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我看看?!彼陌⒏邕€抱有幾分期待。 等打開紙條一看,差點就窒息了。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還有雞和豬的糞便? “六弟……你這個?”四阿哥滿臉糾結(jié),遲疑了半分鐘才說下去,“若皇阿瑪知道,你就別想出宮了!” 堂堂皇子,竟與這些濁物為伴? 若是讓皇阿瑪知道,一定會氣死! “我心里有數(shù)?!必缝镆粨]手,“莊子里的人也不敢讓我干這些活。我就是指揮一下,再給他們發(fā)工錢?!?/br> 四阿哥繼續(xù)看下去,眼睛忽地一亮,“能增產(chǎn)兩到三成?” “基本上沒問題?!必缝镉值溃骸拔业谝荒甑角f子上就做出來了,但經(jīng)驗不足,怕有機肥不穩(wěn)定。又事關(guān)民生,所以不敢拿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我莊子上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很成熟了。” 民生大事,事關(guān)百姓的口糧,不得不慎重。 四阿哥在戶部,管著大清的錢糧,交給他最合適。 主要是他自己不上朝堂,也不想寫小作文,只能找援手了。 四阿哥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紙條上的糞便拿到朝堂上說,肯定會挨罵,但比起挨罵,還是民生重要。 思索過后,他就點頭答應(yīng)了。 “明日早朝,我遞個折子上去?!?/br> 兄弟二人說好,胤祜又在四阿哥家蹭了頓飯。 正準備走,四阿哥親自去送他,就見蘇培盛神色焦急地跑來,“爺,正院派了人過來,說大格格在發(fā)熱?!?/br> 四阿哥也緊張起來了。 先轉(zhuǎn)頭對胤祜說:“對不住了六弟,哥哥就不送你了?!?/br> “大侄女的身體要緊,先請?zhí)t(yī)吧?!鳖D了下,胤祜又補充道:“若情況緊急,四哥可派人去鐘粹宮找皇額娘討藥。鐘粹宮有大哥帶回來的西藥,大胖和二胖發(fā)熱風寒都是吃的那些藥。” 他說是大阿哥帶回來的,其實是胤祜在淘寶app買的。 哄小孩吃藥本來就難,更別說中藥一煎就是碗,別說真小孩了,胤祜當偽小孩的時候也不肯吃藥。 所以買了些常用藥放在鐘粹宮。 當然了,大阿哥也確實帶了些西藥回來,能遮掩一下耳目。 大侄女生病,胤祜又想起自己還有兩個便宜兒子。 特地跑去鐘粹宮看了大胖和二胖,兩個崽崽三月初滿周歲,他們都會喊阿瑪了,不過他們喊的是胤祈。 胤祜也不酸,小孩子都是誰對他們好,他們就親近誰。 比起胤祈,他確實不合格。 當天夜里,大格格高燒不退,額頭還越來越燙了。 四阿哥和四福晉守了半夜,太醫(yī)也陪著他們一起守,大格格喝了藥但效果太慢,她本就體弱,熬不起。 夫妻二人都心急如焚。 半夜里想起胤祜臨走前的話,親自跑到鐘粹宮去求藥。 吃了皇后給的藥,才退了熱。 這對年輕夫妻在大格格屋里守了一晚上,天未大亮,四阿哥匆忙吃了點東西,還要頂著熬紅的雙眼去上朝。 守了一夜大格格,四阿哥根本沒時間奏折。 只是隨手拿了本空白的折子,再把胤祜的小紙條夾在中間。 到了朝堂上,他沒有折子怎么辦?只能對著小紙條口述,隨著他串配方報出去,朝堂上就有很多人臉色古怪。 在場的人大多數(shù)是在嫌棄。 以至于最后說起增產(chǎn)兩到三成,竟是無人注意到。 嫌棄歸嫌棄,卻少有人站出來當出頭鳥,畢竟有御史在,他們心里嫌棄就行了,自然有人去懟。 所謂的配方是嘉郡王獻上的,嘉郡王深得皇上的喜愛,又是太子的胞弟,太子大勢已成,沒必要去得罪他。 不出所料,四阿哥剛說完,就有個王御史開懟了。 他顫抖著手指著四阿哥,胸口一起一伏,一副快被氣暈的樣子,最后唾棄道:“嘉郡王堂堂郡王,不入朝堂為皇上分憂,還讓人在朝堂上拿糞便說事,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這種話,太子就不愛聽了。 他當即就沉下臉,冷笑著回懟:“王御史不吃五谷雜糧?還是斯文人就不用排出濁物……或是排出之后你又吃下去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當場漲紅了臉。 太子點的是王御史的名,卻是在地圖炮。 “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誰不用吃喝拉撒了?提一句就成了罪過?王御史你是個高雅之人,你吃了濁物澆灌出來的糧食,怎的不去以死謝罪?