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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高邁就看著大名鼎鼎的顧校霸“哦”了一聲,乖乖低頭抄作業(yè)去了。在這個瞬間,高邁的腦海里涌出了一個看起來就跟顧深毫不搭邊的詞語:聽話。 高邁額頭重重一跳,你敢想象那位以一挑八、打趴教官的校霸同學突然有一瞬間跟“聽話”這個詞搭邊嗎? 高邁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幻想癥。 被嚇到的高邁立刻在小群里分享了這個新聞,結果就見康慨出來回了一條: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 坐在最后一排的高邁看著坐在顧深前面的康慨,感到一陣慶幸。 多虧自己沒坐到那兒,要不然早晚得嚇瘋。 上英語課的時候,所有人幾乎都把英語的補完了,還有少數(shù)人坐底下偷偷在補政治。 “江詩詩,把作業(yè)收一下?!毖嘟阋簧险n就開始收作業(yè),完全不留喘氣的時間。 江詩詩站起來,指揮同學迅速的就把作業(yè)給收齊了。 燕姐又把帶來的一沓試卷遞給江詩詩,讓她發(fā)下去,自己站在講臺上傲視群雄,“有人還在補其他作業(yè)是吧?發(fā)到手上的這卷子兩節(jié)課寫完,沒寫完的以后不用上英語課了?!?/br> 還在補政治的同學呆住了:“啊?” 燕姐真的是個言出必行的女人,她高一的時候對一個刺頭說過類似的話,結果那刺頭半個學期的英語課真的不在教室上,被關到辦公室聽聽力。 具體的慘狀不多做描述,結果就是那刺頭一看到燕姐就哆嗦,覺得自己耳朵里無限循環(huán)播放著英語聽力。 人沒瘋,就是成了英語高材生。 結果是好的,但過程太痛苦。 補政治的手松了下來,大家認命的拿起了英語試卷。 “不要亂填哦,”燕姐的雙手撐在剛收齊的英語練習冊上,微笑道:“亂填的各位等著收拾吧。” 這句話被不少對燕姐犯ptsd的聽成了“收尸?!?/br> 沒寫完政治作業(yè)的同學:“……” 現(xiàn)在去死能趕得上輪回嗎? 十班各位正襟危坐,拿出了平??荚嚨膽B(tài)度對待著面前這張薄薄的《英語第一單元綜合測試卷》 兩節(jié)課后,燕姐心滿意足的帶著自己豐碩的成果大步走出去,教室里面頓時炸鍋。 “靠靠靠,我還有四面政治大題,要死了。” “哈哈,我還有兩道題就完事了。” “你們怎么還沒寫完啊,太慢了吧?!?/br> “……” 顧深看著自己還有好幾頁的題目要寫,感覺手要斷,“寫不完了寫不完了?!?/br> 許柯看了他一眼,出于同桌間的情誼問了一嘴:“還有多少?” 顧深把自己那幾張空白的頁面挑起來,“諾,還有好幾頁?!?/br> 許柯:“……你不看題嗎?” 顧深看著許柯:“怎么了?” 許柯繃著臉,“你沒看我多寫了一個單元嗎?” 一陣沉默之后,顧深把筆一丟,“cao,你怎么不早說?” 許柯嘲了一句,“你長著眼睛長著腦子都不用怪誰?” 論吵架顧深從來就沒贏過,只能選擇默默閉嘴。 顧深把作業(yè)還給許柯,終于清閑下來了。他這還是第一次有忙不過來的感覺,挺新奇。 說來奇怪,自從他跟許柯同桌后,就有越來越多以前從沒體驗過的感覺,這些感覺容易讓人柔軟。 顧深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沒發(fā)脾氣了,他只覺得以前隔三差五的就心情不好,很容易黑臉。 現(xiàn)在呢?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柔軟下來,這種趨勢很好。 “同桌,你怎么總穿襯衫,”顧深腦子放空后,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不熱嗎?” 雖然是初秋但也是夏末,花園市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在這個時候穿短袖才算正常。顧深卻看著許柯從開學以來每一天穿的都是這種白襯衫,有的時候他中午吃飯回來后背都會汗?jié)褚粔K。 許柯沒什么表情的敷衍了一句:“不熱,跟你說了我體寒?!?/br> 體寒么? 顧深不太信。 但許柯不說他也不問,“哦”了一聲算是回答。 中午午休的時候,顧深這些天以來第一次沒看點書寫點題就倒下去了??赡苁巧镧姲?,還沒到時間他就醒了。 他看了眼表,還有十來分鐘下課,教室里面倒了一片,沒一個人醒。 顧深頭靠在桌子上,正對著許柯。許柯睡著的時候眉毛緊鎖著,看起來睡得不□□穩(wěn)。 顧深的手指很想伸過去撫平他的眉毛,但許柯很快翻了一個面,拿后腦勺對著顧深。 “……” 顧深笑著罵了句cao。 中午的氣溫最高,教室里前后兩臺開的空調鼓起來吹都不夠,尤其是坐在中間的同學。顧深找了個本子扇著風,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搖著本子。 可能是太熱了,許柯的袖子被無意識的擼高,顧深扇著扇著,視線就落在許柯右手手臂上。 那有一條很長很長的疤,傷口從胳膊肘蜿蜒著往上爬,沒入看不見的袖子里。疤是舊的,但傷痕又長又大,像是一條百足蟲長在手上一樣,乍一看會讓人有些害怕。 你為什么總是穿長袖,不熱嗎? 我體寒。 體個屁的寒。 分明是為了遮蓋傷口。所以才會在夏天穿長袖,所以即使熱得不行還是要把襯衫好好的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