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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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嘛師弟……” 瞬間,會議室突兀地響起一道甜美輕柔的女聲,聽得眾人皆是一愣,停下動作一致看向我。 這里面,盛珉鷗的視線格外冰冷,似乎非常不滿我打斷了他的會議。 哎呦,國王生氣了。 “抱歉抱歉!”我連忙起身,不好意思地捂著手機往外走,做出一副講電話誤按揚聲器的模樣,柔聲道,“你等等,我到外面說話?!?/br> 路過沈小石身后,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指門外,示意自己去外面接電話。 沈小石也是被剛剛那道rou麻的聲音給鎮(zhèn)住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沖我點了點頭。 一路裝模作樣舉著手機拐進安全通道,確定沒人我才放下手,可謂過足了戲影。 沒五分鐘也不能回去,我掏出煙盒,索性在安全通道點了根煙抽起來。 坐到臺階上,點開聊天框,在鄭米米的語音信息后,我回了她個簡單的“ok”手勢。 鄭米米歡天喜地,一個勁兒謝謝我。 “不,謝謝你?!蔽倚χ顺隽奶燔浖?。 第50章 沉疴需重藥 媒體介入后,沈小石母親的案子便得到了全方位的關(guān)注。 常年遭受家庭暴力,一朝將夫殺害,到底是正當防衛(wèi),還是預謀已久? 懸疑、揪心,還很讓人生氣,網(wǎng)上討論度一直居高不下。 錦上律所的律師們精心挑選了兩家媒體對沈小石進行采訪,要他敘述從小看到的,經(jīng)歷的,關(guān)于他母親的故事。 兩家媒體一家線上一家線下,稿件刊載后,我買了份報紙細看,不得不說專業(yè)的就是不一樣。條理清晰,重點突出,該煽情的煽情,該簡略的簡略,絕不在無用的地方多著墨,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重要信息。 采訪稿通篇讀下來,一名飽受煎熬,長期遭受丈夫打罵,恐懼無助的女性形象躍然紙上。 “關(guān)于此類案件,筆者曾經(jīng)也關(guān)注過不少,發(fā)現(xiàn)一旦案件被曝光,女性受害者往往會遭到許多偏移重點的‘指責’。指責她們沒有早點離開施暴者,指責她們性格懦弱,才會讓暴力一直持續(xù)?!?/br> “此類案件受害者不乏事業(yè)成功,高學歷,身世佳的女性。她們待人親和,能力出眾,性格各有千秋,絕不雷同。那為何她們也遭受暴力?因為她們懦弱,她們?yōu)閻鬯??不,她們遭受暴力,從頭至尾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她們的丈夫?qū)λ齻儗嵤┝吮┝Α!?/br> “真正的重點在施暴者,也只應(yīng)該給到施暴者。這個世界不該苛責到連受害者都要求完美無缺,這樣毫無意義?!?/br> 好一個“毫無意義”,我忍不住記下書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柯雪子。 這要不是紙媒無處點贊,我真想給對方來個“轉(zhuǎn)發(fā)、評論、點贊、關(guān)注”套餐。 第二次開庭,旁聽席較上次多了不少人,半數(shù)以上都是記者。 清灣的法律實行無罪推定原則,被告沒有自證無罪的義務(wù),也就是不需要主動提供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被告可以作為辯方證人出庭作證,接受交叉詢問,也可以保持沉默,旁觀自己案件的辯護過程。 然而行使沉默權(quán),雖可避免公訴人在庭上的質(zhì)疑性詢問,卻也很可能會使陪審團與法官作出不利推斷,認為這是被告心虛的表現(xiàn)。 在第一次庭審時,姚婧并未出庭作證,但到第二次庭審時,她的名字卻出現(xiàn)在了證人名單上。 盛珉鷗讓她細數(shù)身上各處傷疤的由來,讓她袒露自己的恐懼,讓她告訴大眾,自己是如何艱難才能存活至今。 “我也想過逃離他,可他說如果我敢離婚,就要殺了我和我的孩子。”她捂著臉痛哭,“我死就死吧,早就不想活了??晌业暮⒆釉趺崔k?我已經(jīng)虧欠他們一個美好的童年,一個正常的家庭,難道還要讓他們?yōu)榱宋姨嵝牡跄戇^日子嗎?” “案發(fā)那天發(fā)生了什么?”面對委托人的眼淚,盛珉鷗并未停下提問,他冷靜到甚至讓人覺得冰冷。 姚婧哭聲稍緩,聲音帶上絲顫抖:“那天他喝醉了,又想跟我動手。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被他打怕了,上次被他打到尿血還沒完全好,再被他打一定會死,我知道這次一定會死。