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未走出多遠(yuǎn)，便脫力地坐到地上。家中奴仆站在遠(yuǎn)處，神情猶豫，不敢來扶，應(yīng)著家主的命令，天色尚白，就提前鎖上了大門，宣說不見外客。

    二人連忙跑到項(xiàng)信先的身邊。

    “來，快起來?！鼻窦旧罘鲋母觳?，問道“你沒事吧？”

    葉疏陳出了大半力，讓項(xiàng)信先暫時靠在他身上。

    項(xiàng)信先囁嚅，難以成言，隨著走出良久，忍耐不住，方沙啞問道：“是不是我不夠好？”

    邱季深說：“沒有啊。這跟你好不好沒有關(guān)系的?！?/br>
    項(xiàng)信先反手抓住邱季深，求證地問道：“一定有。你總要給我一個答案，我才能知道，我究竟是哪里不對，我才能去改。我總要知道……我究竟哪里錯?！?/br>
    邱季深搖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肯定說：“你沒有什么好改的。你是我見過，最坦dàng的人。這事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不是你的錯?！?/br>
    項(xiàng)信先哽咽說：“那為什么我身邊的人，總是對我失望？為什么我又對自己如此失望？”

    邱季深亦不知該如何安慰：“不是世間的對錯都有歸宿的。還有個詞叫天意弄人不是嗎？這就是天意啊?！?/br>
    項(xiàng)信先：“我大約是做得最糟糕的那個人?！?/br>
    葉疏陳抓開他的手，說道：“世上有好多東西是沒有道理的，是吧？就如邱季深以前跟我所說的，若世界上真的事事都有道理可講，就不會有那么多不公不正不甘不平。我雖然討厭你，但你確實(shí)是一個挑不出錯的人?！?/br>
    邱季深意味深長地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

    葉疏陳推了下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瞎想。

    “大家都是朋友，今日你傷心，我找個悄悄的地方，請你喝酒?！比~疏陳攬著項(xiàng)信先的肩膀說，“先說好，項(xiàng)寺丞，今日不辦公，你可別把那好地方給揭發(fā)了，往后誰難過了，才能有個一醉方休的機(jī)會，對吧？走！”

    他直接撈著已經(jīng)無力反抗的項(xiàng)信先走在前面，邱季深亦步亦趨地跟上。

    第72章 舊賬

    葉疏陳到地方的時候，酒肆已經(jīng)要關(guān)門了。這里地處偏僻，也沒掛任何的招牌，不知是怎么被他找到。

    最后葉疏陳請掌柜通融，買了兩小壇酒，偷偷抱回到家中去喝。

    高家的這個小院，真的是見證了不少的離合。

    高吟遠(yuǎn)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家道中落后隨意買下的院子，最后成了一個收容之所，京城有名的幾位官宦子弟，都來這里住過。連九五之尊也招待過一次。

    這樣說來，這平平無奇的院落，真是格外包容。

    邱季深正感懷之際，葉疏陳翻出了煮酒的家伙。他熟練地在院里支起來，燒熱之后，給兩人各倒了一碗。

    邱季深只喝了一口，便被辣得合不上嘴。

    大梁怕百姓沉迷酒色，耽誤營生，一般是不允許隨意買賣酒的。就算商家賣酒，也只賣低濃度的米酒一類，基本不會讓人喝醉。反倒是軍營里的是士兵喝酒最多。

    在如今的釀酒水平和社會背景下，能找到這種程度的烈酒，是真的不容易。

    葉疏陳將碗舉在半空，說：“今日不談前仇舊怨，不可翻臉，不能生氣，就當(dāng)是朋友，互相間暢飲兩杯?！?/br>
    項(xiàng)信先看著他二人苦笑說：“我們能做朋友嗎？我們做得了朋友嗎？”

    葉疏陳還是瀟灑說：“朋友嘛，jiāo心就好。是吧邱季深。”

    邱季深擼了把頭發(fā)，只管點(diǎn)頭道：“啊……是啊。有理有理。”

    葉疏陳：“你看，我們?nèi)?，我是前千牛衛(wèi)的國公長子，你是年紀(jì)輕輕的大理寺左丞，邱季深雖然沒用了些……”

    “喂喂！”邱季深不滿叫道，“我是前途無量，享譽(yù)盛名的邱公子好吧？今上的五郎兄弟，你說誰沒有用呢？”

    葉疏陳大笑道：“哈，好吧。反正我們?nèi)硕际翘熘溩?，雖說如今落寞了些，那也不是常人可以比及的。若我們都要妄自菲薄的話，天底下的人又該怎么才過得下去？項(xiàng)信先，只要你明白自己做的決定沒錯，那還管它許多干嘛？”

    項(xiàng)信先說：“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錯?？晌也皇悄前闾谷唬膊皇悄前愦罅x，你們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