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聞到幾縷熟悉的清香。

    但因為討厭那人，連帶著這股花香都叫她生厭。

    宮人半途停在殿外，彎腰示意她獨自進去。楚歌掃了一圈，見門口圍繞著的一大群宮婢，里面的宮人應(yīng)該是都被遣散了出來。

    只有在談要事時才會是這般陣仗。

    楚歌竟不覺得害怕，反有了種等候許久終于落下的踏實感。她深吸一口氣，走進殿中。

    空氣中燃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楚歌抬起頭，發(fā)現(xiàn)唐平章在?；屎笙惹氨惶髲娏粼诘钪袝鹤。藭r也坐在一旁。

    楚歌盈盈一禮，分別向幾人問候。

    太后不做應(yīng)答，她只能那樣低著頭繼續(xù)屈膝站著。

    唐平章笑了下，說：“太后，何必再將她叫來？緣由孩兒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她早向我坦白過，并無所謂欺瞞的事。若真要追究，該是孩兒有意隱瞞才是。主要是怕太后受不必要的驚嚇。”

    “陛下?lián)鷳n老身會受驚嚇，說明陛下心中其實知道不妥?！碧笪㈥H著眼，不溫不火道：“楚氏當(dāng)年可是犯了謀逆之罪，先帝親令從嚴(yán)懲處，所有親信一律斬殺。雖說已過多年，故人已逝，可陛下也不能忘記先帝口訓(xùn)。楚歌如此來歷，豈能留在宮中？”

    唐平章說：“太后也說那已是陳年舊事，她當(dāng)初尚且年幼不說，還只是一位婢女，與楚氏一案又有多大關(guān)聯(lián)？十多年漂泊在外，已經(jīng)是受夠了她的懲罰。太后向來寬仁慈悲，想來不會追究她這樣一個小姑娘的錯處?！?/br>
    太后：“只要是為我大梁安穩(wěn)，老身愿做這殘暴之人。畢竟人心險惡，疏忽不得?！?/br>
    唐平章：“何勞太后cāo心？孩兒心中謹(jǐn)記?！?/br>
    二人對話的針對意味愈濃，殿中四人都察覺到了各自情緒正在緩慢失控。

    皇后用力攥著手指，緊張地與楚歌對視了一眼。楚歌垂下眼皮，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唐平章與太后又爭辯了兩句，皆是不肯想讓。

    太后不由嚴(yán)厲起來，怒道：“陛下，后宮佳麗三千，你為何非要維護這樣一個出身低賤的歌姬？”

    唐平章說：“太后這話說得不在理。天下百姓更是萬萬，難道我想殺誰就可以殺誰嗎？大梁自然是按律法行事的，楚歌無罪之有，孩兒自然幫她說話?！?/br>
    太后厲聲道：“危我大梁社稷之人，你說是該何罪？”

    唐平章：“何來證據(jù)！楚歌不過一柔弱女子而已，真有那本事危及我大梁江山，我大梁又如何存至今日？”

    太后憤而站起來：“陛下！”

    “陛下！”

    楚歌突然出聲，將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她深埋著頭，語氣決絕道：“妾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可若要叫陛下為難，唯有以死明志！”

    唐平章還未對她的話回過味來，那道身影已經(jīng)朝著最近的一根柱子飛奔而去。然后便是一聲巨響，楚歌被撞擊的力道沖擊，后倒在地，連侍衛(wèi)都阻止不及。

    “楚歌！”

    唐平章臉色瞬間煞白，快步過去查看。

    太后終于有了一絲慌亂，喊道：“宣太醫(yī)，快命人去宣太醫(yī)！”

    皇后連忙跑出門去，令宮人宣召太醫(yī)，然后回來，將大門緊閉。

    太后自然不是因為擔(dān)憂楚歌的xing命，只是如果楚歌今時因她bi迫而死，那她與唐平章之間，就真成了死結(jié)，再無轉(zhuǎn)圜余地了。這不是她的本意。

    只是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這樣的代價太不值得。

    唐平章用胳膊墊在楚歌的脖子后方，將她小心護在自己懷中，低聲叫喚她的名字。

    楚歌睫毛微顫，然后睜開了眼睛，只是視線迷離，眼中蒙著一層水霧，不知在看向哪里。

    她幾不可聞地說了一聲：“陛下……”

    “是我?！碧破秸侣曇舾蓡〉?，“你先休息，不要說話?！?/br>
    楚歌軟軟抓著他的手臂：“叫您失望了。我真是連死也做不好?！?/br>
    唐平章替她把碎發(fā)挽去而后，看她這般模樣止不住地心疼：“不要說這樣的話。楚楚，你不知我心中對你該如何愧疚?！?/br>
    “陛下?！碧笊钗艘豢跉猓f：“老身還有話與你說，先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