我就去廚房拿了斧子防身,我說你不要過來,我就想嚇嚇他,可他完全不怕,他朝我撲過來……然后我就砍了他兩下,不知道砍了哪里,他捂著脖子就倒下了,地上全是血,全是血……” 到控方詢問時,檢察官似乎也被姚婧的遭遇震撼,表情肅穆地走到證人席,花了很長時間才問出一個問題。 “唐先生撲向你時,你也沒有辦法確定他到底是想打你還是搶奪你的斧子是嗎?” 姚婧紅腫著眼抬起頭,臉上猶帶淚痕:“不,我可以確定?!?/br> 檢察官一愣,就見姚婧苦笑道:“他撲向我,從來只有毆打這一件事。我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又想打我?!?/br> 我去看盛珉鷗,發(fā)現(xiàn)他眼里一抹笑意浮現(xiàn),似乎十分滿意控方的這一提問。 庭審結(jié)束后,媒體攔堵著控辯雙方家屬希望進行采訪,沈小石由盛珉鷗和吳伊擋著,匆匆往法院外走去。 我跟在他們身后,被人群擠到外圍。 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道人影極快地靠近,手上還拿著什么東西做投擲狀。 我心頭一緊,忙喊道:“當心!” 話音未落,唐志鵬的倒霉弟弟已經(jīng)用力把手上雞蛋丟出去,穿過人群,正正砸中盛珉鷗額角。霎時蛋殼碎裂開來,粘稠的蛋液順著臉頰滑落,沾滿盛珉鷗的脖頸,弄臟了他的西裝。 在倒霉弟弟又想砸第二顆雞蛋時,我一下將他從側(cè)后方撲倒,反扣起他的手,讓他再無法動彈。 “救命?。⑷死?!”他叫得跟殺豬似的,“殺人犯仗勢欺人??!你們本事大,能請大律師打官司,還串通媒體顛倒黑白,我們家沒本事,只能吃啞巴虧。這世間還有沒有公道了?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我們小老百姓只認這個理,姚婧必須血債血償!” 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的越多只會越惹人反感。 記者們的鏡頭對準了他,將他如今丑態(tài)盡數(shù)照下,等會兒配上文字發(fā)到網(wǎng)上,便又是一則引人探討的勁爆新聞。 此刻尚在法院地界,任何言語行為上的暴力都是不允許的,倒霉弟弟很快被趕來的法警帶走。唐家人哭天喊地跟去,一部分媒體也跟著而去,剩下的則繼續(xù)將話筒對準沈小石與盛珉鷗,期望從他們嘴里挖出對方才事件的看法。 盛珉鷗只是從吳伊手中接過手帕擦拭身上的蛋液,臉上并未見任何惱怒,沈小石倒是咬著唇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但最終還是忍下來,到了車上才開始發(fā)飆。 “那個唐志程什么玩意兒?。∥襱m沒打爆他的狗頭他就謝天謝地吧,還敢丟我們雞蛋?我cao他媽一家子垃圾,氣死小爺了?。 鄙蛐∈瘜㈥P(guān)節(jié)按得直響,胸口劇烈起伏著,顯是氣得不輕。 我看他脖子上也有被濺到一點蛋液,抽了車上紙巾給他:“消消氣沈小爺,為了那種人不值得動肝火。擦擦脖子?!?/br> 沈小石一把奪過,大力擦著自己脖頸,還在氣:“要不是你先按住了他,我真的要忍不住沖過去打他了?!彼麆幼饕活D,想到什么般撲到前方座椅上問,“對了,盛律師你沒事吧?” 盛珉鷗已經(jīng)將自己外套脫去團到座椅下方,看起來似乎不想再要它,沈小石問他時,他只是很平靜地回答:“沒事?!狈路鸩]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幾天后,就有媒體曝出唐志程被指控“人身傷害”,將面臨高額賠償,唐家又再陷入一樁難纏官司。由這點來看,盛珉鷗也并非真的那么“沒事”。他總是很擅長偽裝,表面越是平靜,說不定背后的怒意越是恐怖。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從法院回到律所,沈小石因為要和他們開后續(xù)的討論會,我就沒再等他,決定自己先走。走前借他們廁所一用,沒多久盛珉鷗也進來了。 我只當沒看到他,自管自放水。期間他一直在洗手臺前,也無和我對話的意愿。 等我尿完了去洗手,才發(fā)現(xiàn)他將領(lǐng)帶取下,領(lǐng)口敞開,正在用沾濕的手帕清理滲進衣服里的蛋液。他的頭發(fā)濕漉漉的,被他盡數(shù)抄到腦后,只余一兩簇不老實地垂落眼前,臉上也有未干透的水珠順著下頜滴落,加上濕了大片的襯衫領(lǐng)口,簡直堪比濕身誘惑。 我忍著舔唇的沖動,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老實洗著手,隨后去烘干。 盛珉鷗在我烘手時離開了洗手間,從頭到尾我們沒有進行任何交流,等我烘完發(fā)現(xiàn)洗手臺一側(cè)有只眼熟的銀色腕表,拿著便追了出去。 “哥,你表忘了!” 盛珉鷗聞聲停下,看了眼自己手腕,好像到這會兒才想起來是有塊表的存在。 他轉(zhuǎn)過身,將手掌攤平遞向我,淡淡道:“謝謝?!?/br> 我捏著金屬表帶,小心將表放到他掌心,同時注意自己不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不客氣?!?