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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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然地接過衣服,把外套囫圇套在了身上。 任夏夏看出梁枝很難過,坐到她身邊幫她整了整衣服,安慰道,“別這么擔心了,cao刀的是趙教授,不會有問題的?!?/br> 良久,梁枝才極輕地“嗯”了一聲。 任夏夏又陪著梁枝說了幾句話,故意略過了關于秦瞿為什么會和她在一起的問題。 梁枝聽她說一句,便輕點一下頭,手里捏著一枚戒指。 這是秦瞿的那枚,在送進手術室前,有人從他衣服里找到,交給她的。 她沒想到,這人竟然還隨身帶著。 任夏夏還有自己的事,只聊了一會兒,便抱歉地起身離開。 梁枝最后點了下頭,輕聲說:“謝謝?!?/br> “謝什么?!比蜗南臎_她揮揮手,“等他手術成功了,你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別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br> 梁枝扯出任夏夏給她帶過來的濕巾,抹了把臉:“嗯,好?!?/br> 任夏夏還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反是梁枝沖她笑了笑:“我真的沒事?!?/br> “……但愿吧。” 任夏夏嘆口氣,走進走廊盡頭的電梯。 過了幾分鐘,梁枝手機又響了兩下。 任夏夏給她發(fā)了條消息過來—— 【我剛才看到那個付羽然上樓了,估計是來找你的,你注意著點?!?/br> 梁枝正準備回一個“好”字,電量耗盡,手機自動關機。 “……” 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梁枝闔了闔眼,靠在背后冰涼的墻上。 電梯提示著這一層。 門開,有一道氣勢洶洶的腳步聲朝她靠近。 梁枝不用睜眼也知道是付羽然。 待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身邊時,她抬眸,便見一個巴掌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梁枝偏過頭避過,巴掌扇了個空。 付羽然跺了下腳尖銳地沖她責備:“你還敢躲?要不是你,我哥能成現在這樣?” “你不知道現在公司知道這個消息以后,都亂成了什么樣,還不都是因為你!要是他不去找你,哪兒可能會變成這副模樣?!” 說著,她的神情越發(fā)激憤,作勢便又要扇過去一個巴掌。 梁枝掀了掀眸,輕松握住了對方迎面而來的手腕。 她驀地笑了笑,目光如利刃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付羽然刺穿—— “付羽然,你在害怕什么?” 付羽然眼神閃躲了一下,梗著脖子大聲說:“我哥的公司關我什么事——” “是啊,這不就說出來了嗎?” 梁枝輕輕打斷,而后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害怕,你哥出了事以后,你不再有那些特權了吧?” 被戳中最深處的小心思,付羽然微哽,企圖解釋,“才不是,我是真的關心我哥……反倒是你,你這個罪魁禍首,憑什么還那么囂張!” “出去?!?/br> 梁枝這兩個字落得極冷,付羽然被震懾了下,隨后不可置信地問,“你讓我出去?” “醫(yī)院里不允許喧嘩?!绷褐︻^也不抬,“如果你來只是為了興師問罪,那也大可不必。秦瞿出事還沒有通知過別人,公司的規(guī)模成熟,暫時離了他也能正常運轉,你擔心這些不如擔多擔心下你哥的狀況。” “你要是真的關心你哥,不如等他轉出icu,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 付羽然心一虛,聲音又跟著變高:“好啊梁枝!你這就是不想承擔責任照顧我哥是不是——” 還沒輪到她嚷嚷完,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 “姑娘,麻煩你聲音小一點,可以嗎?” 護士真誠的眼神望向她,有些為難,“我們這里……” 連續(xù)吃癟,付羽然已經沒了耐心,狠狠瞪了護士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在這兒待了行不行!” 說完,她便轉身,帶著幾分倉皇地離去。 梁枝望著她的背影,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旁邊護士見狀,給她倒了杯水。 梁枝接過,又說了聲:“謝謝?!?/br> 已經不知道是自己今天多少次說謝謝。 - 好在,手術很成功。 從下午五點持續(xù)到深夜十一點,這場手術一共持續(xù)了整整六個小時。 手術室的門打開時,梁枝霍然站了起來,卻又因腿軟,重重地跌坐回去。 太緊張了。 手術結束后,秦瞿便被送往icu病房,待到三天后,各項生命指標都穩(wěn)定下來后,終于轉到了普通病房。 這三天實在讓梁枝不好受。 就算后來轉到普通病房,秦瞿仍沒有醒來的跡象,但對她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 醫(yī)生告訴她,如今秦瞿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了大礙,現在只需要看他什么時候醒來。 梁枝坐在病床邊,始終認真聽著,末了輕輕點點頭,道聲謝。 秦瞿的手很涼,手背上扎著輸液針頭,上面管子滴滴答答。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手心干燥微涼。 情緒在此刻再一次涌上。 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另外一種復雜交織的感覺。 梁枝抿了下唇,手伸進衣兜里,捏住那枚戒指。 自此之后,梁枝便攬下了照顧秦瞿的任務。 病房是單人病房,旁邊有張陪護床,她甚至不需要離開病房,每天就這么寸步不離地待在秦瞿身邊,等待他醒過來。 然而。 三天過去,秦瞿沒有醒。 一周過去,秦瞿仍未醒過來。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秦瞿昏迷一時頓時被傳得沸沸揚揚,珩原的股價也因此暴跌。 瞬間,珩原被置于了整個江城商界的風口浪尖,公司里各大股東虎視眈眈,皆在觀望時機。 危急之時,梁枝戴上原本的婚戒,以秦瞿未婚妻的身份,暫時攬下珩原的管理權。 甫一上任,便引議論紛紛,不贊同的聲音鋪天蓋地傳來。 梁枝仿佛沒有聽見這些聲音,憑借多年對珩原的了解,轉手便力挽狂瀾。 短短幾天內,“梁枝”這個名字,再次沖上了熱搜。 以另一種方式。 而梁枝本人對此充耳不聞,每天只機械地在工作和看護秦瞿之間打轉。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明明愧疚不足以成為她攬下這些的理由。 轉眼半個月,秦瞿仍未醒來。 某個半夜,梁枝從夢中驚醒,突然聽見了門外傳來的嘈雜響聲。 她揉揉眼,走出去想提醒他們小聲一點。 出門,卻剛好看見一張病床被推出,上面蒙了白布。 家屬跟在病床邊,有的大哭,有的呼喚,有的默默別過臉,抹著眼淚。 梁枝沉默片刻,最終靜靜地關上了門。 她沒有繼續(xù)睡,而是坐在了秦瞿身邊。 突然心慌。 雙手輕顫著握緊了秦瞿的手,回想起剛才眼前的場景,梁枝深吸一口氣,眼眶突然紅了。 真的,好心慌。 心慌到幾乎渾身都要跟著不安地顫抖。 堆積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的契機,她俯身,額頭抵在了男人冰涼的掌心。 “混蛋啊。” 她語氣帶著顫,卻落得平靜到嚇人。 “你不是說,讓我給你機會嗎?” “你再求我一次,說不定我就原諒你了,你不試試?” “……當然,也有可能不原諒,得看你以后的表現?!?/br> 這一晚,她碎碎念了好多好多,語句瑣碎到甚至覺得那已經不是自己,瑣碎到最后近乎哽咽,失聲地趴倒在他的病床邊。 那是好漫長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