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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柯整理東西的時候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這個班只有第一排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同學還在埋頭做題,似乎他每節(jié)課都在刷題或者是在背知識點。 很拼,即使是許柯都不得不承認,這人很努力,即使在誠關這個烏煙瘴氣的環(huán)境里他也沒有放棄自己。 在上次講故事的環(huán)節(jié),這人的名字似乎被提起過,叫曹浩。 許柯收回了視線,將東西都收整好,又從桌子里面那一層層碼的整齊的奧賽書中選了兩本帶回家。 正在他將東西都收拾好走出教室的時候,顧深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冒了出來,正靠在教室外面走廊的墻壁上,懶洋洋的站著,雙手擺弄著手機,頭上還帶著頂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鴨舌帽。 看到許柯出來,顧深飛快在手機上敲下幾個字,發(fā)送出去后,就把手機鎖了放到自己胸前的小挎包里。 看看這耍帥的帽子,看看這精致的小包。 這架勢真不像是放學回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外出游玩路經學校的。 “你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我都去弄了頂帽子了,”顧深理了理帽子,站到許柯旁邊,十分自然地說:“走吧?!?/br> 走?? 走去哪兒? 跟誰走??? “你干嘛?”許柯站在原地沒動,皺眉望向顧深。 顧深語氣輕松:“不是說好放學我?guī)闳ス卉囌締??這次我?guī)阕吣菞l最近的路,下次我們可以走……” “不用,謝謝,我自己會走?!痹S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想起他們上午的慘案,血淋淋的教訓還沒過去,這貨又說“有一條最近的路”,現(xiàn)在就是跟著顧深不用走路,許柯都不想跟他走一起。 “哎,同桌,我特地在這里等你等那么久,就是為了分享的?!鳖櫳钫裾裼性~,跟許柯并排靠在一起的時候,他個頭甚至隱隱比許柯還要高一些,“我跟你說,這路真的特近,不走后悔系列?!?/br> 這話聽著耳熟。 “你是中午沒被曬夠嗎?”許柯嘲諷完,拉緊了背包的紐扣,越過顧深抬腳就走。 “哎,同桌,你等等我啊?!鳖櫳钭咴诼飞线€在逼逼叨叨,“不是,你看看我這帽子好不好看?” “同桌,你看看我呀?!?/br> “同桌,加個微信唄……” “不給微信,給個QQ號也行?!?/br> …… 晚上顧深躺在自家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著自己已經足夠熱情了吧,足夠有耐心了吧,足夠放下架子了吧,他甚至都沒對許柯怎么兇過。 可他同桌怎么還是對他愛答不理的?對著數(shù)獨都比對著他有熱情。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肯給。 不過不管怎么說,許柯還是跟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起碼他不會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睛里流露出閃爍的神色;起碼,在許柯眼里自己和大多數(shù)普通人沒什么不一樣。 相處起來自然又平常。 顧少爺想著想著,又想起許柯今天跟他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你是中午沒被曬夠嗎?” 顧少爺活了十七年,從來沒有誰當著他面懟過他,這種感覺……挺新鮮。 新同桌,太有意思了,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啊。 不過說起聯(lián)系方式,許柯不給他他可以自己去找啊。 有道是山不就我我就山,誰不就我我找誰。 顧深當機立斷,打開手機,點開那個企鵝圖標,花了五分鐘才找到八百年沒進去過的班群。 顧深點開群聊成員,發(fā)現(xiàn)40個人的班群里有45個成員! 好吧,點進去才看到有6個任課老師在里面。 但這樣一算,只有39個學生啊。 那么說,許柯沒進班群?! 這都一天了,許柯怎么還沒被邀請進來??。?/br> 顧深退出群聊,點開備注名稱為李小錦的聊天框,動動手指甩了一條消息過去,“班長,我同桌怎么還沒進班群?” 現(xiàn)在才是21:30,大部分同學都沒睡覺,學習的要好好復習刷題,不學習的則更忙。 李小錦的回復順著網線很快就過來了,“啊啊啊,我忘了?。 ?/br> 顧深發(fā)了個“狗頭”表情包過去,批評道:“班長,工作粗糙了啊?!?/br> 李小錦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收到差評,給她評論的居然還是顧深這樣的問題少年。她在心里怒吼了一通之后,立馬回復:“我馬上找老梅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把他拉進來?!?/br> 顧深這時候才滿意的說:“不急不急?!?/br> 李小錦的工作效率真不是蓋得,兩分鐘后,顧深的手機嗡的一震,就看到班群里多了一條消息:“‘可’已經被‘李小錦’拉進群聊?!?/br> QQ號里的東西內容繁復,只要有人愿意看總能看出些花樣,不管你在日常生活中有多么高冷不易近人,在虛擬世界里總會無意識的暴露出一些自己從未表露過的。 顧深點開“可”的界面,抱著探索的心情看著許柯的QQ頁面。 許柯的QQ昵稱只有一個簡單的“可”字,QQ頭像也是一個“可”字,只不過頭像里的“可”字歪歪扭扭的,像是什么人手寫的一樣。 在白色背景下,那個手寫的“可”字一筆一劃都看得非常清楚,字跡勉強算得上工整,但筆力生澀,整個字寫的狀態(tài)接近圓潤。 這字一看就不像是許柯寫的,顧深看到過許柯寫自己的名字,完全是兩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