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很快，窄巷的前后，便只剩了楚喻和陸時兩個人。

    陸時走近楚喻，垂著眼，將食指尖上溢出的鮮血，一絲不茍地涂在了楚喻的嘴唇上，動作柔緩，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我的血好聞嗎？”

    楚喻鼻尖縈繞的，是已經(jīng)熟悉的香氣。

    他站在原地，任由陸時涂抹。

    直至陸時低聲詢問，他看著陸時的眼睛，回答，“好聞?！?/br>
    手指的動作停住。

    陸時聲音仿佛情人間的曖昧低語，又輕又啞，“那，你為什么要聞別人的血的味道，嗯？”

    “他的血，比我的還好聞嗎？”

    楚喻發(fā)現(xiàn)，陸時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些不太正常。

    沒有慣常的清冷和漫不經(jīng)心，不似平日在學校時的高冷寡言，也不是在打架揍人時，那種橫沖直撞的狠戾。

    他的眸色深黑，像是覆蓋有一層墨色，什么光都照不進去。

    甚至有種觸目驚心的，偏執(zhí)。

    楚喻后背泛起一陣涼意，心臟仿佛被戰(zhàn)栗所攫獲。

    嘴唇上，血yè干涸，有不適的緊繃感。

    他張張嘴，想說什么，嗓子卻像被箍緊了一樣，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陸時沒有得到回答。

    倏而間，他神情完全冷淡下去，往后退了一步。

    兩人一直到下午，才一起去了學校。

    一樓的電梯口，一如往常地排了不少人，楚喻和陸時都沒去擠，選擇爬樓梯。

    到四樓，正好碰見從辦公室走出來的班主任老葉。

    老葉先看見走在前面的楚喻，笑瞇瞇的，表情很溫和，關心道，“楚喻同學病好一點了沒有？”

    他對楚喻的印象是越來越好，這學生脾氣xing格都不錯，腦子聰明，要學習的時候，能靜得下心——至少，很少有人能拼著一口氣，學大半個月，考個年級前兩百的成績出來。不管是打賭也好，少年意氣也罷，都證明這學生很不錯。

    楚喻想起祝知非幫他描補的請假內(nèi)容，連忙點頭，“謝謝老師，吃了yào已經(jīng)好多了?！?/br>
    “好好好，還有啊，不能仗著年紀小，就不注意身體?！?/br>
    老葉瞥見落后幾步的陸時，“陸時也來了啊，家里的事處理好了？”

    陸時點頭，“嗯，處理好了。老師，我先回教室?！?/br>
    “好，這兩天各科的課堂筆記，去找同學看看，不要落下了?！?/br>
    見陸時往教室走，楚喻也想跟上去。老葉想起來，把人叫住，“對了，你昨天的詩詞默寫有點問題，來，到我辦公室說?！?/br>
    老葉身上帶著點兒文人的儒雅氣質(zhì)，面對學生，很少疾言厲色，有什么事，都是“來，到我辦公室談談”。

    但a班大部分學生，都不愛跟老葉到辦公室談談，因為老葉太能談了，能從堯舜說到西天取經(jīng)，從孔子東游說到華盛頓砍樹。

    老葉從堆成一沓的默寫紙里，把楚喻的挑出來，“月考前的默寫，基本能做到全對，但這一次的，錯的有一點多?！?/br>
    楚喻自己心里挺清楚，根本不是有點多。

    他沒背，又懶得悄悄翻書，有印象的就隨便寫上幾個字，沒印象的就空著。

    老葉沒像往常一樣念叨，點到即止，沒有多說，“沒默寫出來的，認真背背，回教室休息吧，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來跟老師說?！?/br>
    楚喻從辦公室出來，沿著走廊往教室走。

    有麻雀停在欄桿上，沒一會兒又撲棱翅膀飛走了。

    楚喻想起那段時間，自己就是課間站到走廊上吸兩口新鮮空氣的間隙，腦子里也全是詩詞公式在循環(huán)轉(zhuǎn)悠。

    在此之前，他自己都難以想象，為了做成一件事，達到一個目標，他可以那么的努力。

    但又有什么用。

    楚喻沒再想下去。

    楚喻剛回座位坐下，章月山就轉(zhuǎn)過來，用書擋著下半張臉，甕聲甕氣地小聲問，“?；?，你跟陸神一起到的？”

    “對，怎么了？”

    章月山發(fā)愁，“陸神今天氣場兩米八，往他面前經(jīng)過，都有種會被凍傷的感覺！我攢了兩三天的題目，想去問，硬是沒成功鼓起勇氣！”

    楚喻出主意，“班長，你要不把不會的題目再攢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