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王御史氣紅了臉,回道:“微臣說的是在朝堂上拿濁物說事,是辱了圣上的耳目,是對圣上不敬!” 說不過就是一頂不敬君王的大帽子扣下來。 太子又豈會怕了他? 一開口,就是一連懟。 “王御史恐怕只聽了濁物,沒有留意到四弟后面說的增產(chǎn)一事吧?滿腦子臟污思想,卻是連那濁物都不如!” “他堂堂郡王,天潢貴胄的龍子鳳孫,為了讓百姓吃飽飯,他放下身份地位成天悶在莊子里,不惜與濁物打交道,研究出能讓農(nóng)作物增產(chǎn)兩到三成的有機肥。這是心懷百姓,是他的功績,便是封親王也夠格了!” “皇阿瑪是個圣明的君王,嘉郡王是為百姓干實事,別說只是在朝堂上上報配方,便是拿了有機肥上朝堂,皇阿瑪也只有褒獎他的份!” “在王御史眼中,皇阿瑪是個是非不分的昏君嗎?” 不就是給人扣大帽子嗎? 王御史會,太子也會,還用的很溜! 高帽子給康熙一戴,又拿民生說事,康熙能說什么?他能不顧百姓死活,只顧著所謂的斯文嗎? 康熙冷眼看著他們倆,還是他熟悉的瘋狗兒子。 平時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扯到他弟弟頭上就發(fā)瘋咬人。 還真的讓太子說對了,王御史只聽到四阿哥口中的濁物,就想著揪辮子了,根本沒留意到后來說的增產(chǎn)。 這會兒被太子一個罪名扣下來,他老淚縱橫,趕緊跪地高呼:“皇上明鑒,微臣一心向著皇上,才怕濁物有辱圣上!” 眼瞅著王御史被太子懟了回去,其他人更不會出頭了。 事關(guān)民生,誰敢說半句不是? 三阿哥也幫著懟王御史:“王御史拿著朝廷的俸祿,敢問你又為百姓做了什么?你除了站在朝堂上指點江山,去揪別人的毛病,也配詆毀為國為民干實事的嘉郡王?” 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康熙也不能指責半句。 他沉吟半刻,才道:“太子所言極是。事關(guān)民生,便是搬到朝堂上來,朕也只會夸贊。豈有嫌棄的道理?” 康熙還是第一次知道六兒子在莊子上干了什么。 不過,有機肥能增產(chǎn)兩到三成,絕對有推廣的必要。 沒有什么比民生大事更重要的了! …… 下朝后,康熙立刻派了王小松去阿哥所去找人,從被窩里把胤祜挖了出來,在朝堂上他不能說什么,但私底下必須要說。 民生大事重要,可他心疼兒子! 把胤祜逮過來就是一連串的發(fā)問。 “你說說你,讓你跟在朕身邊干點活,你嫌不能睡個好覺,一天到晚想跑。怎的到了莊子上就不嫌苦也不嫌累了?還不臟嫌?讓你早起,難道比那些濁物更難接受?” “嗐……”胤祜早有準備。 “皇阿瑪多慮了,我隨便撒點銀子,就多得是人搶著幫我干活,我還自己動手跟他們搶飯碗不成?我兜里那么多錢,從指縫里漏一點點出去,就夠他們吃一整年了!何必自己受苦受累?” 康熙聽后,稍稍放心了一點。 最后還不忘交代:“你若親力親為,朕就封了你的莊子!” 胤祜滿口答應(yīng):“皇阿瑪盡管放心,我是個吃不了苦的?!?/br> 安了康熙的心,胤祜還是要表現(xiàn)一番。 在南巡之前,又來當小秘書了。 當了幾天小秘書,五阿哥的婚期提上日程,胤祜又跑去阿哥所幫忙,忙碌了幾天,等五阿哥結(jié)了婚才閑下來。 沒幾天就是兩個崽崽的周歲宴。 皇后在鐘粹宮里擺了酒,宮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過去喝喜酒,兩個崽崽該有的抓周禮也沒有含糊。 長桌上鋪了紅綢,上面擺著大大小小的東西。 有金銀玉器和算盤,也有木雕的小馬和刀劍,應(yīng)有的東西一點也沒有落下,準備得很周全。 胤祜和胤祈一個抱著一個娃。 等吉時到了,各自把崽崽放到長桌上。 大胖抓了把小弓,二胖拿了胤祜放的迷你小農(nóng)具。 喜得胤祜抱住二胖就親了兩口,“不愧是我的崽,要繼承阿瑪?shù)姆N田事業(yè),莊子上的地就留給你種了!” 其他人表情古怪,紛紛看向太子。 就算過繼出去,可到底是他親生的,能看著親兒子去種地? 之前胤祜說在莊子上種地,其實沒多少人相信,都覺得康熙不會答應(yīng),但自從有機肥上了朝堂,就不得不信了。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太子非但沒反對,還笑出聲來:“等二胖再大一點,你帶他去莊子上玩泥巴!” 親弟弟能去種地,親兒子有什么不能的? 皇后就更不會反對了,“是要從小培養(yǎng)?!?/br> 他們?nèi)巳詢烧Z就定下了二胖未來的路,當然了,也只是暫時的,以后二胖想走別的路他們也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