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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苯祝骸笆谴蟾纭!?/br> 他說完自嘲的笑笑,“除了他,也沒人會告訴我這件事?!?/br> 江白沒說他拜托過江翰,因為他知道江翰應(yīng)該很多事都不知道,在他眼里還是能看到自己這個弟弟。 也就是說,江翰一直把他當(dāng)做親弟弟。 雖然不是很親近,江白能理解,他們接觸的時間太少,江翰能這么對自己他很滿意。 “走吧?!鄙蛏偾囱蹠r間,快十二點了,“很晚了,早點休息,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苯拙芙^,“我自己去就可以,很快就能回來,那里沒人需要我留下做什么?!?/br> 沈少乾猶豫,他見過江白處于眾矢之的,他不想江白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自己陪他一起江白應(yīng)該好受一些。 “走了。”江白拉著沈少乾,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這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休息一天沒事?!鄙蛏偾f:“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我在一旁等你,有事時你再叫我?!?/br> “我自己可以?!苯酌靼姿囊馑迹斑@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誰也幫不上忙?!?/br> 江家的事,不是一般人能解決,而江白根本不懼,沒必要讓沈少乾耽誤時間陪著自己。 他也沒想告訴沈少乾,江家到底是什么家世,江白覺得這些無關(guān)緊要,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和沈少乾直間。 那些人或事,終究會遠去,成為過去式。 “好吧?!鄙蛏偾胂耄瑖诟赖溃骸盎貋斫o我電話?!?/br> “知道了。”江白眼帶笑意,輕聲應(yīng)著,不自覺帶著點撒嬌,“拜祭完爺爺,我第一時間告訴你,這樣總行了吧?” 沈少乾聽到他這個語調(diào),心里癢癢的,突然一把扛起江白,大步向家跑去,“你走的太慢,我扛你回去。” “?。 苯左@呼一聲,被沈少乾扛在肩膀上,兩只手拍打著他后背,“快放我下來?!?/br> “不放?!鄙蛏偾蟛较蚯芭埽笮χ骸坝斜臼?,你就自己下來。” 他這么一說,江白倒不掙扎了,他知道沈少乾是為了逗他開心,雖然他現(xiàn)在的心情無法像沈少乾一樣大笑。 卻是安靜的趴在沈少乾背上,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任由他把自己扛回家去。 這一刻,江白充滿力量,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一切風(fēng)雨,他身后還有個沈少乾支持他在意他。 …… “大哥?!?/br> 江白看見等著自己的江翰,四處看看沒有一個人,迎上去道:“怎么這么安靜?” “人已經(jīng)走了,我在這等你。”江翰語氣盡量正常,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走吧,我陪你去看爺爺?!?/br> “嗯?!苯c頭,安靜的走在他身側(cè),沒有多說話。 江白看見水晶棺里面躺著的人,看到熟悉的那張臉,曾經(jīng)對自己和藹的老人已經(jīng)閉上眼再也不會睜開。 這是江白第二次直面死亡,他覺得自己會平靜的看上一眼,不會有心酸心疼的感覺。 只是他低估了血脈力量,也輕視了自己重視善待自己人的心。 這時江白才明白,生命任何人不能輕視,也不可重來,它神秘莫測沒人能駕馭。 “擦擦吧。”江翰拍拍江白,遞給他一張面巾,“爺爺看到你過來,一定很高興?!?/br> 他這話說的,好像江爺爺還在一樣,只是睡著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江白摸摸自己臉,上面濕潤冰涼一片,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無聲的哭了出來, “大哥有事就去忙?!彼舆^面巾,擦擦臉上淚水,低聲道:“我陪爺爺呆一會兒?!?/br> “我陪你?!苯矆猿郑幌氚呀鬃约阂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這里,“多看幾眼,以后沒機會了?!?/br> 惆悵一時充滿兩人內(nèi)心,以后這個人不會再存在,即使再不愿任何人也無力挽留。 時間慢慢過去,直到江白腿站麻了,人也冷靜下來,“我們走吧?!?/br> “嗯。”江翰跟在江白身后,幾次張嘴也無法說出想說的話。 最后還是江白與他告別,“大哥,出殯那天我不過來了,改天我再去祭拜爺爺。” “嗯。”江翰想到自己媽歇斯底里的模樣,江白不出現(xiàn)她面前也好,“到時我們一起過來?!?/br> “有事別忘了找我。”江翰第一次親近的伸手揉揉江白的頭,“大哥在呢,總不會讓你太委屈。” “我知道。”江白心里一暖,“謝謝大哥。” 他不知道,如果江翰知道自己不是他親弟弟,是不是還會這樣對自己,把自己當(dāng)親人看? 他不想猜測,更切確的說,江白不想知道。 “你保重。”江白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沒有留戀,把一切拋在身后,他對任何事都不會奢求。 只是他以為的再無交集,不到一天的功夫,江白又接到了江翰電話。 “小白,明天來見律師。”江翰:“爺爺立了遺囑?!?/br> “我不去了?!苯壮聊粫?,“你們?nèi)グ伞!?/br> “律師說人必須到齊,這是爺爺?shù)囊?。”江翰勸道:“那是爺爺?shù)呢敭a(chǎn),也是你應(yīng)該得的?!?/br> “你拿了,爺爺也能安心。”江翰嘆息一聲,嗓子低沉帶著點嘶啞,“你總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吧?” 這句話有些沉重,江白一怔,半晌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