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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推脫了一會兒,但看得出來意志不是很堅定,最后把錢收進褲子口袋了,還留了個電話,“這幾天要去哪兒就找我我載你。” 顧深點點頭,轉(zhuǎn)身走進醫(yī)院。 “你剛給錢了?”一起往樓上病房走的時候,陸虎問:“你給了多少?我退給你,我跟柯兒是兄弟,可不能坑他同學?!?/br> 顧深覺得許柯這發(fā)小簡直跟他過不去,凈挑他不愛聽的說。 “沒事兒,我跟柯兒也是兄弟?!彼选翱聝骸边@兩個字念的極重,仿佛念輕了就跟輸了什么似的。 “你倆消停會兒吧,”許柯開口了,他聽的有點心累。 虎子神經(jīng)比較粗,這位說話又經(jīng)常自己跟自己較勁,兩個人的對話頗有點對牛彈琴的意味。 偏偏一個愿彈,一個愿聽。 這里的病房靜悄悄的,沒多少值班的護士??吹贸鰜砘A(chǔ)設(shè)施也不怎么樣,樓道里一片漆黑,連燈都舍不得開,顧深走路的時候已經(jīng)踩了陸虎三腳了。 就這么艱難的走了一路,終于拐進了三樓的一間病房。 那是一間單人病房,雖然只夠擺上一張病床,但這算得上是這所醫(yī)院里的豪華套間了。 病床上躺著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老頭,他的頭發(fā)花白一片,但臉上面部肌rou很生硬,面相看起來有點兇。聽到聲響睜眼看過來的時候帶著點震驚,那雙飽含風霜的眼睛里透著藏不住的喜悅。 “小柯,你怎么回來了?” “來看你。”許柯走進去,朝他身上掃視了一圈,“怎么傷的?傷哪兒了?” “沒多大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像極了祖孫倆,“就是不小心起猛了,閃了腰,醫(yī)生說再躺兩天就沒事了?!?/br> “真的?”許柯不信。 “那我還能騙你?”老頭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突然視線一瞥看到了門口的顧深,忍不住上下打量他,“這小伙子面生???” “我同學,”許柯簡單解釋了一通,“花園的。” “哦,花園那邊的啊,”老頭兀自評價道:“不錯不錯,看起來很不錯?!?/br> 這不錯也不知道說的到底是哪方面不錯。 “對了,小柯,你去問問醫(yī)生我什么時候能出院,”老頭吩咐道,“再躺下去我這把老骨頭沒病都要躺出病了?!?/br> “把那小子也帶上,”老頭指了指陸虎,嫌棄道:“看見他就煩得慌?!?/br> 陸虎無辜躺槍,他指了指自己,“???我?” 許柯皺著眉站在床頭,沒動。 “去啊,等什么呢?”老頭沒好氣的說,“怎么,不放心你這同學啊,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老頭情緒有點激動,許柯沒辦法,只能把陸虎領(lǐng)下樓,把空間騰出來。 等他們走了之后,老頭目光和緩的看向顧深,朝他招了招手,“小伙子,過來?!?/br> “你跟小柯關(guān)系很好吧?”老頭想擠出來一個笑,讓自己看起來更和藹一點。但他臉有點僵,所以這笑看起來就有點嚇人。 他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這么笑不好看,于是又把笑收了,盡量說話的時候把語氣放的緩一點,“我從來沒看見他帶什么同學回過家?!?/br> “那小子,也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小柯,纏了三四年吧,”他指的是陸虎,“兩個人才慢慢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顧深走近,難得的有點緊張,他不自覺的把背挺直,笑道:“我跟他,也是我死皮賴臉纏著的。” “不一樣,”老頭搖頭笑笑,但也沒說究竟是哪兒不一樣,他繼續(xù)道:“小柯啊,命有點苦,我看你們關(guān)系不錯,以后你能再多照看點他嗎?” “放心吧,我會的,爺爺?!?/br> 老頭點點頭,又說:“你聽過小柯他爸爸嗎?” “他跟我說過一點。” “他連這都愿意跟你說?”老頭有點驚訝。 “沒有,只提了幾句。” “這樣啊,”老頭閉了閉眼,睜開的時候眼睛里失了焦距,仿佛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他那爸爸,可真不是個東西……” * 許柯在下面問了醫(yī)生幾句老頭的病情,得知是真沒什么事之后又匆匆?guī)е懟②s回去。 爬樓梯爬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虎在后面叫他,“柯兒,你走那么急做什么?” 許柯沒應(yīng)他,病房里老頭故意把他支開不知道會跟顧深說些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一定不會說什么好事。 許柯三步用作兩步,進病房的時候先在外面敲了敲門,才進去。 病房里,顧深正坐在小馬扎上給老頭削蘋果,兩個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來,看起來很投緣。 許柯悄悄松了口氣,他走上前去,還沒說什么,陸虎就跟在身后嘟囔了一句,“柯兒,你走這么急干嘛???來捉鬼么?” 這二百五…… 顧深和老頭一齊看向他,許柯張口就編瞎話,“是你走的太慢了。” 陸虎:“?” 我一直以來都是學校的長短跑冠軍啊。 三個人陪著老頭聊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飯后,老頭開始趕人,“行了行了,年紀老了要午睡了,你們該去哪兒去哪兒,別呆在這兒吵我。” 說完,又叮囑許柯,“小柯,帶你這好同學到處轉(zhuǎn)轉(zhuǎn),不是說來旅游么?下午帶到你以前學校那邊去好好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