/br> 盛珉鷗看著那表,駐足重新替自己戴上。 我擦著他離去,腳步?jīng)]有絲毫留戀。 這半個月來,我和他基本沒有什么直接交流,有也是因為沈小石,因為姚婧的案子。我忍得實在很辛苦,要是他再沒什么表示,這招以守為攻、以退為進就要宣告失敗,我只能另想法子,逼他現(xiàn)原形。 想那羅密歐談場戀愛也不過爬個朱麗葉的陽臺,到我這三十六計都要用上,艱難程度不亞于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役。盛珉鷗再不就范,我怕是要用上非常手段,讓他不得不從了我。 小師姐說了,晚宴大人物云集,我不能給她丟臉,讓我去買套貴一點好看一點的正裝,錢她來出。 有這樣的金主買單,我自然不會手軟,從頭到尾裝備買齊,還在店里選了塊剛收的名牌手表,絕對給鄭米米掙足面子。 到了晚宴那天,柳悅和沈小石見我快下班了換上一身黑色西服,脖頸還系了領(lǐng)結(jié),都要把下巴驚掉。 “什么情況啊楓哥……”柳悅捂著唇驚呼,“你今天怎么穿這么帥,要去相親?。俊?/br> 我撫了撫剛用發(fā)膠抓出來的發(fā)型,笑道:“沒有沒有,只是去參加一個宴會而已。” 沈小石圍著我打轉(zhuǎn),問道:“楓哥,我上次就想問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只手插在褲袋里,松了松領(lǐng)結(jié)道:“真不是女朋友,就是幫朋友個忙,給她撐撐場面?!?/br> 說話間,門外響起喇叭聲,我沖兩人打了招呼,提前十分鐘下了班。 鄭米米今天算是坐實了自己富二代的身份,開著輛一看牌子就很“壕”的商務(wù)車來接我,還配了專職司機,開關(guān)門都不用自己動手。 我坐進車里,不小心看到當鋪門口沈小石與柳悅皆是無比震驚地看著我這邊,一臉我什么時候被富婆包養(yǎng)的表情,別開眼只當沒看見。 “師弟你在當鋪工作啊,這個職業(yè)好特別?!编嵜酌醉樦乙暰€看過去。 “混口飯吃罷了,什么工作都一樣?!蔽覜_她笑了笑,問她等會兒還有什么要注意的沒。 她摸摸下巴道:“要不你幫我刺激刺激我表姐夫吧,看他能不能被刺激得醋意大發(fā),從而發(fā)現(xiàn)內(nèi)心深處對我隱藏的愛意。” 我驚嘆地看著她,實在很想握著她的手大喊一聲:“親人啊!” 鄭米米被我看得有些毛:“怎么啦?” “沒什么,其實我也正有此意?!蔽艺f,“沉疴需重藥,心思深的人,就要不擇手段。” 鄭米米被我說得一愣一愣,但也非常同意我的理論,不住點頭道:“沒錯,就……就是這樣的!” 到了宴會現(xiàn)場,不得不感嘆果然是大公司辦的慈善晚宴,財大氣粗包下整座金碧輝煌的會議中心不說,還在門口鋪了條長達五十米的紅毯。走在上面仿佛化身為參加電影節(jié)的影帝影后,不自覺就昂首挺胸起來,露出自己最得體的微笑。 一進宴會廳,不少人目光投射過來。 我當然不會覺得是在看我。鄭米米今天梳了個干凈的長馬尾,穿著件掛脖的銀色流蘇晚禮裙,走路時身后長長的魚尾拖擺跟隨搖曳,像條活色生香的銀色美人魚,招了不少人目光投注。 “他們都在看我呢。我今天一定美得跟仙女一樣?!编嵜酌子弥挥形覀儌z才能聽到的音量道。 “是的,你就是今晚最閃亮的那位仙女?!蔽腋胶退?。 鄭米米笑得越發(fā)開心,突然她勾著我的手一緊,將我往特定的方向拉扯。 “發(fā)現(xiàn)目標,你準備一下。”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準備什么,她又停下,用比往常更甜美嬌嗲的聲音道:“師兄你來的好早呀。” 盛珉鷗手里舉著香檳,正在和別人講話,聽到她聲音蹙眉看過來,卻一下子看到了我。 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但老實說這種時候“平靜”反而是種奇怪的表現(xiàn),正常人多少也會驚訝一番,更何況他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足有兩秒才錯開移向鄭米米,說明他內(nèi)心其實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樣無動于衷。 哎,瞧瞧我都被逼成什么樣子了,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出一本書,就叫做《教你怎樣解讀心上人的表情——一百條有用小知識》 “我也只是剛到?!彼f著,向我們介紹方才與他交談的女子,“這位是《清灣都市報》的主編柯雪子女士?!?/br> “啊!”鄭米米還沒有什么表示,我便激動地上前握住了柯女士的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您的那篇《罪惡之手》實在寫得太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