚看到旁邊放著一盆干凈的水,她把帕子打濕,擰干,再給她擦了擦汗。 這是阿楚jiejie發(fā)病的癥狀嗎?她記得當(dāng)時在林梅時,阿楚jiejie當(dāng)時犯病的時候,身體也很不對勁,異常的冷。 這次卻很熱,很燙。 她心中隱隱知道,阿七把她帶過來是因為她的血,是阿楚jiejie的藥。 此時阿楚jiejie是需要她的血。 可現(xiàn)在阿楚jiejie人沒有清醒過來,她就算把手腕遞過去,也沒有用啊。 沈如晚后悔沒有把那匕首隨身帶著,她只好將發(fā)髻上的一根很細簪子拿了下來,用尖細的一頭,戳破了自己的食指。 也只能這么試一試了。 沈如晚小心翼翼地將流著血的食指喂進阿楚jiejie的口中,當(dāng)她伸進去的一剎那,感覺到那溫?zé)岬纳嗉饩砹松蟻?,她的血液在被吞咽了下去?/br> 直到食指麻木了,她才把手縮了出來。 沈如晚看著食指的傷口沒有流血了卻泛白,還好上次阿楚jiejie給她的藥隨身帶著。 她給自己上了藥后,又觀察阿楚jiejie的情況。 不知道這點血有沒有用,還需不需再喂點。 可她自己戳破手指,比阿楚jiejie自己咬要疼多了。 沈如晚準(zhǔn)備先看看阿楚jiejie服用了血后會不會好轉(zhuǎn),若是等了一會兒后還不好,她再給喂一點。 沈如晚坐在床邊,時不時個床上的人試試溫度,看著她這么燙,卻又穿的嚴(yán)實,要不要給她松開領(lǐng)子,讓她舒服一點? 沈如晚把手伸了過去,正要將阿楚jiejie脖頸處的衣領(lǐng)松開,她隔著布料碰到了一處,覺得有些異樣。 嗯?阿楚jiejie的頸部怎么了?怎么感覺有什么突出來。 她正想收回手摸一摸自己的頸部做對比時,忽然她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沈如晚嚇了一跳,正好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楚執(zhí)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如晚見她醒了過來,開心的道:“阿楚jiejie,你總算醒了,你好些了嗎?” 楚執(zhí)的手稍稍用力,便讓沈如晚朝他傾過來,他長手一伸將人摟在懷里,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沈如晚突然被抱到了床上,有點懵。 她掙扎兩下,卻被摟的更緊了,“阿楚jiejie,你,你怎么了……” 楚執(zhí)沒有回答她,而是重復(fù)著:“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如晚心想阿楚jiejie不會還是在做夢吧?她聽說若是還在做夢的人,不能把她叫醒,要不然會驚了魂。 沈如晚不動了,老實的讓阿楚jiejie摟著,要抱著就抱著吧,阿楚jiejie救過她幫過她還送了她那么多東西,她就當(dāng)是回報吧,反正都是女兒家,也沒關(guān)系。 還好阿楚jiejie抱著她不冷,她的瞌睡也來了,沈如晚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楚執(zhí)很久沒有睡這么舒服了,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懷里多了一個人。 他垂眼看去,熟睡的姑娘,小姑娘的唇正抵著他的脖頸處,也許是因為熱,那姑娘將自己衣帶扯了,衣領(lǐng)也松了。 粉色的小衣露了出來,以及若隱若現(xiàn)的…… 楚執(zhí)不動聲色的移開眼,他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在未驚醒小姑娘的情況,將人裹住披風(fēng)給抱了出來。 方嬤嬤和晉七一直守在院子外,見主子出來,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楚執(zhí)把沈如晚放到隔壁燒著地龍的房間里,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轉(zhuǎn)身出門。 晉七先跪了下來,“屬下擅作主張,請殿下恕罪。” 楚執(zhí)淡漠的看去,“自去領(lǐng)罰?!?/br> 晉七二話不說,便去了刑堂,暗衛(wèi)入刑堂少說也得去掉半條命。 方嬤嬤欲言又止,“殿下,晉七也是擔(dān)心您明日入宮會有危險,才會讓沈姑娘先過來給您壓制毒性……” 楚執(zhí)冷冷地一瞥。 方嬤嬤不敢在多說。 當(dāng)初殿下就說過,沈姑娘的事情不許其他人插手,這次晉七未經(jīng)殿下允許擅自將沈姑娘帶過來已是犯了殿下的大忌。 第三十六章 沖喜也是有講究的…… 方嬤嬤感覺到殿下的怒意, 心里有點擔(dān)心沈姑娘,卻不敢多問只好默默地退下。 楚執(zhí)獨自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后,重新回到屋內(nèi)。 他在床邊坐下,凝視著沈如晚的睡顏。 她這會倒是睡的挺沉。 楚執(zhí)從被子里將沈如晚的手拿出來, 蔥白的食指上被利器扎破了, 傷口不大卻有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