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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柯回:不用,我不在家。 吳憐:不在家?你要去哪兒? 許柯:回春城。 看到“春城”這兩個字,吳憐頓時愣住了,她忙給許柯發(fā)了條語音過去,“你回春城干什么?那個人還在春城,我聽說他最近被放出來了,去了撞上他怎么辦” 許柯比吳憐還冷靜,“不會撞上的,孫爺爺住院了,我回去看看他?!?/br> 機票被攥得發(fā)皺,吳憐拖著行李箱的手都在發(fā)抖,但她沒有立場跳出來對她兒子的任何決定指手畫腳。從十年前她走出春城的那刻起,她就再也沒有了這個權(quán)利。 于是,她只能回一句: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 沒到半秒,許柯回了個“好。” 機場里的人很多,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擠過人流走到吳憐面前,衣服半點沒皺,聲音很沉穩(wěn),“怎么,不回去了嗎?” “嗯,”吳憐點頭,“小柯他放假要回春城?!?/br> “春城?”男人動作自然的接過吳憐的行李箱,把她半抱在懷里護著,“他要回去干什么?” “去看望一個鄰居,孫爺爺,家在西邊那棵榕樹下,你還記得嗎?”吳憐說著,聲音里透不住的疲倦。 她最近幾天都沒怎么休息過,為了把所有的事情都盡快趕完回去陪兒子度假,沒日沒夜的趕工期。 男人似乎回想了一下,然后緩聲道:“沒印象了,西邊榕樹下……那家不是姓胡嗎?” “姓胡那家早就搬走了,”吳憐笑著,但下一瞬間又突然傷感起來,“也是,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br> 男人親了一下吳憐的發(fā)鬢,“不過幸好這么多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還是走在了一起?!?/br> 但跟從前也不一樣了,這么多年,中間早就擠滿了人。他們也只能不斷嘗試著,去彌補曾經(jīng)錯過的那些歲月。 吳憐握緊了男人的右手,突然出聲問:“對了,你也不回去么?小深一個人在家……” “他也不在家,在家看著我估計也煩?!鳖櫝幇褏菓z牽握著,“那小子估計知道了我在談戀愛,最近回消息都蹬鼻子上臉的?!?/br> “什么?他知道了?” “估計看出來了吧,”顧楚軒揉了揉眉心,他輕聲調(diào)笑道:“怎么,不打算給我個名分?” 吳憐臉熱,但過了一會兒,又有點擔(dān)心:“小柯他們……能接受么?” 顧楚軒也嘆了口氣,“不知道。算了,不管他們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這事兒反正遲早是要跟他們攤牌的?!?/br> * “還有多遠?”顧深在車上哼唧半天,此時一臉生無可戀的頹廢模樣。 這人在上車之前狠話放的倒是溜,車沒走出半里地開始說難受,把許柯嚇一跳,以為他高原缺氧了。再一問才知道他是暈車,許柯沒好氣的說:“還有一個小時,能撐么?不能撐下車走回去。” “不行了,我真要吐了,”顧深開始甩鍋,“肯定是這路的原因,它不平,顛的人頭暈?!?/br> 看著許柯的黑臉,顧深討好道:“我以前真不暈車。” “那是,”許柯嗤道:“畢竟坐過山車都能連轉(zhuǎn)三圈呢?!?/br> 顧深靜默片刻,閉嘴了。 “張嘴,”許柯把水遞到顧大少爺嘴邊,“喝水?!?/br> 顧深聽話的張開嘴,喝了口水后,說:“想吃糖。” 許柯就買了兩根糖,一根給了小女孩,還有一根發(fā)車的時候為了平復(fù)頭暈惡心自己吃了,現(xiàn)在哪來的糖? “我上車之前就問過你暈不暈車,”許柯一腦門問號,“你當(dāng)時逞什么強?” “我怕啊。”顧深聲音有氣無力的。 “怕什么?” “怕你不讓我跟著?!?/br> 許柯怔愣了一下,半秒過后偏開了頭,再開口時聲音有點發(fā)啞,“再忍忍,快到了?!?/br> 他哄小孩似的說:“乖一點,下車給你買糖吃?!?/br> 顧深衛(wèi)衣帽子罩在頭頂,后仰著頭靠在座位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半瞇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亮光,無聲的回答道:“好?!?/br> 兩個小時的車程,顧深差點沒死在路上。 下車的時候他終于踏上了春城的地面,在一片暈眩之中來到了他同桌的老家。他想好好看看他旁邊這個人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下一章就那啥了,所以今天晚上還有一更,但應(yīng)該會很晚很晚,可以明天再看。 愛你們哦,mua! 第60章 試試 春城坐落在一個地勢低洼的小盆地,一年要下半年的雨,常年霧蒙蒙的。它地處偏僻,人口又少,經(jīng)濟發(fā)展極度滯后,基本上沒什么能拿出手的地方供人參觀。 總之,它雖然名字里帶有一個“城”字,但嚴(yán)格來說他跟城市似乎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顧深從踏入這片黃色的土地開始,往周圍大概略了一眼,就覺得這個地方自帶一種灰色濾鏡,就像那種老牌電影里的,不用再多加修飾,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看出來它的破敗。 這個地方的建筑物最多只有五層高,反正一只手能數(shù)的過來。街的兩邊零零散散開了些店鋪,店牌像是一輩子沒換過,上面的字都生了銹。 路上的塵囂味很濃,顧深聞著更想吐了。 “跟緊,”許柯已經(jīng)走出去了好幾步,見顧深還杵在原地,只能又走回去拉人,“丟了概不負責(z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