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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端倪的呢? 賀聽昭想了想,身邊是愛人溫熱的呼吸。他的阿錚,真是個哪里都很完美的人,和他在一起,也許也的確是這一生中自己最快樂的事。 如果沒受傷癱瘓的話,他的未來必然有許多可能,但不論賀聽昭怎樣去想,也都覺得大概率是和那些他過去的朋友同學差不多,去國外念幾年書再回來做生意。 他會有很漫長的人生,但是沒有宋銘錚的話,好像能跑能跳的時候,也是異常乏味的了。 賀聽昭出不了房門,去不了更遠的地方,也沒辦法站在他的身邊??墒沁@些年被身體囚禁靈魂的日子其實并沒有讓他枯竭,他的愛人,已經(jīng)給了他夠多。 于是這些被好好照顧的時光,去慢慢研究了解身邊這個人,其實是一件多有趣的事,也只有賀聽昭自己知道。 阿錚,我不羨慕別人,我甚至覺得,該有許多人羨慕我,事實原本也是這樣的。 只不過我呢,想的并不是他們所謂的“羨慕”,羨慕我擁有一個這么好看的你,羨慕我擁有一個這么厲害的你。 能被宋銘錚放在心里疼,實在是很幸運的事不是嗎? 他的記憶力實在是退步的厲害,唉,這可有點麻煩的。賀聽昭仔細回憶,努力的去在滿滿充填了全部都是宋銘錚的記憶中找出那一部分。 似乎那也是某一個雨天。 和他在花園里迷路的時候下的差不多大,只不過在外面淋雨很冷,但是家里是很暖和的。 他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受,在輪椅上多坐一會兒就喘不上氣。其實心臟有問題是一種很奇怪的表現(xiàn),開始是后背疼,再后來是肩膀疼,最后是脖頸。因為常年復(fù)健,原本他的身體也堪堪維持在一個水平,沒有什么退步,但也始終見不得好轉(zhuǎn)。其實賀聽昭也是有些心急的,原本他也覺得自己會和宋銘錚有長長久久的未來,就算是以現(xiàn)在這副高位截癱的身體。 那一直這樣怎么行呢?始終沒有太大的進步,他們現(xiàn)在不到三十歲,要是再過十年二十年,宋銘錚照顧起他來會吃力的。 賀聽昭偷偷加了訓練量,每天一點點不太明顯,就算宋銘錚察覺出來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的身體好,阿錚也會高興的。 所以那些疼痛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癱瘓這么多年,總歸是比不得健全人。賀聽昭那會兒讓護工偷偷給多揉揉肩頸也就算了,主仆互相約定誰也不告訴宋銘錚,年輕人身上多是幸福的影子。 在西城那座大宅里,起碼過去許多年的本質(zhì)也是這樣的。不論宋三爺脾氣多么的差勁,這里的另一位主人依然讓靠近他的人都覺得安心。 但是不行了,后來就不行了。賀聽昭對疼痛的忍耐閥值很高,宋銘錚一直覺得他怕疼,但其實不然,癱瘓后的那些神經(jīng)疼大多被他一一忍耐,宋銘錚所能見到的那些更應(yīng)該被定性為“撒嬌”。 或者其實是賀聽昭有意而為之的“引導(dǎo)”,他希望宋銘錚能學會像他一樣,在覺得疼的時候,在覺得累的時候,也會和他一樣沖對方宣泄。 他沒辦法忍了,那真的是太痛了。即使是現(xiàn)在,它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越來越頻繁,下雨或者陰天,他無時無刻不在這種窒息與鉆心的疼痛里被反復(fù)撕扯,也依然不能習慣。 想到這些,賀聽昭是始終有愧的。阿錚,我又給你添麻煩啦。 他已經(jīng)很努力的忍耐了,但仍然覺得隱瞞的時間不夠長,或者如果他可以表現(xiàn)的平穩(wěn)一些,不要這么直接的在宋銘錚眼前。 他在復(fù)健時暈了過去。 那天起床的時候,賀聽昭就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就不太好,連頭暈都比以往劇烈。宋銘錚抱他起床的時候總是格外小心,問的那些話十幾年來都是如此,那天耳鳴嚴重,他不太聽得清宋銘錚在問他什么,只是按照下意識的習慣去一一答了,畢竟他是這么了解宋銘錚。 被抱上輪椅時他才清醒了一點,如果宋銘錚不在家,當天賀聽昭會把復(fù)健停了,他不是小孩子,知道魯莽沖動的舉動是沒什么好處的。但宋銘錚那幾天心情很好,臨近年底,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他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待在家里,那是他剛剛回來的第一天。在外面累了這么久,賀聽昭實在不想掃他的興。 起不來的話,不去復(fù)健的話,阿錚會擔心的。 其實他已經(jīng)獨自忍耐了很久,即使連賀聽昭自己也沒意識到,那其實是他的心臟在感受疼痛,他一直以為是他的舊傷,他的頸椎出了什么問題。 安逸的日子過了太久,也不是在刀光血影中。哪有人會年紀輕輕的想到,命運并沒有在他癱瘓以后就放過他。 賀聽昭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情況,倒不是宋銘錚不想瞞他,只是這樣的事情瞞不住,瞞了也沒有意義。如果賀聽昭知道,自己還能在平時注意一些,知道照顧自己,知道疼了要講。 他也一如宋銘錚預(yù)料的那樣,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看起來平靜。 怎么能平靜,他怎么可能平靜呢?只是他不能慌,他要是慌了,宋銘錚會更加緊張,也會害怕和自責。即使這樣的問題發(fā)生,是一個高位截癱的病人遲早要面對的并發(fā)癥,并不是什么遙不可及的意外。 宋銘錚二十幾歲,可他自己也才二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