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皇后便是當(dāng)今太后的親jiejie，也是先帝愧疚才迎娶的她，但仍舊很寵宜妃，只是不那么堂而皇之了。

    這舞李筠小的時(shí)候看宜妃跳過幾次，眼下再看這群舞姬跳的有些丑陋，一時(shí)半會(huì)并沒有察覺出來，等到太后發(fā)怒，他才想起來這舞的由來。

    大殿里噤若寒蟬，只聽太后冷聲道：“秦婕妤臉長得不錯(cuò)，卻一天到晚的琢磨那些勾引人的法子，彈的東西不成體統(tǒng)，就連排的舞都一股子狐媚子的味?！?/br>
    秦婕妤只覺一塊巨大的石頭朝她砸了過來，整個(gè)人都被砸的懵了圈，其他妃嬪從未聽過品日里清冷嚴(yán)肅的太后說這種話，紛紛捂住微張的嘴。

    馮嬤嬤見秦婕妤還站在那礙太后的眼，趕緊站了出來，“婕妤主子快下去吧，太后娘娘不樂意見著您的壽禮?！?/br>
    秦婕妤全身發(fā)著顫，哆嗦著唇道：“妾身，妾身不知......”

    “難道要哀家請你不成？”太后氣的連說話聲都有些低沉了，余威幾乎是要把秦婕妤的臉往地下按去。

    她抱起自己的琴，傻了一般的往回走。

    這下就連品日里最會(huì)說話的馮嬤嬤都不知道該怎么讓太后消氣才好。

    “母后......”

    李筠從沒看過太后這么生氣，他剛要說話便被太后打斷了，“哀家乏了，諸位看著吧，哀家回去歇息了。”

    這壽宴的主人都走了，還看什么呢，看熱鬧么？場面上的權(quán)貴嬪妃都忍不住看向秦婕妤去。

    “恭送太后娘娘?！被噬蠜]開口勸，他們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

    馮嬤嬤攙著太后離了筵席，皇上起身便跟了過去。

    秦婕妤就站在門口，碰見皇上還掛著眼淚癡癡的喊了一聲：“皇上?！?/br>
    她俏臉通紅，神情呆滯驚恐，梨花帶雨的模樣要是平時(shí)或許還能討得三分憐惜，可是現(xiàn)在......

    李筠皺了皺眉，吩咐她：“回長春宮去?！?/br>
    說完頭也不回的追了過去，秦婕妤只‘轟’的一聲，天塌了。

    太后的鑾駕沒等著皇帝，很快便起轎走了，李筠跟了一陣，等著前頭的馮嬤嬤尋了過來，他才停了下來。

    “太后娘娘要奴婢跟您說，她明白您的心意，這事她不怪您?！瘪T嬤嬤低眉順眼的：“您也知道太后這脾氣，一怒起來誰都勸不住，倒不是有心要說些丟面的事，但畢竟心里這口氣還沒消，您就別去她跟前看她了，何必落得不快呢?！?/br>
    李筠默了一會(huì)，瞧著越來越遠(yuǎn)的鑾駕，沒再追了，“嬤嬤和母后說一聲，以后不會(huì)讓秦婕妤再出來礙她的眼了。”

    “是?！瘪T嬤嬤松了一口氣，行了禮走遠(yuǎn)了。

    ——

    小福子正帶著蘇塘要去筵席上呢，趕巧正路過亭臺(tái)水榭，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了在池邊的皇上吹著涼風(fēng)，心下一驚。

    太歲爺怎么不在宴上，丟下太后她老人家來這乘涼了？

    蘇塘自然也是看到了李筠，在心里悄悄和月夕說話呢。

    “沒想到這么快，沒看見，真是可惜了。”蘇塘原先是準(zhǔn)備一會(huì)來找秦婕妤的，沒想到李筠把她叫過來，還以為能看上這出戲呢。

    “獲得寵愛值，全地圖可查?！痹孪υ谫u力的吹捧自家的東西。

    蘇塘打趣他：“能看浴堂不？”

    “你......好生不要臉？”月夕說話都結(jié)巴了。

    蘇塘忍住笑，隨著小福子到了皇上跟前。

    李筠放下手里的茶水，側(cè)目看了一眼，是秦婕妤宮里的宮女，有些火上心頭。

    “誰讓你把她帶來的？”他沉聲質(zhì)問小福子。

    小福子不覺其他，笑道：“都是奴才自作主張，皇上您罵我吧?！?/br>
    可李筠不說話，面上的表情也暗了些。能聽見附近的宮人喘著冷氣的聲音，小福子這才察覺不對(duì)勁。

    他跪下了身，神色驚慌，“奴才，奴才知錯(cuò)?！?/br>
    蘇塘隨著他跪，無比乖順，看不出一絲端倪。

    低首時(shí)，瞧見面前露了一雙靴，帶了些泥，接著下巴被勾起，一張俊臉沖擊在她的視線里。

    她驚慌失措。

    “你家主子的舞，誰排的？”冰寒的語氣在還算溫和的春季里，凍的人心頭發(fā)顫。

    宮女似乎是消化了好一會(huì)，才哽著嗓子道：“是.....是青羅?！?/br>
    那雙鳳眼里的冷意不退，蘇塘才事無巨細(xì)的道：“主子要撫琴，奴婢們都覺得太單調(diào)了，青羅便說排著舞?！?/br>
    說罷蘇塘帶著不安的緊了唇，惶恐之心盡顯。她明顯連嗓音都在發(fā)顫，卻還是道：“可是主子出了什么事？”

    李筠松了手，她下巴處細(xì)膩的肌膚已經(jīng)被他掐的紅了，但人卻毫不在意，李筠沒心情和她解釋，轉(zhuǎn)身要走。

    蘇塘卻抬高了聲音道：“主子的起居都是奴婢們照顧的，那曲子是奴婢找的，舞是青羅排的，主子毫不知情，這幾日沒日沒夜的練著，想給太后娘娘送上最好的賀禮，請皇上明鑒，莫要愿冤枉了主子?！?/br>
    李筠瞧她，冷笑一聲：“朕冤枉她？”

    蘇塘躬身，在地面上及重的磕了一個(gè)響頭，顫顫巍巍道：“皇上要罰，就罰奴婢們好了。”

    卻是一陣沉默，李筠真不知該這么評(píng)價(jià)這個(gè)宮女，說她忠心還是愚蠢？

    “你既這么有種，就背了鍋，領(lǐng)上一百笞杖吧?！彼挂纯?，蘇塘能有幾分真心。

    蘇塘就連呼吸聲都不穩(wěn)了起來，那雙水蔥般的細(xì)指泛白發(fā)抖，她咬著牙道：“奴婢......奴婢愿意領(lǐng)罰，但秦婕妤心疼奴婢，奴婢是她的人，主子溫柔識(shí)大體，對(duì)奴婢們最為心疼在意。若是奴婢出了什么事，秦婕妤恐怕也心懷愧疚，郁郁度日了。”