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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下車庫,孟川走在前面,佑青走在后面。孟川高大穩(wěn)重,佑青纖細(xì)靈活,像是個牧羊犬帶著一只小羊羔一般。 倆人驅(qū)車趕往咸陽。比起顧澤的追求速度,孟川開車速度適中,而且四平八穩(wěn),一路上都讓佑青舒適而安心。 咸陽比起西安來說,街道更加窄小,建筑也低矮些,路上車和人不算多,整個城市的生活節(jié)奏都很舒緩,是個安逸閑適的宜居小城。 佑青好奇地從車窗打量著這陌生的街道和城市,孟川繼續(xù)驅(qū)車來到一棟臨江的花園洋房小區(qū)內(nèi)。 孟川的父親孟華和母親文君都是這邊一所中學(xué)的老師,之前還沒退休之前就住在學(xué)校附近分的家屬院內(nèi)。 家屬院比較老舊,小區(qū)綠化也不好。孟川前些年在咸陽購置了幾處房產(chǎn),想讓二老搬入舒適大屋。但因為上班方便,所以二老還是住在原來的老小區(qū)內(nèi)。直到退休之后,才搬入了這個臨江大屋。 洋房總共六層,孟川家是躍層,一層二層都屬于他們家。小區(qū)裝修豪華,植被豐富,環(huán)境也十分靜謐。 孟川直接把車開到了小區(qū)內(nèi),停在了樓旁邊。佑青一下車就環(huán)顧這四周,“這小區(qū)好漂亮啊。” 車子一停下來,房間內(nèi)的孟華和文君就出來迎接了。先出來的是孟川的mama文君。她身形瘦弱,身穿一條暗綠綢緞長裙,披著棕色毛呢披肩。笑容和藹慈祥,臉上的皺紋的線條都無比地柔和。 她邁著雙腳優(yōu)雅地走下了臺階,然后停下腳步朝身后說道:“孟老師,兒子回來了。” “知道了,文老師?!币宦暅喓穸判缘哪兄幸魪姆績?nèi)響起。 之后孟川的父親孟華也從門內(nèi)出來,他比孟川的mama年紀(jì)大一些,身形比較高大,穿著熨燙妥帖的白襯衣及灰色羊毛衫。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上布滿皺紋,但精神狀態(tài)很好。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笑容斯文儒雅,鼻梁高挺鼻頭飽滿,看上去很大氣。 佑青想,看來孟川長得像他爸爸,那鼻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夫婦之間那彼此等待彼此攙扶,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模樣,也令佑青心生羨慕和神往。 “爸,媽?!泵洗ㄓH切地對二老喊道,然后將身后的佑青引到了前面,“這位就是佑青。” 孟父孟母二人含蓄地笑著對佑青點點頭,佑青也畢恭畢敬地給二老鞠了躬。 “媽,飯做好了嗎,我可心心念念想著你的干鍋大蝦呢。”雖然孟川已經(jīng)三十六了,但面對自己的母親身上的褪去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恢復(fù)了幾分男孩的活潑開朗。 “嗯,快進(jìn)來吃飯吧?!蔽撵o沉靜優(yōu)雅的聲音再次響起。 佑青和孟川放心行李,換了拖鞋洗了手,四個人便來到了寬敞亮堂的餐廳用餐。 大圓桌上一共有八個菜,四葷四素。佑青看著大家都沒動筷子,自己也靦腆著低著頭盯著那個雕花桌腳。 “咱們開飯吧,佑青,你也嘗嘗我媽做的蝦,很好吃?!泵洗氏却蚱旗o謐,給佑青夾了一只鮮紅肥美的蝦。 “呃,好。”佑青也拿起筷子準(zhǔn)備吃飯。 孟母父孟母都有點文人的酸味,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飯桌上一直都很安靜。佑青偷偷看看二老均是無聲而優(yōu)雅地品嘗著美食。 孟川看著佑青的小動作,附到他耳邊悄悄地說道:“我倆可以說話,你想聊天就跟我聊?!?/br> 佑青趕忙臉紅著搖搖頭,繼續(xù)吃飯。吃完飯之后,佑青主送請纓幫助孟母刷碗。文君也沒拒絕,含笑地點了點頭。 倆人就這么一起安靜地并排刷著碗。 之后四人就坐在會客廳,準(zhǔn)備開始聊聊天。孟川已經(jīng)給大家沏好了帶來的茶葉。 孟父端起茶杯緩緩地品嘗了一口,“這是雨前龍井吧?!?/br> “是啊,爸,還不錯吧。我給你帶了好幾盒?!泵洗ㄐχf。 佑青則是小口抿著那苦澀的茶,喝不出太多香味。 “佑青,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啊?!泵细竿蝗粚χ忧鄦柕?。 佑青一下子臉紅了,結(jié)巴道:“保佑的佑,青春的青?!?/br> 孟父放下茶盞,沉吟道,“嗯,佑字的意思不錯,青字也工整對稱?!?/br> 佑青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只能慌忙點頭。 孟川笑著說:“我第二個字也工整對稱,我們倆這名字匹不匹配啊?!?/br> 佑青聽了這話,臉騰得紅了。孟川這哪里是讓自己來他家做客,分明是見家長的意思啊。 孟父看著佑青面色漲紅,瞪了孟川一眼,沉聲道:“不過是看看名字,你哪來得歪理邪說?!?/br> 聽聞這話,佑青心里松了口氣。 “佑青今年多了啊?!蔽木龁柕?。 “28了?!庇忧啻稹=Y(jié)果下面孟母的閑談,又讓佑青心臟緊縮。 “佑青這孩子看著真顯小,你父母今年多大年紀(jì)???” 孟母的聲音慈祥和藹,可是這話的內(nèi)容讓佑青苦澀而揪心。看著眼前的孟川一家,父母知書達(dá)理,兒子成熟穩(wěn)重,三口人美滿幸福其樂融融。再看看自己,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杳然一身。 佑青紅了眼低下頭,良久之后答道:“我,我沒有父母,我媽生下我就走了,我爸…十年前就過世了?!?/br> 這一席話,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文君有些手足無措地望向了自己的兒子,而孟川也是一臉驚訝和為難。他從沒問過佑青的家事,佑青也從未提起,沒想到他的身世原來這么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